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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想悄悄溜走,樹后卻又傳來幾句對話。“弒鬼族與鬼族仇怨頗大,若你真的是弒鬼族人,在面對鬼族人時……務必要注意安全?!遍L佩聲音極低,但莫生涼還是一字不落地聽了進去。“是與不是,也沒那么重要?!?/br>“沈璧……”“今日便到這里吧?!鄙蜩荡驍嚅L佩的話后,便傳來一陣窸窣聲,像是衣物摩擦草葉的聲音。片刻后,莫生涼再次悄悄探出頭去,卻不見一個人影。他這才放松下來,靠在樹上摳了摳樹皮。原來這江湖上,不止一個鬼族,還有一個弒鬼族,這名字一聽就和鬼族老死不相往來,且極其不祥,也不知到底是干什么的。莫生涼端起托盤,悄無聲息地離去,終于趕在子時之前回到別院,叫醒九月,洗去了兩人臉上的易容,而后一臉嚴肅地對他說在子時前務必趕到假山后面。九月的臉有些發紅,一聲不吭地就要退出去,又被莫生涼抓住手腕。莫生涼想了想,將今天用九月的身份做的事與事情發生的時間點原原本本地告訴了他,末了拍了拍他的臉,“記住沒?”九月紅著臉點點頭。“背一遍?!?/br>九月垂著腦袋乖巧地背了一遍,一字不差。莫生涼感慨于九月的記憶力,一句話就順著嘴溜了出來,“你記憶力如此驚人,不如跟我混吧,在皇宮當什么奴才?!?/br>九月駭得當即就跪在了地上,連連磕頭,急忙說著“不敢不敢”,將莫生涼嚇了一跳。“別、別這么客氣……”莫生涼扶起九月,干笑一聲,“你放心,我自然有辦法將你和那侍衛一同弄出去。白日里我與那侍衛交過手,他身手不錯,跟在我身邊也虧待不了他?!?/br>剛被扶起的九月登時又要跪下去,被莫生涼眼疾手快地攔住了,“怎么?你還心甘情愿當小奴才了?”“奴才……只是個奴才……”九月嚇得小臉煞白,嘴唇都哆嗦了起來。“別怕,宋——皇上那邊有我說情,你們一定都會沒事的?!闭f到此處,莫生涼湊到他面前露出一個曖昧的笑容,幽幽道,“不然,等別人發現你和那侍衛的事情,可就慘了?!?/br>九月雙眼含淚,著實被嚇得不輕。“今晚記得給那侍衛說一聲?!蹦鷽鲱D了頓,突然板起臉,“若是你們兩個透露了我要逃走的事情,下場一定比你們關系暴露更慘?!?/br>九月的眼淚終于流出來了。“……”莫生涼暗暗咋舌,尋思著自己是不是太兇了,便摸了摸他的頭發,輕聲哄了一句,“別哭別哭,不嚇唬你了,趕緊找他去吧?!?/br>誰知九月突然又撲通一聲跪下了,重重給莫生涼磕了個頭,哽咽道,“盟主的大恩大德,九月無以為報。若真的能與宋崢一同離開皇宮……九月、九月給您當牛做馬,您說什么九月就聽什么?!?/br>“太客氣了太客氣了?!蹦鷽鲒s緊把這小家伙扶起來,腦袋里卻突然靈光一閃,“那個侍衛姓宋?”宋是國姓,若是這侍衛姓宋,也就是說,與皇室有所牽扯?“盟主莫要誤會?!笨茨鷽鲎兓媚獪y的表情,九月連忙解釋道,“皇上養兵多年,其中最精銳的一支宋軍皆冠以宋姓,以示至高無上的榮耀。宋崢便是這支宋軍里的人,因此賜姓宋?!?/br>“直接賜皇姓啊?!蹦鷽鋈粲兴嫉?,“宋央歌于他們有恩,他們不一定會甘愿脫離皇宮。接下來就看你的了,你若能說服他離開,我自有辦法幫你們,若他執意留下,我也沒有辦法?!?/br>眼看九月又要下跪,莫生涼頓時板起臉,“再跪一下試試?!?/br>九月僵住身體。莫生涼放柔語氣,“不過這世間,有舍才有得,看他更能舍棄哪一個了?!?/br>窗外月朗星稀,清冷的月輝灑在院中,尤顯得那假山顯眼。其后,一抹英氣的身影直直立著,看到九月從莫生涼寢宮里跑出來后,流光熠熠的雙眼中霎時盛滿柔情。莫生涼站在窗邊,看到那兩道身影緊緊抱在一起,心底深處突然被觸動了一下。這么簡單的愛情,真好。每天最開心的事情就是夜深人靜的時候,有人在身邊笑。能摸到他烏黑的發絲,能摸到他軟軟的小臉,然后十指相扣說些只給彼此聽的情話,最后在月色斑駁中接吻。晨光破曉時,便各自去迎接新的一天,等到日落月升,他們又重新屬于彼此。莫生涼心里空落落的,自嘲一笑,仰望著那一輪明月,有些惆悵。卻殊不知此時此刻在魔教后山山頂,也有一個人一動不動地立著,看著那幾乎觸手可及的明月。仿佛這樣,就能從中看出彼此的影子一般。☆、第四十章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平日里生物鐘準時的莫生涼卻依舊賴在床上,屋門緊閉,也沒有一個人敢去叫醒他。宋央歌走入別院時,看到的就是緊閉的屋門。他遣散要前去通報的下人,走過去推開木門,往里屋走去,一眼就看見床簾耷拉下來,估計人還沒醒。他不自覺地揚起嘴角,將動作放的輕了些,走近后輕輕撩開簾子,卻登時皺起了眉。莫生涼在床上蜷成一團,被子被踢蹬到一邊,面朝里縮著,額角全是冷汗。“阿涼?”宋央歌輕喚一聲,探手過來要試他額頭溫度,卻不料被莫生涼大吼一聲“滾”,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遲遲沒有動作。凌晨時分,腹部那道幾近愈合的傷口突然劇痛無比,莫生涼想起床也起不得,只能封了幾處大xue,在床上硬生生捱著。而隨著時間緩緩流過,血管之中的血液像是沸騰一般要往外沖出,那種痛癢的噬咬感重新降臨,莫生涼才反應過來是透心錐的毒又發作了。“這是怎么回事?”宋央歌的目光落在莫生涼的脖頸上,其上密密麻麻地爬滿血絲,每道血管都極其怪異地凸起,看上去十分可怖。“沒事……”莫生涼緊緊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從牙縫里擠出,“你離我遠點……”宋央歌雖然擔心莫生涼的安危,卻也沒把自己擔心成個傻子,莫生涼說離他遠點,宋央歌真的就朝遠處走了幾步,對門邊的九月說,“召太醫?!?/br>等到太醫匆匆忙忙被幾個侍衛用輕功帶過來時,莫生涼已經撐過了一次血毒的侵襲,正昏昏沉沉地睡著,宋央歌則親自在一旁照料著,見太醫進來,便將床邊讓開。太醫對皇上行了禮數,便要探莫生涼的脈象,被后者抽搐一下險險避開了,含糊不清道,“別動我,傳染……”太醫微微一驚,轉向宋央歌,宋央歌當即便明白過來他的意思,沉了臉色,“朕就在這里,哪也不去?!?/br>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