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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茜滿臉震驚,不可置信極了。她腦中忽然閃過當年她媽說過的一句話——“不過是個沒人要的孩子,欺負就欺負了”,那時,她只以為她媽是不喜歡許小黎,卻沒想過是真的。 許小黎不是許墨的親meimei。 末日前,許墨對許小黎諸多的寵愛,原本便是趙茜心中的刺。知道真相后,那刺便成了毒,稍一沾染,萬箭穿心般的痛。痛徹心扉,痛不欲生。 “所以,你是喜歡許小黎嗎?”所以,才一直對她視而不見、嗤之以鼻嗎? 抬手抹去淚,趙茜忍住心里撕裂般的疼痛,戴上了墨鏡。每次一站到許墨面前,從來不愛哭的她,總是忍不住淚水。但這次,她不能再讓許墨看見她哭泣。 “許墨,這么多年,看著我對你一往情深,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憐?”趙茜咬了咬唇,紅色的口紅沾染到牙齒上,宛如染了血,“你和許小黎永遠不可能在一起的,就算許小黎沒有死在末日,就算回源市那只喪尸真的是許小黎,她是喪尸??!人和喪尸是沒有未來的。許墨,你比我更可憐!” 許墨鐵青著臉,不發一言。許小黎成為了喪尸,是他心中永遠不可觸碰的傷。 墨鏡遮住了趙茜的真實情緒,透過它,趙茜在許墨的眼中只看到了冷漠。 冷漠,是世上最折磨人的。她寧愿他憤怒,罵她、打她,都比冷漠好一些。 可是,都沒有。他對她一直是冷漠,從十五年前開始。 趙茜終于絕望地離開。 在她離開后,許墨下了一道命令:永遠不許趙茜再踏入他辦公室一步! 明成市,許小黎從修煉中睜開眼,走下樓,鳳皇盤在沙發中,有氣無力地呻吟:“許小黎,我餓了?!?/br> “田岳呢?” 平日間都是田岳負責做飯,許小黎心神一直沉浸在修煉中,聽不見外界的聲響。 “他去相親去了……” 鳳皇晃晃手機,“他剛發微信給我,說他對相親對象很滿意,就不回來吃飯了,讓我們自己做飯吃?!?/br> 許小黎在戴著的手套外面又套了兩層塑料手套,確保不會有腐rou掉落下來,然后,在鳳皇邊看視頻邊學習的指導下,做了一鍋亂七八糟的燉菜。 她喊蹲在院子里栽花種草的老妖鐘吃飯,老妖鐘腳步雀躍地跑進餐廳,卻在看了一眼菜色后,果斷拒絕:“像我這樣清麗脫俗的小仙男妖精,是不需要吃飯的。為了保持身體潔凈和皮膚的白嫩,我們都是餐風飲露的!” “昨天嫌碗小的不是你嗎?” “昨日的我留在了昨日,已然不是今日的我了?!?/br> 老妖鐘一指院子,擺出一個刻意的姿勢,“知道我為什么要栽花種草嗎?” “因為,小仙男妖精是要花落流淚、草枯哭泣的?!?/br> 鳳皇:“你哭得太難聽了,哪里像仙男?” 老妖鐘頭一昂,哼了一聲,去了院子里,迎風而立,繼續向小仙男妖精的方向努力修煉。 華燈初上,田岳才回到別墅。他腳步輕快,容光煥發,眼睛里閃著光,眉間是止不住的笑容。 田岳保持著這種亢奮的狀態,一直到了過年。 喪尸、蛇、田鼠、鐘,湊在一起,過了人類的年。 田岳包了幾百個餃子,依然不夠吃。田岳包得手指疼,他擰著眉轉了一圈,將買來的一堆餃子皮倒進了沸水中,又將調好的一盆餃餡也倒了進去。 許小黎吃了一盆餃子皮煮餃餡的餃子。 嗯,味道還不錯。 十二點鐘聲響起的時候,田岳回了自己的房間,給他的相親對象打電話。許小黎抱著鳳皇坐在一樓客廳沙發上看春晚,老妖鐘化作木質古董掛鐘,掛在正對著電視的墻面上,已然昏昏入睡。 “許小黎,新年快樂!” 鳳皇從許小黎的手中掙脫出來,擺著尾巴懸浮在她的面前?!斑@是我送你的新年禮物?!?/br> 一個黃金鐲子出現在許小黎眼前。 許小黎遲疑,她沒給鳳皇準備新年禮物。 鳳皇卻誤會了:“你是不是覺得不像???我不記得你的鐲子是什么樣的,但都是黃金鐲子啊,而且我在鐲子內側也讓人刻上‘許小黎’三個字了?!?/br> 老妖鐘插話:“太low了,現在流行送女孩子鉆石,哪有送黃金的?” 許小黎拿起黃金鐲子,在燈光下側了過來,果然看見“許小黎”三個字。原來,當日她對鳳皇說過的話,它還記得。 一股暖流在許小黎心底涌動,她抱過鳳皇,隔著口罩,在它的頭上親了一口:“謝謝你,鳳凰?!?/br> “我很喜歡?!?/br> 那聲音悅耳,柔柔的,很好聽。 鳳皇陰森的眼緊緊盯著許小黎,在她的嘴巴和喉嚨上逡巡。 老妖鐘又插話:“我忘了,許小黎不是人,是喪尸?!?/br> 這時,鳳皇才反應過來:“許小黎,你可以自己說話了?” “嗯?”老妖鐘也清醒過來。 自從變成喪尸之后,許小黎一直不能說話。她和鳳皇、田岳、老妖鐘的交流都是在腦海中。當初,許小黎用幻術和人群接觸時,都是鳳皇開口說話。甜美的少女面容和沙啞暗沉嗓音的搭配,女裝大佬的嫌疑,引起了多少人的側目。 繼身體蛻皮之后,許小黎可以開口說話了。 她越來越向人靠近了。 許小黎點頭,重新將鳳皇抱在懷里:“我可以說話了?!?/br> 鳳皇高興地在許小黎的懷中扭動,“太好了!” 它吐吐蛇信:“許小黎你聲音真好聽,和微博上那個會做菜的小jiejie一樣好聽!” 老妖鐘又又插話:“真不會夸喪尸,你該說許小黎你聲音好聽地讓人能懷孕……” 鳳皇嫌棄地看了它一眼:“你能懷孕?” 老妖鐘:“……”這只是一種說法,算了,他還是繼續睡覺吧。 老妖鐘最后沒能睡著,給相親對象打完電話回來的田岳,得知許小黎能開口說話之后,兩手一拍,拿出了酒柜里的所有紅酒,說了一句:“一醉方休!” 煙花在夜空中炸開,絢爛又華麗。 周隨衡坐在黑暗里,一動不動。 忽然,房間里的一處儀器響了一聲,綠色的指示燈不停地閃著。 周隨衡立刻撲了過去,偏長的劉海下,墨黑的眼里盡是瘋狂的喜悅。陰郁的俊美的青年在儀器上熟練地撥弄,不一會兒,周隨衡便得到了他一直想得到的信息。 明成市。 她在明成市。 白皙的手掌捂住臉,周隨衡壓抑又釋放地哽咽起來。 ☆、化形草 大年初一。 鄭鐸又一次從夢中驚醒。 他擦去額頭上的涔涔冷汗,粗喘著氣,雙手合十抵著額間,痛苦無比:“弟子無能,讓師父、眾位師叔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