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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習齊的腦子一片空白,他已經看不見舞臺上、舞臺下的區別,他只想逃走,想逃離這個人的身邊,逃到哪里去都好。「Ivy……」罐子在身后叫他。習齊沒有回頭,他在舞臺上絆了一下,整個人跌到在地上,卻四肢并用地向前爬。罐子低低地吼了一聲,沖上來拉住了他的手,習齊開始尖叫,不是一般的尖叫,他大聲地喊叫、嘶叫,用盡所有的聲量瘋狂地掙扎著、扭動著,整個排練室都回蕩著習齊近乎凄厲的慘叫。那是沒有對白、沒有語意的單純叫喊,彷佛失去了一切人性和理智,只是曠野里最弱小的獸,對己身命運□□裸的控訴。排練室里靜無人聲,除了習齊一聲接一聲的尖叫,罐子卻沒有放過他,他抓住了他另一只手,使力再度把他壓倒在舞臺上。習齊忽然不叫了。他喘不過氣來似地,開始大力地呼氣、吐氣,眼睛張得大大的,像是被抽去了靈魂般,失神地看著沒有焦聚的那一方。罐子的唇緩緩朝他的頸子壓下來,吻在他死白的頸側上。習齊的喘息聲越來越大,越來越響,好像下一秒就會斷氣似的,整個人都隨著急喘起伏,罐子忽然停下了動作,因為習齊雙眸淌下的淚光。女王沒有叫停。罐子猶豫了一下,伸手抱過習齊的腰,把他在舞臺上翻了過來,他手上沒有剪刀,習齊也沒穿戲服,否則按照劇本,本來Tim應該剪開Ivy披著的斗蓬。罐子整個人粗暴地壓到他身上,跨開腿騎到習齊的背上,扯過他的頭發,把唇貼上習齊被淚沾濕的頰。就在同時,習齊的身體忽然劇烈地顫抖起來,他在舞臺上仰躺下來,四肢緩緩地放松,蒼白失神的視線毫不保留地望向準備朝他施暴的罐子。毫無遮掩的胸膛上,是密密麻麻,彷佛無數流淚的眼睛般,觸目驚心的傷痕。淚水彷佛打開了水匣一般奔流而下,習齊抽氣著,吸氣著又抽氣著,然后開始了沉重的低嚎。先是「啊——啊——」地像野獸般低叫著,接著習齊側過了身,在罐子跨下縮成一團,閉緊眼睛長嚎起來。「不,不,不,不要……不要這樣……」他的聲音啞得不像人聲。罐子在習齊身上直起了身,臉上第一次露出了不知所措的表情。他伸手想摸習齊滿是淚痕的臉,但習齊還在發抖,還在不成聲地低叫著,彷佛輕輕一觸就會散成碎片。罐子從習齊身上站了開來,伸手扶著他的肩,把還在流淚發抖的習齊扶起來。到此已經沒人在理劇本寫些什么了,習齊卻忽然甩開了罐子的攙扶,抱著雙肩站到舞臺的一頭,他用著剩下的聲音、剩下的力氣繼續叫著,彷佛要把這一生至今未曾發泄的憤怒和恐懼一次厘清那樣地叫著、哭著、控訴著。劇組的人不知何時已經全部站了起來,連女王都從導演椅上站了起來。習齊的叫聲像是永無止盡,過了很久很久,才漸漸無力、漸漸小聲下來,他像是被抽去線頭的傀儡,在舞臺上緩緩坐倒下來。罐子一個箭步上去,接住了還在哆唆的習齊。習齊驚嚇地抬起頭,像是看著不認識人般盯著罐子的臉,毫無血色的唇微張,卻已顫抖到發不出聲音,「Ivy,沒事了,沒事了,Ivy……」罐子開口撫慰他,看了習齊彷徨無依的臉一眼,伸手擁緊了抖個不停的他:「噓,沒事了,不要怕,我在這里,我不會傷害你,誰都不會傷害你,不要怕,沒事了,Ivy,沒事了……」彷佛過了一世紀那樣久,習齊意識到女王走到舞臺上來,紀宜也站到女王的身邊,就連杏學姊她們也全圍到了舞臺邊。習齊還待在罐子的臂彎里。他隱約看見杏學姊臉色蒼白,嘴唇也和他一樣哆唆了。「習齊,你沒事吧?」開口的人是紀宜,習齊滿臉淚光,神色空茫,恍惚地看了一眼紀學長,好像還認不太出來那是誰的樣子。但那聲「習齊」喚回了他些許神智,習齊的眼神慢慢清澈過來:「學長……」他眨了眨眼睛。紀宜朝罐子示意似地伸過手,但是罐子卻仍緊抱著習齊不動,只是把目光轉向舞臺上的女王。女王好像忘了自己的禁令,從褲袋里掏了一根煙,用打火機點上,對著排練室的墻慢慢地抽了起來,好半晌才轉頭,望著罐子和習齊。習齊的視線和女王對上,還殘留著無法抹去的茫然,「給你兩個月的時間,」女王的聲音有些難掩的焦燥,卻也有些難掩的興奮:「把你那些亂七八糟的肢體和基本功給我練好,兩個月,給我徹底地成為Ivy,你和辛維都是。習齊,把你自己變成Ivy,然后我們一起上舞臺,干翻那些觀眾!」這是排練半個月以來,女王第一次叫他的名字。習齊過了很久才醒悟到。***接下來的一周,習齊完全陷入了期末地獄中。一年級課偏吃重,習齊又得準時回家,回家又沒辦法念書,只好犧牲睡眠時間,再加上排演。惡性循環的結果,眼看著就要迎接寒假的周末,習齊得了重感冒,發高燒到四十度,被肖桓幾乎是抱著去看了醫生,接下來兩天不得不向有課的老師請假,待在習齊最不想待的家休養。肖桓這時倒是格外體貼,健身房過年的時候休館,肖桓也樂得在家里伺候病倒在床動彈不得的習齊。「好點了沒有?」19拿著肖瑜前夜替他泡好的蜂蜜牛奶,肖桓進房在床邊坐下。習齊病得頭昏眼花,任由肖桓喂他吃了藥,灌了水,又替他倒了杯牛奶放在手上,他才說得出話,「嗯,燒好像退了?!顾撀曊f著,又躺回床上。這時候他就不禁感激肖瑜不在家,他被某個貴婦人請去她們的聚會教年菜的作法,如果說肖桓給習齊的是rou體上折磨的話,肖瑜就是精神上的?,F在的習齊,實在沒有多余的力氣應付肖瑜給他的壓力,「太勞累了吧,小齊。果然是那出戲害的?!?/br>肖桓說著,把牛奶杯擱回茶幾上。習齊很想頂一句「是你害的才對」,但想想沒必要給自己找麻煩,侵犯病中的習齊,肖桓可是前科累累的。何況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剪刀上的蘑菇這出戲,無暇思考其它。正發呆著,忽然額上一暖,原來是肖桓的大手撫到了他的額上,像在測他的體溫似的,動作十分輕柔,讓習齊想起了小時候,每次自己生病,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