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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著薛亦揚鉆進了一個胡同里,我指指一個小門面上頭暗色的招牌:“老羅美容美發,你可別嫌棄他老,我這從小到大,腦袋上的毛可都是在這兒理的,技術可好著呢?!?/br>我這話沒有半點兒摻假的成分,我家周圍這一片,哪里做什么既經濟又實惠的,我可早已就摸了個門清兒。領著薛亦揚走進了這家冷清的小店,老羅正靠在椅子上打盹兒,一旁是他剛初中畢業的小孫子羅飛然。正如我剛剛提及的,我已經在這家店里剪了數不清多少個年頭的頭發了,跟他們早已混熟,特別是羅飛然那臭小子。“誒!安文哥,你今天怎么有空過來啦?我還以為你得過段時間再來呢!剛好我這幾天學了個新發型,來來,今天我給你剪!”羅飛然看到我進門,比見到他親娘老子都要激動。我嘿嘿一笑,說:“得了吧,別打我主意了,有過一回兩回,我可不想再當第三回傻帽兒了?!?/br>羅飛然聽我這么一說,板了板小臉:“安文,我好歹也叫你一聲哥,你怎么能就這么打擊我呢?”羅飛然這小子,學上不進去,從小就跟著他爺爺老羅后頭,也喜歡上了給人理理頭發神馬的,哦,不過這么說還不準確,應該說著小子的夢想可跟他爺爺不太一樣,他可不是想在哪個小胡同里開個小店子,然后這樣跟一堆被修剪下來的雜毛過一生,他曾經有在跟我聊天的時候提及,他的理想是做一個一流的發型師或者是造型師。這個所謂的發型師,具體什么概念我可不太清楚,在我心里,那也就是個高級理發師,剪出來的頭發不一定比別人剪出來的好看,但一定怪異的可以,而且還一定價值不菲。然而我就因為羅飛然的這個理想,我也曾經做出過很大的犧牲。想到這小子曾經將我的頭發弄的不倫不類,剪的像是狗啃的也就不說了,還弄的五顏六色,結果被芳姐訓了一頓,說弄的像是個小痞子,被武志君狠狠嘲笑了一頓,說弄的像是個二傻。其實最傻的還是我相信了他第二次,將自己的頭發交給他。“小爺,算我怕了你了,今兒我可不是來給自己打理頭發的,我帶我朋友來,你可就別隨便打人家主意了啊?!?/br>我提醒了一句羅飛然,沒想到他非但沒有因為我的話而收斂,反而表情顯得更興奮了起來。“安文哥!這不是更好嗎?我弄你朋友的頭發,這樣你就不用怕了??!你說了事不過三,好啊,這次讓我剪剪你朋友的頭發好不好?我抱著,以后都不再拿你那腦袋上的雜毛做實驗了。說真的,還是你這朋友頭型和發質最好了,你知道為什么你每次都被我造型失敗嗎?其實您自個兒也得付一大部分的責任!”這臭小子還真蹬鼻子上臉了。“你還怪起我長的不好了!”我伸手扇了他后腦勺一下。他呵呵傻笑一聲,摸摸自己的腦袋,倒是也沒有反抗神馬,只是朝薛亦揚招招手,抖開了手里的白布:“這位大哥,你過來吧。我先給你洗個頭?!?/br>薛亦揚看我一眼,我朝他點點頭,他就再沒有二話的走了過去。嘩啦啦的水聲響起,一旁打盹兒的老羅也因為吵鬧聲而醒了過來。老羅睜開雙眼,看見我,笑著點了點頭,算是招呼,他扭過頭去朝正在幫薛亦揚吹干的羅飛然看了一眼。“難得也見到你帶朋友來,這么多年,可是頭一遭?!?/br>我笑著點頭:“是啊,我這朋友也是孤身一人呆在這兒呢,所以,怎么說呢,我跟他算是相依為命著吧,也挺好?!?/br>我正跟老羅胡扯著呢,那邊羅飛然那臭小子已經開始在薛亦揚的腦袋上下剪刀了。“喂!”我還沒太反應過來,他已經開始唰唰的剪了起來。我還是覺得不靠譜,心里沒數,湊過去問羅飛然:“你成嗎?不行的話,還是讓你爺爺來吧?!?/br>羅飛然手里拿著剪刀用手背擦了擦鼻子:“怎么?大哥你信不過我?誒呀!大不了,剪出來要是不好看,我不要你錢就好了?!?/br>我哼了一聲:“你給我把他剪禿咯,我還得找你要賠償呢,你還敢找我要錢?!?/br>“喂,不是我說,你要真把他交給我爺爺了,他這么長的頭發,待會兒不是變成板寸兒,就是變成號子里剛出來的樣兒?!?/br>羅飛然一句話把我給逗笑了,說真的,我還真想不出來薛亦揚這腦袋上的毛被弄成板寸的模樣。后來我就又去跟老羅閑聊了,我實在是怕跟那個小子說多了分了他的心,剪缺了一塊毛事小,剪掉了耳朵事大。不過事情往往都有些出人意料,我開始有點懷疑是我的腦袋真的形狀長的不好,還是羅飛然這小子短短幾個月技術進步神速。等他將剪完了,一邊整理著薛亦揚的頭發,一邊招呼我過去看。“安文哥,你來看啊,怎么樣?”羅飛然插著腰,顯然一副自得的模樣。我站在薛亦揚的身后,望著鏡子里的他,笑了笑,果然發型真的很重要啊。他的頭發被剪短了許多,但比起一般的男式短發還是略顯長了一點,并不是夸張的樣式,被修剪成許多層次,尾部被減的細碎,看起來很松軟的樣子。“喂!我真的很懷疑,你小子以前是不是故意整我才把我頭發弄成那個鬼樣子的?!”羅飛然揚了揚下巴:“那沒辦法嗎!這發型的話,最主要還是襯著臉的嘛,這位大哥本身長的帥啊,這是安文哥你羨慕不來的!”跟羅飛然在那兒又叨叨了一會兒,我看時間不早了,想著待會兒商場還要派人送床過來,就跟薛亦揚先回家了。“回家還有些東西要收拾,對了,我那小床也要收起來,騰出地方來放那張床……”我說著說著就忍不住側過臉去看他。薛亦揚的側面的線條還是很柔和的,只是他總不愛笑,也沒什么表情,話也很少,所以會給人一種冷冰冰的感覺。換了一身衣服,換了一個發型,連我這個和他朝夕相處了大半個月的人都快要認不出他來了。羅飛然說的沒錯,這個家伙,真的是很帥。“看什么?”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我的視線,他忽然轉過臉來,與我對上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