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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五,曾經引發不少糾紛。湖畔上品是個豪華住宅小區,也就是說,因為這事,清臣每月需要支付數百萬元。這個錢,也應該由過錯方付。夏溪不想因為自己太笨, 導致周家二少又要撒錢。 夏溪知道, 開庭以后,“鑒定”會是重要一環。因此,她反反復復琢磨需要申請鑒定的幾個事項, 覺得自己儼然成了“蟲類”專家。什么樣的木板容易生蟲、什么樣的木板不易生蟲,她都一清二楚,在本子上足足列了10項將會申請法庭鑒定的事項,比如,那批木板的含糖量,再比如,那批木板的含蛋白質量,再再比如,尚材板材出貨之前高溫烘烤工序、時間……試圖證明,它比市面上的絕大多數木板要更容易生蟲。她先自己找了兩家民間機構進行評估,結果就是那批產品應該真的有點問題。 夏溪也咨詢了一些專家,比如城市害蟲防治中心的人。對方表示,事先刷防潮漆肯定可以降低風險,但是如果木板各道工序過關,按理也不至于那么快就生蟲。夏溪打算到時申請專家出庭提供專業意見。 此外,夏溪收集到了龍山裝修過去使用相同方式裝修過的所有湖景房的信息??上У氖?,住宅地點基本不在云京本市,濕度比云京市低,可能無法有力辯駁尚材的話。 ………… 理完材料,夏溪忽然覺得,其實還有必要“走訪”一下湖邊其他小區,看看同樣沒刷防潮漆的其他牌子木板最后生蟲沒有?,F在夏溪已經可以一眼看出木板刷沒刷防潮漆,她覺得,再問問住戶,就能了解大致情況。錄像、錄音可以成為法庭證據,對方不知情也行,只是不可以非法,雖然它的效力在實踐中比較飄忽,有的法庭就認,有的法庭不認。 于是,在雙方舉證階段之前,2月1號,夏溪跑到云京“天湖”邊上小區到處溜達。 這個活兒并不簡單。她一開始不得其法,后來,換了一個“身份”,才看到幾家房門、柜門。她對錄像說明情況,到時提交完整版本。 跑了一整天,晚上五點,夏溪從云京“天湖”回到律所,腳踝酸痛,手機發了一條微信朋友圈:【跑到人家去看木板,累趴?!恐伙@示給“親密”分組。 大約一個小時之后,周家二少忽然致電! “咦?周介然?”拿著手機,夏溪茫然。 周介然說:“跑到人家去看木板???是為了案子???” “嗯,”夏溪隨手刷刷網頁,“對。也有人家房門、柜門沒有刷漆,我想了解一下后續情況?!?/br> 周介然問:“那么,明天還去?” “對?!?/br> “把我帶上?!?/br> 口氣不容置疑,仿佛夏溪是他員工。 夏溪懵了:“為……為什么?”她不是他員工,不會乖乖聽話。 周介然停了兩秒:“這次對于裝修公司、材料公司選擇失誤。我去看看,別人用了什么裝修、材料公司,現在效果怎樣?!?/br> “哦哦……”理由無懈可擊,于是夏溪回答,“好吧?!?/br> “那么,明早九點,我去律所?!?/br> “行?!?/br> 放下電話,尹千秋尹律師又走進了屋子! 夏溪一笑:“尹律師?!?/br> 尹千秋也笑:“小夏律師?!?/br> “有什么事?” 尹千秋問:“你……自己單獨跑到人家去看木板?” “嗯,”夏溪感到受寵若驚,“對?!?/br> 怎么一下子有倆人關心這事?感覺自己突然之間好受歡迎! 尹律師的語氣溫柔:“不要一個人跑到別人家里?!?/br> “唔……?” “危險?!币粋€女生,還是一個漂亮女生。走進陌生人的家里,的確危險。 “哈哈,”夏溪回答,“也對。我不小心。不過,明天周總陪我過去?!?/br> “周總?” “清臣集團的周介然。他說,這次對于裝修公司材料公司選擇失誤,他想看看別人用了什么裝修材料公司、現在效果怎樣?!?/br> 尹千秋低頭看了夏溪半晌,最后嘆了口氣:“那么,小心?!?/br> “放心,周總陪著一起?!?/br> “我意思是……”小心“周總”。然而,他把后半截話硬是吞了進去。 “什么?” 尹千秋搖頭:“沒事?!?/br> 夏溪覺得奇怪,不過還是接道:“好噠?!?/br> “下班么?去‘王mama家’吃飯?” “不行?!毕南俅尉芙^,“我接了個小的案子,客戶白天沒有時間,約的晚上七點?!?/br> 尹千秋看著夏溪雖然抱歉但一點都不遺憾的神情,眼神微微黯然,不過還是微笑,對夏溪說:“也好,我叫薛律師去。你也不要太晚回家。注意安全?!?/br> “好的好的,謝謝尹律師?!?/br> 送走尹律師,夏溪回到桌前,泡了一杯綠茶,專心等待客戶。 大約七點十分,一個高大的男人走進房間。 夏溪抬頭:“余先生?坐?!?/br> “夏律師?!蹦腥舜蠹s四十多歲,面容十分俊朗,眼角、嘴角有些皺紋,黑發中間支棱著幾根白發,有點突兀。這個客戶是蕭雅的經理,名叫余震,由蕭雅介紹過來。因為對方是蕭雅的經理,夏溪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夏溪按滅電腦屏幕,看著余震,顯得十分干練:“今天過來,是有什么事呢?!?/br> “我……我想問問……”余震眼角嘴角有點抽搐。面部肌rou扭曲,顯得十分痛苦,而且難以啟齒,仿佛那是自己最隱秘的傷痕。 夏溪也不催促,只是靜靜等著。 沉默兩分鐘后,余震終于開始:“我是想咨詢一下,將房子贈與兒子四年之后……忽然發現兒子不是親生,能取消贈與嗎?!?/br> “…………”夏溪仿佛能夠看見,眼前這個男人被刺得鮮血淋漓的五臟六腑。 余震又說:“我與前妻18年前結婚。起初感情很好,可是后來……我為了讓家人過上好的生活,獨自來到云京打拼……2002年12月,有了余同。再后來……與妻子感情越來越差,離婚收場,余同跟我一起生活。我在10年之前買了一套房子,4年之前過到余同名下,打算退休就回老家……那邊還有一個房子??墒恰显禄丶?,又聽到風言風語,說前妻當年和人不清不楚。以前我怕影響兒子,都沒管過,可是這次……我就有種……什么感覺,于是拿了兒子身上的創可貼,去‘大西洋’做了DNA親子鑒定,結果證明……”余震眼睛紅彤彤的,“余同不是我的兒子?!?/br> “…………” “我能把房要回來嗎?那個是我一生積蓄?!?/br> 夏溪遞給男人幾張紙巾:“當時走的‘贈與’還是‘買賣?’”夏溪桌上常備紙巾??蛻粼诿鎸赡苁シ孔拥目謶謺r往往涕淚俱下,夏溪總會表情“冷酷”地遞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