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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什么,死也要死在美人懷里?我一把拽住郁輕,他立刻放棄殷雪霽,轉而黏上了我,我用力甩了甩,竟然沒甩開。我指了指被他攥變形的袖子但:“有話好說,別拉拉扯扯?!?/br>郁輕瞪著雙兔子眼哀怨地看著我:“相公,無論他說什么,你都不要相信,他那是在報復!”我拽了拽袖子,紋絲不動。殷雪霽在旁純看樂子:“謝莊主,你這兒的人真有趣?!?/br>我很是無奈:“你到底知道什么?就別藏著掖著了?!?/br>殷雪霽看向郁輕:“說與不說,還是交由郁公子自己選吧,畢竟這秘密不怎么光彩?!?/br>他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凌遲的刀,郁輕的身板不受控制地隨之顫抖,面無人色。“郁公子不再胡攪蠻纏,那晚看到聽到的事,我說半個字,你還能帶走屬于自己的東西;反之,你不僅會身敗名裂,得罪了謝莊主和本宮主的后果,你和你的家人承擔得起嗎?”這招“仗勢欺人”用得妙,還真得跟著好好學學。我熱切地望向郁輕,他低著頭,從各個角度躲避我的目光。你倒是繼續鬧??!我特別想知道你們遮遮掩掩的秘密!郁輕最終還是識時務了一回,青著一張小臉道:“走……我今日就走!”他腳步蹣跚,失魂落魄,看得我很是不忍:“等等?!?/br>郁輕驚喜回身:“相公!”我努力讓自己看上去和藹可親:“走的時候把孩子也帶上,橫豎他跟我沒什么關系,留在這叫我爹,不合適?!?/br>郁輕嘴唇哆嗦著,兩眼一翻,直挺挺倒地上了。殷雪霽笑話看夠了,笑也止住了:“謝莊主好本事,早知如此,我就不管閑事了?!?/br>我瞧著他的側臉,打趣道:“哪里,我這是狐假虎威?!?/br>殷雪霽不欲在這個問題上糾纏,扶著椅子起身道:“趕了五天路,實在有些疲憊,能否勞煩謝莊主先帶我去客房?”我二話不說,領他進了離我最近的客房,隨手關上門,在他房中坐下。殷雪霽疑惑道:“你還有別的事?”我給他倒了杯水,殷勤道:“你看,現在這人暈了,你說什么他都不會知道。那個小秘密,你不妨偷偷告訴我,我保證聽完爛心里,當什么也不知道?!?/br>殷雪霽捏了捏眉心:“我雖未說半個字,但該讓你知道的都已擺到你面前,這會你又找我裝什么傻?”我擺弄著手里的茶壺:“正因為秘密已不是秘密,我才向你求問真相?!?/br>“真相是他騙了你!”殷雪霽捏著杯子的指尖微微發白,他破罐子破摔道,“你讓人帶信物去郁家提親,郁輕的爹娘明知自己兒子有相好,為了不得罪你,還是同意了婚事??蓧木蛪脑谟糨p自己不檢點,已與人有了夫妻之實。那日他深夜外出與人私會,我也在附近,碰巧聽到了兩人談及的……那些丑事!”殷雪霽沒再往下說,但我差不多明白怎么回事了。殷雪霽說他是碰巧聽見的,這個怕是不見得。那日應該是殷雪霽先去了郁輕家,看見郁輕鬼鬼祟祟出了家門,一時起疑跟上去,這才撞見郁輕會情郎的一幕。能讓郁輕沒主心骨一樣跑出來商量的肯定不是小事,那只能是肚子里鬧出人命的糟心事。兩人嘀嘀咕咕時,八成沒少說我壞話,從郁輕今日見到殷雪霽時害怕得直哆嗦的第一反應來看,殷雪霽當時一定動手了。殷大宮主的出手套路大家都懂,那一掌過來,別說是郁輕,我都未必能完全躲過,他既然決定出手,便沒打算讓那兩人活下來??勺罱K結果,郁輕不僅沒死,連頭發都沒少一根。那樣的情況,能阻止殷雪霽的顯然不是他自己,所以在場還有第四人。那個人要么有讓殷雪霽不得不服從的能力,要么就是在武力上能與之一戰,強行阻止了他。會是誰?大長老?不能吧……他老人家半夜不睡覺,還出來管這閑事?我百思不得其解,遂問出了口:“雪霽,當時除了你們三個,還有誰在?”殷雪霽端起茶杯的手一滯,有些愕然。我心里猶如開了屏的孔雀,有點小得意,有點美滋滋:“別總覺得我中看不中用,關鍵時候,我也是很靈光的?!?/br>殷雪霽唇角染上笑意,眼波里揉進幾分難言的繾綣,像是帶著釋然的懷念,又似不知從何而來的傾慕:“你一直是最好的?!?/br>“哦……”我怔了怔,壓下心底異樣,干巴巴道,“那……能告訴我是誰了?”殷雪霽沒賣關子,直截了當道:“紅鳶教教主,沈淙瀾?!?/br>桃園莊娶親、郁輕失身誣陷聆霄宮宮主、紅鳶教虐殺聆霄宮弟子挑起仇恨、紅鳶教教主向聆霄宮宮主下戰書……斷開的線,終于連上了。這局其實跟我沒什么大關系,我不過是湊巧被設計進去的一環,它從頭到尾針對的,只有一個人。聆霄宮爹不疼娘不愛的宮主,殷雪霽。☆、第十三章我沉默著從殷雪寂房里出來,一路上都有些心神不寧,不知不覺循著清幽的香氣,走到了荷塘前。斜陽照著殘荷,看著不禁有幾分蕭索,我不由地跟著一嘆,在荷塘前席地而坐,撿起不知是誰摘下又隨手丟棄的荷葉蓋到臉上,向后一仰,躺下了。耳邊有風拂動樹葉的聲音,面前是荷葉帶來的密不透風的清苦,自我睜眼在鳥鳴澗旁見到殷雪寂起,強壓心底的那份荒謬和不真實感,終于難以抑制,在這個無人的角落齊齊噴薄,如無形的泥沼,拉著我陷入不見天日的污穢囚牢。我確實死過一回。死于無色無味的“銷魄散”。這東西作為□□沒什么優勢,見效慢,一不小心吃點山珍,毒性還容易被中和。但唯獨一點,它能讓人死前沒有一點痛苦,睡著睡著就沒了,死得悄無聲息。“銷魄散”是我自己吃下去的。如果不是莫軒珉突然來訪,多嘴點破了我快死的事,我想我走得時候一定非常清凈,不用去聽虛情假意的哭聲,不用再看那些令我厭倦的人和事,得到真正的安寧。換了年輕時的我,大概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會用這種方式結束生命。那時的我爭強好勝,一心想出人頭地,證明給那些認為我一無是處的人看,讓他們知道我不僅不是廢物,還比他們更出色,連做個夢都是他們在我面前伏低做小,承認自己當初是有眼不識泰山,以后定當為我馬首是瞻的情景。事實與自己所以為的常常大不相同。我在意的人從未覺得我是廢物。至于那些跳梁小丑的看法,我又何須顧及?可笑我為一個錯誤的目的沖昏頭腦,不擇手段,真心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