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睹那花的容顏。須彌花墨紫色的花瓣依次綻開,約莫二十幾片,外面的沉沉墨紫,似墨浸到最里面,顏色減淡,便是幾近透明的淡紫?;ǘ湓趯m燈底下是晶瑩透亮的,瓣薄如紙,花輕如絲,眾人只得遙遙地在席上看著,可遠觀而不可褻玩。宴過,眾人隨晏清一同去賞那白鹿,晏適容卻因玉佩掉了,半路出走去尋。忽見銀花臺邊正巧落了塊他的玉佩,剛彎下腰去拾撿時,重心不穩,竟是被人推了一把,轉而栽進了須彌花叢中。晏適容甚至未來得及看推他的人是誰,便覺頭暈目眩,呼吸困難,說不出一個字。薛措在環顧四周不見晏適容后,也沒了看鹿的心思,想他自幼喜歡妖麗顏色,莫不是去看花了?他朝銀花臺上走去,那處燈光晃眼一時難辨東西,只覺簾幕圍繞的一角有些異動,周遭卻連個看守的宮人都沒有。他心中一鈍,跑去銀花臺時便見到晏適容將將不省人事了。他大呼人來,將晏適容背在了背上,要他振作。所幸發現及時,晏適容無性命之虞,卻一直沉睡不醒。須彌花粉可解百毒,卻不可解須彌花的毒,矛盾之至?;噬腺|問梵山大使,大使哭著道不知花毒何解,皇上氣得欲對梵山發兵。須彌花毒終還是被太醫們逼了出來,只是晏適容卻落下了病根,柔弱得很,一年里總有大半年都是斷斷續續地病著。未生病的那幾日去也因逛窯子被逮進紅蓮司,這便是后話了。當時皇上一見他便眼睛紅紅,摸著他頭好長時間不說話,皇后也時常拭淚。晏適容不知自己昏迷的那幾日竟是掙扎在陰曹地府,在他昏睡時,仿佛聽到了薛措的聲音。——醒來就會好,會好的,阿玉一定會好起來的。想到那事,晏適容聲音便有些澀澀,撥簾看著綠瓦紅墻,覺得這宮里實是有些壓抑。他輕聲道:“那都是小時候的事情了,阿姊莫取笑我。我……我都已經忘了?!?/br>濯靈看了他一眼,沒再說話。兩人入宴時,江月帶著六位貴女已等候多時了,見到濯靈有些意外:“阿姊怎么來了?”“你來得,我卻來不得?這是什么道理?!卞`施施然入座。江月笑:“阿姊這是哪兒的話,您肯來為六王爺的婚事出謀劃策,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br>濯靈掃了滿座一眼問:“這便是你挑的姑娘?”“不錯?!苯乱来谓榻B道,“這位叫蕭萱,是客州巡撫家的。這位叫柏嫻,是天閣大學士家的。這位叫岳織,是吏部尚書家的。這位叫羅瑛,是大理寺卿家的。這位叫潘寒,是順天府府尹家的。這位叫穆素,是平戶侯家的?!?/br>眾女齊齊行禮道:“民女見過王爺公主?!?/br>濯靈粗粗掃了一眼,問:“就這些?”江月點頭。濯靈含著怒氣問:“你把六王爺當成什么了,這些女子如何能與他匹配?”江月覺得濯靈有些借題發揮了,一時臉色也不很好看:“若是說家世,其實她們——”“家世?我不與你說家世?!卞`冷冷地瞟了江月一眼,悠悠地道:“我是說容貌?!?/br>這些女子雖不是傾國傾城之貌,好歹也是清秀端莊,但放在晏適容身邊卻遜色黯淡許多。她們悄悄打量了晏適容一眼,后者正漫不經心地晃著酒被,只消一眼,便讓她們不得不自慚形穢了起來。江月道:“古語云娶妻當娶賢,容貌非必要的,何況在本宮眼中諸位小姐已是秀麗非常了?!?/br>濯靈似是聽到極好笑的一句話似的,當即便笑出了聲:“娶妻當娶賢?你賢么?當年皇上與你訂親不也是看了你一舞垂絳,娶你不過是娶你的姿容,你的腰段。自己以色事人占了便宜還不許別人占了,你說說看,怎么會有這樣的道理?”江月被濯靈這一擠兌,臉都氣青了,又聽濯靈放肆無邊道:“何況容貌要是不佳,帶著床笫之歡只怕是也少了許多樂趣呢。一想到這姑娘長這模樣,你說六王爺還能堅韌不拔嗎?”晏適容:“……”他剛想未自己辯解兩句,又聽濯靈連珠炮似的接著道:“于六王而言容貌是必要的,你也知他素來愛逛建春街。建春街上的男男女女可比這桌上的好看太多了,所以才會令他流連忘返不知歸處?!?/br>晏適容:“……”“皇上要六王爺娶親不過是想找個人束著他罷了,你看看這等姿容如何能拘住小六?怕不是成親三日便冷落了新娘,故態復萌,又去狎妓去了?!?/br>晏適容忍不住扯扯濯靈,小聲道:“給我點面子行嗎?!?/br>濯靈推他一把,繼續說道:“所以呢,我的意思,是要結親,但人選嘛不限于王公貴胄。你盡管去找找好了,找到了能束住小六的人,不必你說他也會心甘情愿迎娶的。是吧?”“???……對!”晏適容悄悄比了個大拇指,姐弟倆搖著扇子笑得一派和諧。“依公主的意思,那今兒個這一桌便散了?”濯靈收了扇子,想了想:“既是來了那便聊聊吧,不然皇上那邊也說不過去。不過你我二人是該散了?!?/br>江月冷著臉道:“擺駕回宮?!?/br>☆、你乖一點今日這宴取名叫做七心宴。晏適容先前不懂這是什么意思,直到濯靈江月都離開,他掰著手指頭數了一番,才恍然大悟——在場七個人,可不就是七心宴么。……誰取的名字,惡俗得很。他先前聽宮里頭說有這么個宴還以為宴上要吃人了,傳出宮去那幫子人指不定怎么笑話他。公主惠妃一走,便有兩個秀女如釋重負地哭出了聲來。晏適容就問了:“你怎么哭了?”有個碧衣的秀女眨著楚楚動人的眼,捂著臉哽聲道:“王爺,我當真那么丑嗎?”晏適容當即便覺得自己有一種逛窯子哄姑娘的感覺,一柄折扇搖得歡快:“不丑啊,你那兒丑了?哭都哭得梨花帶雨,想來笑起來定是人比花嬌?!?/br>秀女聞言,輕輕一笑,鼻涕眼淚直往下掉。晏適容將手帕遞了過去,秀女感激得不知道說什么好。氣氛可算是稍稍融洽了些許。晏適容往日自詡為風流才子,也是著作等身的人物,雖說盡是些yin詞艷曲,可它勝在傳唱度高。為了寫好yin詞艷曲,使它不至像外頭歌舞坊的俗物寫出來的那般猥瑣,小王爺還煞有其事地研究了不少衣裙粉黛,以便能更貼近女兒家的心思。因此他和秀女們聊著京中時興的脂粉裙式,也算是相處融洽了。眾女只覺大有所獲,勝讀十年書。她們這幾人皆是家教森嚴的,鮮去外頭走動,晏適容又是這么個見多識廣的人物……好吧即便只是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