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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綏怎么了?她沒和你在一起?” 聶時休得到否定答案當時就想掐電話。 木暄似是有感應,立刻吼了一句:“你他媽別掛!小綏去哪兒了?你給我說清楚!” 聶時休聽木暄這反應,心又涼了半截:“我找不著她了?!?/br> “找不著什么意思!???什么時候的事?你不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嗎?你還不把她看好!” 聶時休也繃著心弦,此時沒心情和木暄扯皮,當即回嗆道:“你他媽也知道今天是阿綏的生日,你這會兒說有什么用,說得你好上心似的,以前怎么就沒他媽見你們木家人給她過過生日!” 那邊木暄也快瘋了,又吼道:“你知道個屁,今天也是我奶奶的忌日,老子懶得和你扯這些,先找著小綏再說,她可能去南山了,你先過去,我馬上來!” 聶時休得了消息趕緊掛電話,踩了油門就朝南山去。 他剛開出市區沒一會兒,車里隨時開著的車載廣播響了起來,聶時休握著方向盤的手一抖,車子差點撞上路邊護欄,耳朵里也嗡嗡地什么都聽不清,腦子里更是一片空白,仿佛靈魂都被生生抽走,從頭皮到腳趾間,渾身的血液一瞬間都結了冰,凍得他心臟都沒了知覺。 ——今日下午三點十分,南山發生一起重大交通事故,一輛車牌號為京xxx的白色現代因故墜入山崖,具體情況尚不明確,此外近日大雪臨襲,望諸位注意行車安全。 ☆、死亡 木暄對聶時休說,和平時代的大多數孩子都是在父母親人的期待與喜悅中降臨人間,可木綏卻不然,生來就是無妄之災。 吳景蘭懷上木綏之時,她和木奉康的感情正處在裂縫時期,彼此苛責彼此懷疑彼此不忠,那時候若不是木奶奶極力阻止,木綏是生不下來的。 即便如此,木綏也是在父母的怨憤與掙扎之中勉力留存,不像木齡,出現于父母山盟海誓情深似海之際,生來就圍繞著無數鮮花與掌聲,是當之無愧的木家大小姐。 木綏出生那天也是個大雪飄揚的寒冷冬日,鉛灰色的天空壓得人心惶惶,似乎在向普天螻蟻叫囂著生命的不幸。 吳景蘭因為懷孕期間心情郁結,身體也沒調養妥當,所以生產之時難以分娩,差一點就交代在手術臺上;而木奶奶在家得知消息說生產不順,恐母女俱喪,立馬搭了車就要往醫院趕,可路上氣急攻心,突發腦溢血,還沒來得及送到醫院,就在路上魂歸西天,臨死也沒能得知媳婦兒孫女兒是否平安。 所以木綏的生日即是木奶奶的忌日,所以木綏從來沒有過過生日。 別的孩子出生時都伴隨著喜氣洋洋的出生證明,木綏還要豐富些,多了一張長輩的死亡證明,以及一張親子鑒定。 好在木綏確為木家直系,可又有什么用,往后活在那樣循環往復生生不息的無視利用之中,還不如不是親生。 中國人大多迷信,雖然處處都在宣傳科學,但免不了國人骨子里流傳下來的天道輪回宿命風水等玄學思想,有時候越是位高權重反而還越注重,所以木綏在這樣處處透露著災厄與不安的情況下出生,就注定在父母面前得不到和滿待遇。 木綏從小在木家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木家不會對她缺吃少穿,但也沒有父慈母愛姊妹友恭,木綏最開始什么都不懂的時候,其實是很一個很活潑討喜又嘴甜乖巧的孩子,那時候她會偷偷問木暄為什么爸爸mama都只對jiejie笑,是不是她哪里不乖惹他們生氣了,可木暄那時候年齡也不大,除了能在木齡欺負木綏的時候出出頭,別的什么也做不了,后來木綏漸漸長大,雖然乖巧依舊,卻再也不說多余的話了,整個人變得說是溫溫柔柔也好,說是唯唯諾諾似乎也沒錯。 再后來,木家出事,梁家要人,木家才終于是想起了還有一個十二歲的小女兒。 木綏十八歲那年協助木家扳倒梁家之后,其實已經借機消失在了眾人眼中,可那時候她懂得不多,什么信息都沒抹干凈,又是剛剛高考畢業的學生,所以很快就被木家找回來了,木暄知道他們怎么想的,不過是覺得木綏好歹是木家血脈,流落在外像什么樣子,更何況木綏本身就是一個證明木家曾經辦事不人道又沒骨氣的證據,自然要給她冠以家族姓名和觀念,保證她不會做出任何有損于家族顏面和名聲的事來。 至于愧疚,大概是有一點的吧,否則木奉康和吳景蘭甚至是偶爾的木齡,也不會時不時都對著木綏露出各種尷尬的神色,有時木綏行事不周到,也不會得到任何苛責,比如言語客氣如外人,比如在婚姻上捷足先登…… 聶時休這回是真的懂了,木綏前半生真的就是一個無解之局,受不了,也逃不開,木綏在這樣的環境下還能長成如今的模樣,當真是心性端正又堅韌不拔。 最讓他覺得可笑的,是自己從來都不是她的救贖,卻還總是妄想把她長長久久箍在身邊,箍在這個她恐怕早就厭惡已久的城池。 雖然早在幾年前木綏已經對她自己的生命失去過敬畏,可聶時休還是不愿相信木綏會就這樣跌落黃泉。 他自從趕到南山之時就很冷靜,前所未有的冷靜,但所有見過他的人都覺得他是受了刺激神經錯亂,否則怎么會有人一邊顫抖一邊流淚又一邊鎮定指揮,尤其是他站在懸崖邊往下望的樣子,那幽深無波的眼神,讓人感覺他隨時可能縱身一躍下去探個究竟。 聶時休不顧外界勸阻,跟著搜救隊下崖尋找,根據墜落地點小半天就找到了崖底的那輛已經毀得不成樣子的白色現代,可是車里卻連木綏的影子都沒有見到。 聶時休瘋了一樣在周邊的雪里挖、在半人高的樹叢里翻,若不是消防人員拉著,他鐵定還要跳進仍舊洶涌也尚未結冰的河里找。 后來經專家鑒定報告說明,受害人是在車輛下墜過程中被震出了車廂,不幸的是估計已被大水沖走,尸骨無存,再加上時間已過去了這么久,多半是找不回來了。 聶時休怒斥他們放屁,狠狠撕了這幾頁空口無憑的白話報告,之后又拿出身份逼迫著搜救隊找人,他自己更是一天天班都不上就成日等著消息。 他在這種驚弓之鳥的狀態中也不知過了多久,整個人瘦得幾乎不成人樣,后來有一天他爸說他不能再押著公家資源不放了,他們都說,木綏找不回來了。 木家和聶家一起給木綏辦了喪事,可木綏沒有骨灰,只好把衣冠冢立進了聶家的墓堂,但整個喪禮上,聶時休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過,他說,阿綏沒有死。 聶mama痛失兒媳已是悲痛不已,見兒子整天又是這么個人不人鬼不鬼的狀態更是憂心,她本想把聶時休接回聶家大宅住,可聶時休很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