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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機會了。 如果一開始遇到他時,她不是個強勢的唐門,而是個溫柔的離經,會不會是截然不同的結局? 如果她不是唐門,而是個治療。 如果她不那么聰明倔強,而是大度的裝糊涂。 如果她不那么計較,而是事事順著來。 ——劍風流,你還會拋棄我嗎? . 這種落差被她的執念扭曲了。 她恨炮姐陵歌,因為她導致了劍風流對她的不滿。 她恨花蘿娜迦,因為她是她學不會的乖順溫柔。 如果說【陵歌】這個炮姐號承載了她倔強、凌厲、憤怒的一面,那么【娜迦】這個花蘿號,就是被她小心翼翼藏在心里,想要學會的那抹溫柔和寬恕。 ——驚羽天羅為恨為殺,離經易道為善為恕。 . 四周黃沙遮天蔽日,她孤零零躺在被遺忘的角落。 陷落,陷落,不停陷落;鼻腔里也充滿了粗糙沙礫,呼吸時火辣辣的疼。肢體埋在沙里,麻木到分不清究竟是guntang還是刺骨的冷。 她看到這個世界的最后一眼,是四周黑色風沙吞噬逼近,遮天蔽日如同漩渦,如同死神收攏的手指,扼住她最后的呼吸。 然后黃沙沒頂,一切歸于黑暗。 40 【】 人死之前的怨念,如果足夠強大,是否足以改變現實? 受盡折磨,哀怨泣血,最細小的恨意在這漫長絕望的死亡前奏中一次次回響,一次次拉長。這樣漫長的死亡過程,足以產生最深重的怨恨。 這種怨恨,在死神到來前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會深深刻在死者的腦海,至死難忘。 這樣刻骨銘心的恨意,除非魂飛魄散,除非恩怨清消—— 再難超度。 . . “為什么,為什么……即使我有錯,我也罪不至死……你去找試情和一舞算賬好不好?放過我,求求你……” 劍風流哭喊著哀求。 娜迦像是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嗤嗤笑出聲?!耙粯拥呢澤滤?,一樣的背信棄義!她只是站在試情背后,他就嚇破了膽,把一切都推在了你頭上,逃跑時又慌不擇路被落下的房梁砸暈。至于一舞——” 她驟然放聲大笑起來,嗓音尖銳如夜梟,“如果第一次不是純陽用鎮山河傷了她,那時候一舞就該死了!不過天理昭昭,一舞做了虧心事,日日夜夜擔驚受怕,體質自然弱下去,醫院又是陰寒之地,她到底還是抓住機會,把一舞拖進夢魘里了!” 說到這里,她清澈的聲音充滿了快意,“是了,是了——你們還真是般配,臨死前的臺詞都一模一樣。她被我拽著舌頭拖出窗戶的時候,還在口齒不清嚷嚷著‘都是劍風流那個人渣的錯’呢!你們不愧是——” “夠了!” 低沉卻又決斷的男音打斷了她的敘述。 “夠了……不要變成怨恨的傀儡,讓仇恨燒干了你的靈魂……” 聽到這句話,娜迦愣了愣,突然像是失去了一切希望,捂住臉嚎啕大哭。 那樣熟悉的聲音,那樣溫柔的語調。 無論是游戲里的萬花,還是游戲外的職業,都是溫文爾雅,醫者仁心。 從來不會動怒,寬容她的一切叛逆,比起兄長,更像是父親。 她也想回頭。 她也不愿瘋狂至此。 “可是……可是??!——哥哥!” 她捂著臉,放聲大哭,大顆大顆的眼淚沿著指縫滴落,砸在鍵盤上。 “我已經回不了頭了,回不去了!已經太遲了! “我不想原諒!我不能原諒! “不能原諒那群人——那群人!” “因為,我丟的,是一件比命還重要的東西! “哥哥,我弄丟了那只雁—— “它飛走了,不會再……不會再回來了……” 娜迦把手按在胸口位置,眼淚不停砸落在她的手背。 心口那里,本該有一只掛墜。 很精致小巧的掛墜,日日夜夜摩挲于手心,娜迦閉著眼都能勾勒出它的模樣。 那是一枚拇指大小的翡翠大雁。 材質水潤通透,碧綠無瑕,是上好的老坑翡翠種;雁雕成振翅向上的姿勢,雁首又依依不舍回望,整只雁形如陰陽太極,流暢優美。 一根墨綠繩子掛著大雁,兩邊各串了六枚豆大的羊脂玉珠子裝飾。 整個物件充滿古意,又因為貼身養了許多年,看起來綠幽幽一汪水似的,充滿溫潤靈氣。 拿在手里仔細摩挲,就會發現大雁翅膀下刻著一個小小的Q字,雖然是字母,卻和羽毛紋路天衣無縫融為一體,毫不突兀。 就是這樣一只雁,從她五歲起,在她胸口停了整整十三年。 卻在十八歲那年,和早殤的她一起,埋葬在了大漠風沙中,再也未能飛回故鄉。 . . 她絕望的哭聲回蕩在所有人的耳邊,像是來自地獄的懺悔,又像是絕不寬恕的誓言。 在這哀慟悲泣中,傾硯慢慢朝娜迦走來。清雅俊秀的萬花成男蹲下身,抱住了小小的花蘿。 他沙啞低沉的嗓音響起,如同為這縷快要消散的靈魂吟唱的挽歌。 “陵歌和娜迦…… 其實都是林鴿。 而我,是她的哥哥,秦雁。 我從小在福利院長大,院長在福利院門口撿到我的時候,我脖子上掛著只翡翠大雁。 又因為大雁上刻著個Q字,院長就給我起名叫秦雁。 說來也是有趣,因為我的名字,后來各種原因收留在福利院的孩子,都用花鳥魚蟲起了名。 林鴿就是其中之一。 . 那年我十歲,廚房的楓姨在后門小樹林撿到一個女嬰,臍帶都沒剪,凍的哭都沒聲兒。楓姨把她貼身抱著暖,太小了,吃不了藥,又凍的半死,張不開嘴喝奶。 我守著她,把熱羊奶用紗布一點點往她嘴角擦。 整整三個小時,她終于張嘴咽了出生后的第一口奶。 能吃就能活,她熬過來了。從那以后,我就把她當成親meimei照顧,她的名字也是我起的,樹林里的小鴿子,多好。 福利院孩子都早熟,大的照顧小的,我把她從出生起,照顧了整整十八年。 . 她小時候,并不讓人放心。 她總會莫名其妙迷路,就算是筆直的走廊,也會走不出來;有時候會自言自語,仿佛和看不見的人說話;身上總有不知怎么弄的傷,看起來叫人心疼。 她五歲那年大病一場,發高燒,幾乎要死了。醫生說準備后事,我把她從醫院背回來,她那么小,那么瘦,趴在我背上,比小貓還輕,骨頭嶙峋硌我的背。 也是命大。那天下大雨,來福利院避雨的老太太懂陰事。老太太看了林鴿,說她八字太陰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