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術老師看出來了,那個女老師很煩她,給她作品的分數只能算中等。但和高分同學的作品比起來,周垚的明顯高出幾個段位。 周垚起初不明白,后來班上有個女同學說是要接受美術老師的單獨培訓,問周垚要不要一起,周垚一想,上小課好啊,多開闊一下思路,就跟著去了。 誰知美術老師一見到周垚當場變臉,直接說小課只給那女同學一個人開,讓周垚走。 周垚沒說話,就開門出去了。 她人沒走遠,站在門口聽了一會兒,聽那美術老師如何咆哮,對那女同學指責周垚如何不尊師重道,如何心高氣傲,自以為畫的有點樣子就藐視老師等等。 周垚聽的一臉懵逼,回憶了一下好像沒得罪過這位老師,連面對面直接交流這都是第一次,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藐視? …… 后來,周垚去了美國,真正接觸到外國的活動教學,思路自由發展,開闊性思維等等。 藝術課上她覺得自己像是個傻白甜,屁都不會,空有一點點藝術所需的“靈氣”,也不知道如何運用和發揮,連班上天分最差的華人學生的作品都比她的亮眼。 周垚連續拿了一個多月的低分,終于有一天,她自暴自棄的畫了一張畫,交了上去,意外的得了夸獎。 周垚不懂為什么,就去問老師,那美國老師嘰里呱啦講了一大堆,周垚也沒聽懂,直到那老師用表演的方式,一邊用手畫一邊告訴周垚,她才隱約明白,這次高分是因為她發揮了“自我”。 而她以前那些東西又空洞又空泛,就像中國人學習英語統一的模式都是“how do you do”和“I’m fine,and you”。 事實上,這兩句話在美國人的生活中并不常用。 …… 周垚又看向那幅畫,將自己代入畫中場景。 畫畫的人一定是在一個山洞里往外看,她很好奇,這個人為什么在山洞里,這個人是誰,畫者有這樣的繪畫技巧,有點俄國當代畫家希施金和瓦西里耶夫的意境,似乎又有點像她當年在美國學校里見到的一幅作品,但這幅畫的內容卻是中亞地區的風貌。 周垚仔細看著,墊高腳尖,在四周邊緣尋找畫者的簽名,但找不到。 她四處一看,看到一個矮墩,搬到油畫下面,脫掉高跟鞋踩了上去。 矮敦很軟,她依然點著腳尖,將身體托高,仰著下巴,雙手撐著墻壁,撅著屁股,幾乎將臉貼上那幅畫。 仇紹關上門越過客廳,走進臥室時,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 他的臥室里沒有座椅,只有一張床能坐人,但床上沒有人,床沿有一塊微微下陷的半弧形痕跡,說明剛有人坐過。 和臥室門相連的墻壁前,貼著一道身影。 仇紹側頭看去,那身影凹凸有致,姿勢別扭,這樣墊著腳尖弓腰撅臀的姿勢應該很不舒服,但這女人好像在和誰較真兒,皺著眉頭瞪著眼,把自己當成顯微鏡在那畫上找東西。 仇紹揉了揉額角,身體一斜靠著門口,雙手環胸。 “這畫沒簽名,別找了?!?/br> 聞言,周垚的身體一僵,腳跟落下時,她一臉不悅的扭頭看向聲音來源,居高臨下的目光有點不可思議。 “就是街頭畫家也會簽名吧?” 仇紹扯了下唇角,走上前,伸出一只手。 “先下來?!?/br> 周垚將手搭上去,被他握緊。 與此同時,聽到他說:“是我畫的?!?/br> 周垚一怔,立刻反手握住他的,還將他的手拽高,湊到眼前。 一雙細白的手來回摸索,摸著那虎口,那指腹,那指節,有的地方留下繭子。 這的確是一只曾經拿過畫筆的手,只是那些痕跡很淡了,她以前沒發現。 “你畫的?”周垚問了一遍。 仇紹淡淡笑著:“嗯?!?/br> “真是你畫的?”周垚又問了一遍。 仇紹笑容不改。 一瞬間,周垚看他的眼神變了。 她向后傾身,拉開了一點距離,歪著頭,仔細審視他。 她的手還被他抓著,她站在高處,神情糾結。 半響,周垚說:“我記得你說你是念藝術歷史的。我以為你應該是那種拿鋼筆寫論文,油彩沒碰過就知道BB評論的藝術評論家?!?/br> 仇紹目光漆黑:“藝術歷史也可以拿畫筆?!?/br> 周垚張了張嘴,紅唇微微抿起:“你有這么好的繪畫技巧,為什么要念藝術歷史,為什么不畫畫?!?/br> 頓了一秒,她吸了口氣:“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沒有天分,卻熱愛藝術,因為知道差距有多大,憂郁懊惱,生不如死?” 仇紹靜靜地看了她一秒:“我知道?!?/br> 周垚飛快的說:“你知道,可你一點都不珍惜?!?/br> 那眸子又黑又靜,如同點綴著星光的黑夜,定在她的臉上。 半響,才說:“因為有更重要的事等著我做?!?/br> “是什么?”周垚追問。 下一刻,她就覺得身體一輕,他一手扔抓著她,另一只手臂將她腰身一摟,將人舉下矮凳。 周垚一怔,下意識去勾他的脖子。 臥室的地面鋪著地板,仇紹沒有將人直接放下,長腿邁了兩步,將人擱在床沿。 周垚懸空著雙腳,見仇紹回過身撿起地上的高跟鞋,擺在她腳邊,她自然而然的將腳伸進去。 站起身,她微微仰頭看著仇紹。 目光筆直。 “是什么?” 周垚堅持要得到答案。 半響,她聽到一聲輕嘆,仇紹妥協了。 “我沒說過我不再拿畫筆?!?/br> 他抬起一只手,拂過她的鬢角,將碎發別到耳后,嗓音低沉:“下回,我帶你去我的畫室,我讓你看看?!?/br> 周垚先是一怔,隨即眼前一亮,熠熠生輝。 “真的!” 他緩緩勾唇:“真的?!?/br> 周垚拉下他的手,伸出一只小拇指:“一言為定?!?/br> 仇紹垂眸,低頭看了一秒,笑了,勾住那白而軟的指頭。 ~( ̄▽ ̄)~*~( ̄▽ ̄)~*~( ̄▽ ̄)~* 一談到畫畫,周垚就變得天真執拗,活潑蓬勃。 這是任熙熙的觀感。 后來,周垚將這件事告訴任熙熙,任熙熙也表示了一下驚訝。 周垚說:“我記得我見過他有一根鋼筆,定制款,上面還有縮寫字,以前那些評論藝術的拿筆桿子的家伙都這么裝逼。我們辛辛苦苦畫一幅作品,他們洋洋灑灑一篇文章就解讀完了,好像再牛逼的畫也不過就是那幾千字的范疇?!?/br> 任熙熙觀察著周垚的神情:“那現在呢?他也畫畫,是不是更有話語權了?” 周垚嘆了口氣,將下巴擱在膝蓋上:“有點可惜。那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