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不得不睜開眼，偷偷覷了商殷一眼，看他好像也沒生氣，卻高興不起來。

無動于衷，才是最讓人難受的。

“對不起?！睕鰻栒剂吮阋撕蟮拈_心煙消云散，低聲道歉。

“嗯？”商殷本來都打算離開了，聞言不解，“好好的道什么歉？”

“剛才……”涼爾低著頭道，“我沒忍住……雖然是拍戲，可那種行為，應該稱得上是sao擾吧？不知道有沒有讓你覺得不舒服，很抱歉?！?/br>
他的坦誠讓商殷很驚訝，涼爾一直很直白，但仔細想想，他又一直在避免給他造成困擾。

知道他的衣服別人能認出來，就還給他。在外面很少會做出親密的動作，就連買了零食送人，也是偷偷放在門口就走。

涼爾明明并不是一個特別懂人情世故的傻小子，卻還是為他考慮到了最極致。

商殷伸手拍拍他的肩：“沒那么嚴重，你不要多想?！?/br>
等到涼爾離開去換衣服，商殷站在場邊，走了會兒神。

傅崢見自己都走到面前了，商殷還沒反應，忍不住道：“想什么呢？是接受不了和男人接吻還是在回味？那么水嫩的小可愛，滋味一定很好……”

商殷飛過來一記眼刀，傅崢最后一個“吧”字硬生生又吞了回去。

“我去附近走走，有事給我打電話?！鄙桃髲街弊吡?。

這到底是什么意思??？傅崢有點傻眼。

商殷覺得有點震驚，剛才傅崢的問題提醒了他一點。

如果他真的那么直，應該會排斥和男人接吻才對。

雖然今天是拍戲，但商殷仔細回想了一下，從頭至尾，他都沒有任何排斥的感覺，甚至連那個念頭都沒升起過。要不是傅崢提起，他就直接忽略過去了。

甚至，回想之前的親密接觸，商殷覺得感覺好像還不錯。如果不是米學嵩喊了卡，他甚至想舔回去。

當然，這也不能說明他就對涼爾有什么想法，但這至少說明，他可能沒那么直。

活了幾百年的老光棍忽然發現自己好像不是直男，這認知簡直魔幻，商殷有點接受無能。

相比商殷的凌亂，涼爾的心情則更復雜。

看著鏡子里的紅唇，涼爾下意識舔了舔，簡直恨不得將唇上的口紅全都吞下去，那是商殷吻過的口紅??！

一想到這個，心臟就忍不住砰砰亂跳。

其實剛才的激情戲并不激情，商殷特別紳士，那些看著激烈的動作，都刻意避開了涼爾的敏感部位。他的手，大部分時候都只是撫在衣服上的。

嘴上就更是克制，拍了三遍，涼爾連妝都沒補一次，可見商殷的動作有多輕。

可剛才依然發生了一件讓他有點難堪的事情，在最后他伸出舌尖舔了商殷以后，商殷可能被嚇到，手一滑碰到了他的敏感部位。然后，涼爾發現，自己有反應了！

幸好古裝的衣服裙擺夠大，米學嵩又喊了“卡”，要不然，可能商殷就發現了。

如果說之前涼爾對商殷的喜歡，來自一個顏狗的本能，出于對那張和夢中情人一模一樣的臉的喜歡。今天之后，涼爾明白了，自己對商殷的喜歡，還包括了性沖動。

涼爾以前并不知道這兩者之間的區別，現在卻無師自通了，明白那是更深一種程度的喜歡。因為，他夢到過夢中情人那么多次，卻從來沒有過這種反應。

發生了這樣尷尬的事情，雖然商殷并不知道，但涼爾自己還是有點不好意思見他。

商殷不知道是不是也在躲涼爾，反正兩人真的有兩天都沒碰上面。

涼爾再次見到商殷，是在劇組的“龍舟賽”上。

說是龍舟賽，其實所有“龍舟”的原材料都是紙，而地點就在皇宮后花園的荷花池。

這不過是劇組人無聊，組織的一個小活動。

涼爾沒參賽，但是他很熱心地給大家加油。

劇組的工作其實很枯燥，而且日夜顛倒，出行也不方便，所以有個放松的機會，大家都很積極。

一群人擠在岸邊大喊“加油”，熱鬧得不行。

涼爾最積極，于是被擠在了最前面，抵在木欄桿上。

這欄桿涼爾試著晃了下，很結實，所以他放心地把半邊身子都傾出去了。

但是當第一艘紙船沖過終點，很多人都在歡呼的時候，涼爾感覺自己被人推了一下，身不由己地往前一撲，前面結實的欄桿忽然變得極其脆弱，直接斷裂。

饒是涼爾反應已經很快了，還是不能避免掉進水池里。

這個水池不是特別深，而且自己好歹是妖，憋氣幾分鐘還是沒問題的。所以，涼爾一開始并不著急。

但是他很快發現不對，水底像有股巨大的吸力，緊緊拉著他不放。水流像有意識一樣，一個勁往耳、鼻、喉里灌，涼爾的那點妖力根本抵擋不住，很快就嗆了水。

涼爾沒辦法呼吸，窒息的感覺涌上來，身體完全被束縛住，不由開始慌亂。

商殷也在現場，但是他離得遠，站在人群外面，他就是給米學嵩面子，過來意思一下的。

看到第一艘船靠岸后，商殷就轉身準備走了。

但就在這時候，人群忽然發出巨大的sao動，隱約還能聽到有人在喊“涼爾”。

商殷一皺眉，擠進人群，剛才涼爾站的位置已經沒人了，防護的木欄桿斷裂，有兩塊散落在水面。

好幾個會水的工作人員已經跳了下去，正在搜救。

怎么會掉下去？

商殷凝神打量周圍的人，并沒有特別擔心。因為他知道涼爾是妖，而且已經有人下去救人了。

等過了兩分鐘那些人還沒把人救上來，商殷才覺得不對。

這荷花池不大，按理說，就算沒人救，涼爾自己也能爬上來。

除非，是遇到什么東西了……

商殷閉上眼睛，以手掩唇，飛快低語幾個字。

再睜開眼的時候，他的眼底散發出一層極淡的金光，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商殷再次看向水底，就看到涼爾身處一個漩渦中心，正在艱難掙扎，水流像有意識一樣，緊緊綁住涼爾的四肢。

那幾個搜救的人不斷從他身邊劃過，卻根本看不見涼爾。

商殷跳下水，沒注意到岸上有人從他閉上眼睛開始，就一直盯著他。

入水之后，商殷干脆直接從水下潛到涼爾身邊。

涼爾的力氣已經快用盡，但是他掙脫不開，喊不出，游不動，又沒人來救，正覺得絕望，忽然就看到了商殷的臉。

涼爾幾乎以為這是自己臨死前的臆想，是自己對商殷執念太深的幻覺。

但是商殷朝他伸出手來，在水底還能自在開口：“別怕，我帶你離開?！?/br>
涼爾是聽不到他聲音的，但是卻奇跡般看懂了。

他努力抬起胳膊，商殷抓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