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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九打開信封口看了一下,是幾張銀票,他也沒看一張的數額是多少,將信封收起來,淡笑道:“盧少爺客氣了?!?/br>這報酬盧家給不給,他和邵逸真的覺得無所謂,但是既然給了他們就會拿著,至少還能有機會散出去一半拿去攢功德。盧家下仆來了又走了,顧九和邵逸坐下吃早飯,眼熟的店小二又湊上來,將一盤水煮雞rou遞上桌,“兩位道長,剛才那是盧家人吧?”“是啊?!鳖櫨庞每曜訉㈦urou撕成塊,遞給小弟吃。店小二好奇道:“盧小姐昨日是不是鬧得很厲害?盧家下仆今早天還沒亮就出門請大夫,聽說是盧老爺病得起不了床了,好多人都猜盧老爺這是被親女兒給害的?!?/br>顧九和邵逸吃飯的動作都是一頓,身上趴著四只復仇的女嬰靈,心臟弱一點的被嚇生病倒也正常。顧九搖頭:“不是盧小姐,盧小姐本身膽子很小,她之所以遺留陽世,只是舍不得家中親人。盧老爺生病,可能是之前情緒一直繃著,盧小姐的事情一解決,他松懈下來,才導致這樣的情況出現吧?!?/br>店小二撓頭,“盧家下仆也這樣說呢,說盧老爺心底對盧小姐太過愧疚才會這樣?!?/br>這些話,肯定是盧誠安交待盧家下仆說的,他真的很維護這個meimei,不忍外面出現一點對盧琬的詆毀,有點不好的傳聞就讓盧家下仆去解釋。昨日他們給盧誠安留了調理身體的方子,他知道他們有不錯的醫術,但是沒來相請,表示對他們來說盧家之事在今早下仆遞來酬勞之后,就止于此了,所以盧老爺生病之事,顧九和邵逸聽聽就是,并未再過去。顧九和邵逸是真的以為盧老爺是被女嬰靈們嚇病的,但他們不知,盧老爺的慌亂也只是一時,他在發現女嬰靈只是趴在他身上哭鬧,并不會對他進行進一步的傷害后,懸著的心就放下了。他迅速鎮定下來,打算等天亮后立即差人出去請道人過來,之前的幾名道人來時盧肖氏并未出面,所以也就不知道他家里還藏著四只女嬰靈。盧老爺是覺得他們拿盧琬沒辦法,但不表示也對付不了這四只只知道哭的女嬰靈。盧老爺想得好,但一夜之間看清盧老爺為人,在短時間內迅速成長成熟起來的盧誠安,又豈會不知道他的想法。應該說不愧為父子,兩人骨子里的狠辣是一脈相承的。盧誠安不能容忍盧老爺再殺jiejie們第二次,他迅速出手,用藥藥倒了盧老爺,不會給他造成大的傷害,只讓他身體無力,口舌發麻,說不出話。十三歲的盧誠安,快速地接手盧家,他以驚人的速度成長起來。他給四個jiejie和盧琬都立了墳冢,格外注意養護自己的身體,在發展盧家生意時,不停地做好事為jiejie們和meimei攢功德,希望她們下輩子能投生在更好的人家,平常有時間也會請人去孤獨園照顧被父母拋棄的孩子,尤其是女孩,因為家里女孩們的遭遇,他總會對她們多懷著一份同情。盧老爺整日躺在床上,被下仆們照顧得很好,盧肖氏并不出手幫忙。盧誠安詢問過她的意見,根據她的意愿在鄉下另置了一棟莊子,讓她終于如愿脫離這個禁錮了她多年,讓她隨時都覺得窒息的牢籠。盧誠安還按照她的提議,給她修建了小佛堂,讓她余生與青燈相伴,為自己贖罪,為女兒們念經祈福。在盧誠安將整個盧家都牢牢掌控在手里后,盧老爺終于“痊愈”了,他重新活蹦亂跳起來,但他此生卻再也不能出盧家大門,所有的下仆都將他看得死死的,限制著他的自由。他怒斥,他發瘋,他歇斯底里,卻無濟于事。盧誠安指著圍墻之外,漠然道:“當初,你也是這樣禁錮我娘,禁錮meimei的?!?/br>盧老爺頭發散亂地坐在地上,抬頭看過去,他只能看到圍墻上碧藍的天空,余下是什么景色,他已經很久沒看到,都快忘了。雖然盧誠安盡力地讓自己活久點,但是他本身就不是長命之人,他在二十歲那年,身體就迅速衰敗。他在死之前,將盧家的財產差不多散干凈了,他做了許多好事,做得最多的是鋪路、修橋,上面都刻著他四個jiejie與meimei的名字,只要路與橋一直在,那么功德便永世延續。他留了些銀子交給忠仆,讓忠仆繼續照顧盧老爺,但依然不能讓盧老爺出門,直到對方死去忠仆才能離開。至死,盧誠安沒再見盧老爺第二面。盧老爺到年老時,身上的嬰靈們早就不知在什么時候就從他身上離開了,但他仿佛感覺到她們還在。他產生了很嚴重的幻聽,耳邊總能聽到嬰兒凄厲的聲音。聽著聽著,盧老爺也跟著哭了起來。他最后孤苦無依,后繼無人,死在無人察覺的時辰,當他的尸體被忠仆發現時,也只得來唏噓的一聲長嘆.盧家的事了結后,上陽郡的所有標記點顧九和邵逸就清完了,兩人沒有逗留,收拾好行李,就出發往壽陽郡而去。到了壽陽郡后,他們馬不停蹄地放出小紙人們去附近標記。小紙人們回來的第一天,顧九看到它們交來的標記點,咦了一聲。顧九和邵逸清理的那些標記點,十個有九個基本都在野外,只有少許是在活人人家里,這種情況多數都是誰家收了從死人堆里挖出來的什么藏品。當然也有那種殺人埋尸的情況,不過這種的更少。讓顧九咦出聲的是因為這次小紙人們標記出來的一個點,地圖顯示是在一個酒樓里。“富貴大酒樓?!鳖櫨拍畛雒?,“聽名字就不一般啊?!?/br>邵逸湊過來看一眼,發現離他們現在住的地方不遠,過去三條街就是。忙碌了一宿的小紙人們在地圖上跑來跑去,顧九問發現這個標記點的小紙人,“那是個什么東西???”小紙人咿呀呀地比劃了一陣,然后擺出一個飛天仙女的姿勢,小手小腳的,模樣特別可愛,因是單腳站立,身體搖搖晃晃的,拼命給穩住了。顧九讓小紙人倒在自己的手心,輕輕摸了摸它,跟邵逸道:“說是一副畫?!?/br>“明天去看看?!鄙垡菡f。遇到這種需要與活人打交道的標記點,處理起來肯定不比荒郊野外那些標記點方便,若對方已經被帶著陰怨之氣的東西影響,表現出不適,他們出面說清楚情況倒也還好,就怕遇到那種,剛拿到東西,那東西還很貴重,他們通常要費一番唇舌才能接觸到東西。這兩天天氣比較陰沉,因此溫度不高,兩人一夜好眠,第二天一早就朝富貴大酒樓找去。到了地方,發現這酒樓果然很氣派,整整三層高樓,門前車水馬龍,進出者非富即貴,一般穿著差了些的看到此情景,都不大敢上來。顧九和邵逸一身普通衣著,面色如常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