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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的貴胄使眼色:“孫流啊,你身后好似有什么東西怪臟的?!?/br>孫流不防,立刻扭頭察看:“爺,好像沒啥——”與此同時幾個貴胄互看了一眼,約莫小時候國子監一同作弊的默契又上來了,縱韁揚鞭,齊聲一個“駕”,便若一發發離弦之箭沖了出去。身后的侍衛大驚失色,也紛紛策馬相追,驚起滿林鳥。京郊岔道多,林子密,不過一會兒便將侍衛們甩出去老遠。眾人又重新暢快了起來,也沒有互相謙讓,只顧往前快跑。只是這路越走越岔,只怕已是迷了路。徐朔心知被這些繁復岔路一阻,已是不能率先抵達寒山亭了,這便嘆了口氣:“我藏的二十壇霜雪春啊……”再一看,聚攏到一起的只剩下晏適容、李祝、鄭瑾和徐朔了。他們四人和其他貴胄走散了。☆、來我身邊四野空曠,草色嫩綠,地上綴著些不知名的花,倒是有幾分春意。幾人下馬,都覺得有些口渴。既是已到不了寒山亭喝霜雪春,那茶總要討一杯的,正巧不遠處有人煙,他們便往那處走去。這是一個不大的茅屋,主人見到他們有些意外,盯著晏適容看了許久,直到晏適容他們自報起家門來,他忽覺自己失禮了,轉身去給幾人倒茶。主人姓沈,表字蓄之,年紀與他們年紀相仿,唇紅齒白,一緞青衫文文弱弱,卻不像是田舍郎,倒是個要考功名的書生。倒是個不卑不亢之人,聽聞這一行人是王公貴胄也沒有巴結諂媚之態,只是作揖行了個常禮。趁著沈蓄之在拿杯子,徐朔小聲說道:“這個人可一直在看六王爺啊?!?/br>李祝點頭,十分了然道:“恭喜六王爺再添一員?!?/br>晏適容伸手打他:“你可閉嘴吧?!?/br>“?”說話間沈蓄之已托著茶盤過來了。晏適容尷尬地笑笑,瞪李祝一眼。沈蓄之將杯子一個個地放到幾人面前,唯獨晏適容的,是他親手遞過去。晏適容接過杯子,兩人指尖輕輕相觸,沈蓄之身子一顫,不禁松了手,茶水一路蜿蜒濺開,茶杯落地發出一聲脆響。沈蓄之如夢初醒般,忙道:“對不起……對不起!”晏適容搖頭:“你別緊張?!?/br>沈蓄之臉熟透了,哆哆嗦嗦給晏適容繼續倒茶,幾人噗嗤一笑。晏適容喝著茶,聽李祝在問這里的情況。沈蓄之答道:“這里離京城大概五十里,偏遠些,但風景很好?!?/br>確實很好,小溪門前過,鶯燕滿枝頭。李祝便又問他有什么路回京最快。沈蓄之思考了一會,歉然道:“其實小生來這也不過幾日,尚不是很熟悉?!?/br>鄭瑾問他:“你不是住這的?”沈蓄之低下了腦袋,“這處房屋是我近日買下的……”。畢竟是陌生之人,又一問三不知,徐朔一時警戒了起來:“你有何意圖?”沈蓄之聞言猛地抬頭,慌張解釋:“沒有!沒有!”然后對著晏適容解釋道:“我真的沒有意圖!”晏適容回看著他,見他臉又蹭地紅了起來,表情真摯,說話間還連連擺手,想來是徐朔誤會他了,便說:“莫再爭了,左右那些侍衛也會沿著一路的蛛絲馬跡找到我們,我們不妨耐心等等?!?/br>沈蓄之舒了一口氣,“諸位請放心在此處等等,小生……小生絕不會害你們。諸位可是餓了?灶上還有幾個饅頭,若諸位不嫌棄,小生便替你們蒸了來!”說著便去灶房給幾人蒸饅頭。話都說到這個份上,眾人疑神疑鬼也于事無補,若他有心加害,怕是那茶便已經下了迷藥。徐朔越想越不對勁,也跟著走了出去,鄭瑾忙問:“你去哪?”李祝拍拍鄭瑾的手:“由他去吧,他這人精著呢?!?/br>徐朔走出去時才發現天漸漸沉了下來,四野有些暗,天上烏云籠罩。走到灶房,沈蓄之正在扇火蒸饅頭。沈蓄之長得白凈斯文,手也白皙修長,拿著個破爛的蒲扇認認真真地扇著,手背上留下一道一道炭火的黑痕,再一細看,他兩頰也沾著了。徐朔道:“你這手法這么生疏,饅頭能蒸熟嗎?”沈蓄之:“……能的?!?/br>徐朔一臉不信,突然道:“你喜歡我們王爺?”沈蓄之握扇狠狠一扇,灶下火勢猛地一下便燒旺了,然火星子四濺,煙火灰也鉆進了他的鼻腔,他咳嗽不已。徐朔心知自己猜中了。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他本以為這人是個什么馬賊的人,故作文弱對他們示好誘他們放松警惕,感情全然不是這么回事。這小子是看上王爺了。沈蓄之咳嗽平息后小聲地道:“喜歡的……”徐朔一愣,再一看,他耳朵尖都紅了,手指也不住地扒拉著破爛的蒲扇。貴胄之中晏適容自是最得人喜歡的,徐朔雖近來才融入京中這幫貴胄圈,但六王爺的軼聞可傳得滿京都是。他十五歲自新君登基后便搬出皇宮,住在宮外的王爺府了。據傳搬府的那一日四華巷人山人海,京中百姓們都在街上翹首以待,你擠我我擠你,就是為了一睹晏適容儀容。巡防營派了大半的將士來開路疏散,盛況空前。曉得的以為是王爺搬府,不曉得的還以為是昭君出塞。晏適容坐在轎子上,適逢風吹簾動,淺紅的簾幕被輕輕吹開一角,圍觀的百姓見到他艷若桃李的大半張臉,只差就地跪拜。姑娘們紛紛往轎子上拋花,從順華、昌華、瑞華和安華四條街花逶滿地,十里飄香。三年一次殿試后的探花宴游,皇上下了圣旨不許晏適容湊熱鬧,好不容易選出個年輕貌美的探花,切莫搶了人家風頭。姑娘們都去看晏適容了,誰還分一束余光給探花郎?晏適容這張臉確實挺招人,既招姑娘也招漢。膽兒大的姑娘朝他拋花,膽兒肥的少年便對他當街表明心跡了。晏適容聞言只是輕輕一笑,朱砂痣,桃花眼,菱花唇,媚而不艷俗,紅袖招招,便只當是回絕了。雖說貴胄們打趣晏適容是六公主,但晏適容比男子多了幾分精致,比女子還是多了幾分英氣的。徐朔看這小子面紅耳赤的模樣,于心不忍,只拍拍他的肩道:“任重道遠啊?!?/br>沈蓄之懵懂地點了點頭,羞赧一笑,繼續扇火。徐朔從灶房出來,與李祝耳語一陣,李祝又將悄悄話傳給鄭瑾,三人當著晏適容的面放肆大笑。晏適容:“……”不多時饅頭蒸好,沈蓄之端了上來。許是白天縱馬累壞了,眾人吃著饅頭也并無不可下咽之感。吃完后,晏適容掃了眼窗外,天已暗淡了下來,狂風呼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