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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次換魂的地方,施展鬼族招魂術,即可召回他的魂魄,重新塑體。只不過你須得知道,鬼族招魂術是禁忌咒術,一個人一生只能施展一次,施展過后,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輪回?!?/br>莫生涼呆滯地看著神眸。復活魏驍戎,要犧牲兩個人的性命。況且他記得,禁忌之術,只有鬼族祭祀才有機會習得,可金祭已不復存在,只有紫祭一人,如何完的成?更何況紫祭愿意為了魏驍戎付出生命的代價嗎?他還想再問神眸一些事情,可再一抬頭,面前卻什么也沒有了,仿佛剛才的一切像是場夢一般,夢醒,無影無蹤,只留下一個看似有希望卻渺茫的方法。莫生涼輕輕抹掉額上的鮮血,看著血液出神,無論這希望有多渺茫,他都要一試。……深夜,外面又起了大風,將屋內的燭火吹得忽明忽暗,終于滅了下去。紫祭飲盡杯中最后一滴酒,起身將蠟燭重新點燃,而后走到窗邊,剛要將窗戶掩上,便注意到外面有道人影矗立著。他心下有些疑惑,這祭祀堂平日里無人來訪,更何況是深夜。紫祭披上外衣,頂著風推開門,就見一個風塵仆仆人直挺挺跪在地上,面容多是疲倦,不知跪了多久。雖然黑夜模糊了他的面容,但熟悉感還是讓紫祭微微蹙起眉,幾步上前將人扶起:“怎么回來了?”然而被扶之人卻沒有絲毫要起身的打算,依舊直直跪著。紫祭拉他的手微微一頓,遲疑了一下,輕聲問道:“可是有什么難言之隱?”“求您……”莫生涼沙啞的聲音艱澀地傳出,“……求您將招魂術傳與我?!?/br>“招魂術?”紫祭結結實實地吃了一驚,使了些力氣拉起莫生涼,“我們進屋說?!?/br>兩人一前一后進了祭祀堂,紫祭給莫生涼斟了一杯熱茶,放在他手邊后,凝重道:“招魂術不是兒戲,可否說與我原因?”莫生涼苦笑著低下頭去,半晌才呢喃著將神眸的話復述給紫祭,本以為紫祭會思索良久,卻沒有料到他竟爽朗一笑,拍了拍莫生涼肩頭,欣慰道:“如今鬼族不再需要祭祀,我正愁如何度過余生,若能夠獻上這條命救回少族長,我怕是在九泉之下也能笑出聲來了?!?/br>莫生涼怔怔地看著紫祭,這位老人的臉上沒有任何虛假之態,有的全然是一副期待之色。在逃離深淵那日后,他已經久久沒有這種鼻酸的感覺了。莫生涼起身,一言不發地要拜下去,卻被紫祭扶住了,感慨道:“若是招魂成功,只希望你能和少族長不要再出什么岔子了。從一開始少族長將你帶回族里的那一刻起,我就能感覺到少族長對你不一般,只是沒想到這份特殊是帶到命里去的。如今你們有了機會,一定要好好把握住?!?/br>“……多謝?!蹦鷽鲚p輕嘆出一口氣。“只不過,這招魂術只有鬼族人才能夠保證在修習的時候不走火入魔,若你執意要學,我無法保證你的安全?!弊霞莱烈鞯?,“況且,我想少族長也不希望看到你拿自己的命去交換他的?!?/br>“沒關系……只要他能夠回來,我愿意付出一切?!蹦鷽龅吐晠s堅定道。桌上的燭火搖曳了一瞬,有個淡淡的聲音在門口響起。“我也愿意?!?/br>☆、第六十八章“我曾多次偷偷修習鬼族禁忌咒術,若不是少爺一直護著我,我怕是早便被處死了?!闭驹陂T口的人一步步走了進來,緩慢說道,“現在,該是我付出代價的時候了。能夠讓我付出這代價的人是少爺,那便夠了?!?/br>“繪月……”紫祭微微一怔,而后便陷入了沉思之中,不知在想些什么。莫生涼沒有轉過頭去,喉結卻動了動,桌下的拳頭握得死緊。“沒錯,我是想殺了你,那日你在深淵邊推測的一切都沒錯?!崩L月轉向莫生涼,淡淡道,“只是我的確低估了那侍衛對你的感情。如今害他死去,算我欠你一條命,我愿意還給你?!?/br>莫生涼赤紅著眼眶,定定坐著,久久說不出話來。“繪月——”紫祭還想說些什么,卻被繪月打斷了去:“我所負責的族內事務,都交給了相關的人,我相信他們能夠做的比我更好?!?/br>既然如此,便沒有什么可以再說下去的了。莫生涼緩緩站起身,注視著紫祭和繪月,眼中含著的情感連他自己也有些說不清了,是該恨,還是該感激?他慢慢跪了下去,任憑紫祭如何拉扯也不再起身,沉默良久。其實,已經無需多說什么了,他這一跪,已經說出了千言萬語。紫祭與繪月甘愿付出生命的代價來救活魏驍戎,足以讓人肅然起敬。……兩人第一次進行換魂之術的地方,是一處偏僻的山頂,他們去的時候正是草長鶯飛的季節,萬物蘇醒,簇擁著山頭,叫人的心情也禁不住明媚起來。姹紫嫣紅中,紫祭喃喃念起了咒術,周身騰起的灰黑色氣流像是與天地呼應一般,柔和地包裹著他的身體,卻在生拉硬扯著施咒之人的靈魂。有幾只小蝴蝶好奇地飛過,停在附近的草葉上,觀看著這場獻祭。生命的孕育,十月不止;生命的消逝,剎那而已。與此同時,昔日魔教森林里,正有一人優雅地翩翩起舞,跳得正是魏驍戎生前最愛看的一支舞。舞著舞著,便能夠看見一縷縷氣流貫穿舞動之人的身體。撕扯靈魂的痛苦無疑是巨大的,然而他笑得卻極為開心,像是即將要逢著一個心愛之人一般。鬼族人壽命悠久,除祭祀外甘愿赴死之人,唯二而已。這一天,陽光明媚,鳥語花香,卻罕見地下起了太陽雨。停在枝頭與蛇斗智斗勇的黑鷹斂了斂翅膀,突然有幾滴雨水落在它小小的額頭上,它一個激靈,便讓蛇逃了。然而,它卻放棄了追上去的打算,靜了片刻,驀然振翅高飛,在淅瀝的太陽雨中嘹吟盤旋,聲聲啼血,久久不去。……一個精致的瓷白玉瓶突然被遞到了面前。神眸抬起頭來,尚好的陽光下,站著一個年輕的男子,他一襲水藍色長衫,將長發高高束起,另一只手里拿著九節鞭,正目光灼灼地盯著他。“這有了希望,就是不一樣,都知道洗浴了?!鄙耥舆^那盛有兩人精魄的玉瓶,帶著莫生涼朝那處小院走去。待兩人走到后,神眸將莫生涼拒之門外,義正辭嚴道:“接下來需要的便是時間,若他執念強烈,必然會醒過來。但若他不愿醒來,我也沒有辦法?!?/br>“多謝前輩了?!蹦鷽龅哪樕蠜]有絲毫波動,頷首過后,便在門外就地坐了下來。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