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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墨遒勁的兩個大字,“葉府”。門前早早有一排下人,婢女們迎候,各個喜笑顏開,此時一見葉禎便行禮道,“大人?!痹倏吹饺~禎身側的雙城時,又齊聲道,“二爺?!?/br>雙城貼著葉禎往前走,此時一聽眾人對他的稱呼,晃了晃神。從前在濱州,有人喚他,葉少爺,小少爺,更多的是雙城少爺。如今隨兄長來了京城,居然被稱作為“二爺”。這聲“二爺”大抵就是他今后的身份了。想到此處雙城不由自主的喜上眉梢,從善如流的對著眾人點了點頭,回眼就瞧見一個管家模樣的老先生走上前道,“大人回來了?!币娙~禎點頭后,便恭敬的在前面引路。雙城見府內收拾的干凈明亮,又有青黛小道,假山流水,不由的喜上三分。一眾人又往里頭走了一陣,忽見一處院子墻頭生了許多白玉蘭,一朵朵白色小花,迎著太陽盛開,十分喜人。雙城便忍不住心生喜歡,手指著這處院子對著葉禎道,“哥,哥,哥,我想住在這里!”管家聞聲道,“大人,這處院子建的較偏遠,長時間沒人住,想來積了不少灰塵,若是二爺想住,須得找人里里外外清掃一番才是。另外床榻,桌椅板凳,梳妝帷帳,要配上新的才好?!?/br>葉禎站在院外逡巡一遭,覺得這院子不十分的大,但采光還算不錯,只是離自己的住所遠了些。又回眼看了雙城,見他眼里期待,這才對管家道,“無妨,只要雙城喜歡便好。即日你便差人將這里清整清整,里頭的一應器具都重新換一遍。另外,既然雙城喜歡白玉蘭,再讓人從別處多移載幾株來?!?/br>于是,又碎碎囑咐了好幾句,才回眼對雙城道,“過幾日清整好了,你再搬來,這幾日你便同為兄住在東院?!?/br>雙城沒什么意見,遂點了點頭,乖乖的隨葉禎去了東院。如今已然到了京城,“秋后算賬”大約是時候了。東院書房內,氣氛明顯有些低沉。雙城站著不敢說話,只低著頭看著腳尖,十指絞來絞去似乎很是緊張。時不時的偷覷兩眼,但見葉禎坐在書桌后,手里翻閱時不時的落下幾筆,也不知在寫著什么。起初雙城誠惶誠恐,生怕他兄長忽而從哪個角落,變出把戒尺打他。又或者是一進門就喝令他跪下??裳鄢蛑?,這些最壞的打算都沒發生,雙城素來又是個“凡事往好處想的主”,便默默松了口氣,心里只道自己又多心了。于是就漸漸放大了膽子,眼睛四下張望,因葉禎并沒有什么反應,索性就放開了,覺得站得腿疼,上前幾步就要往椅子上坐。可屁股還沒沾上,就聽葉禎沉穩的聲音傳來,“讓你坐了么?”雙城一嚇,連忙又回到原處站好,卻見葉禎連頭都沒曾抬一下,心里不由自主的打起了小九九,一時覺得自己可憐,爹不疼娘不愛,就像地里小白菜。一時又覺得葉禎心狠,哪有一到家,就想著法的折騰人。心里這般想的,雙城不由自主的就說出了口,臉上慘兮兮的,“哥,雙城腿很疼?!?/br>哪知葉禎只是略抬了頭看他一眼,淡淡道,“若是再站不好,你便跪著吧?!?/br>雙城趕慌搖搖頭,意思是自己能站好。可雙城素來跳脫,在濱州都是玩樂慣的,雖不至于是養尊處優,可也算得上是嬌身慣養,何時也沒被罰站過。就是闖了再大的禍事,表叔一家頂多就是餓他兩頓。如今來了京城,待遇反而變差了,這就讓雙城有些意見了,但不敢說。因著是夏日,屋里又悶,雙城站著站著,只覺得身上出了一層薄汗,他穿的又厚,脖頸處微微濕潤有些癢。雙城便忍不住抬手去撓,可手才剛一抬起,就猛的被一個東西砸了頭。雙城腦門一疼,忍不住伸手去揉,視線所及之處,就見一本書孤零零的躺在地上。“既然你站不好,那就跪著吧?!?/br>葉禎手邊的書少了一本,此刻似笑非笑的盯著雙城瞧,又無端嚇的他身子一抖。雙城最是怕葉禎這種表情,琢磨不透,又看著滲人,可他卻并不想跪,只捏了捏衣角,小聲同葉禎商量,“哥,我知道錯了,我以后都不敢了,你能不能饒我一次?”葉禎不語,只是靜靜的看著雙城,滿臉寫著“不能商量?!?/br>如此,雙城不敢再有異議,曲膝跪了下來。屋內檀香陣陣,淡青色的煙霧繚繞,久久的盤旋在屋檐處,雙城跪在地上,只覺得口干舌燥,越發難熬,有心說些好話,服個軟,做小伏低,可又不知葉禎如今什么脾氣,遂不敢輕舉妄動。葉禎落下最后一筆,才松了口氣,朝廷內務繁忙,他身為內閣首輔,各種大大小小的瑣事更是冗雜不斷。這幾日為了親自去濱州接雙城來京,已經耽擱了不少的公務,他素來勤勉,接下來的日子里應當更忙些。只是眼下,他卻不得不先解決雙城的事。雙城自幼便與他分隔兩地,常在濱州生活。他雖遠在京城,卻也時時能探知到雙城的消息。雙城在濱州剛開始還算老實,之后便學著不學無術,整日游手好閑,還愛生事,三天兩頭就在學堂打架。教書先生也是換了一波又一波,任誰也對這個公子哥毫無辦法。想到此處,葉禎眸色漸深,抬眼見雙城就是跪著都不甚老實,心里不由帶了幾分火氣,但臉上卻沒顯露半分。雙城原本一直在偷看葉禎,此時見他手微抬,還以為又要拿書砸他,一時間兩手抱緊腦袋,嚷嚷著,“哥,哥,哥,你饒了雙城吧,雙城以后在哥身邊,一定老實聽話!”葉禎眉頭微微一皺,見雙城如此,一下子就明白過來,感情是被砸怕了??梢粫r間也不點破,只道,“日后你在為兄身邊,為兄自然會教管好你。至于之前的事,你還需要給為兄一個交代?!?/br>雙城不由的撇嘴,心道,你一走就是十年,你怎么不給我一個交代?可說出的話卻是,“哥,我知道錯了,我不該在學堂生事,不該在教書先生臉上畫丹青,以后我再也不會了,你就饒我一次?!?/br>“接著說?!?/br>“說什么?”雙城一愣,茫然的問了一句,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抿住了唇。這些小動作毫無例外的落入了葉禎眼中,于是他道,“在濱州葉家,葉麒是你推下水的吧?”雙城心里一慌,想:若是自己認錯,未必就是坦白從寬,興許還會被葉禎教訓一頓。若是不認錯,萬一被葉禎知曉,那豈不是錯上加錯?思緒縱是千絲萬縷,不過也只是一瞬間,雙城就暗下決心,死不松口。于是認真的點頭道,“哥,我沒推他,自己沒站穩掉下去的!”葉禎淡淡看他,“當真?”雙城點頭道,“當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