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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措地趕到院內時, 看到的便是一片煙塵,以及那迷蒙煙塵中已經成了廢墟的破廟殘骸。 羅銳面色大變,聲音都變了調:“快!快挖開!” 當外頭眾人正在爭分奪秒地人力挖掘時,廢墟下趙以瀾緩緩睜開了雙眼。 身上壓著什么, 她動不了, 空氣中滿是灰塵的味道,還有一種腐朽的令人覺得窒息的絕望氣息。 她漸漸回想起來,在倒塌發生的剎那,她沖向了魏霖,抓住他的那刻,上方的碎瓦片已轟然而至, 最后關頭卻是魏霖一把抓了她將她壓在身下。 斜上方是魏霖的身體,他垂著腦袋, 似乎已經昏迷。 “子林, 子林……”趙以瀾小聲地叫著他的名字。 他的額頭緩緩流下幾滴血, 落在趙以瀾面前的骯臟土地上。 趙以瀾心頭一緊,忙查探了魏霖的情況,見他呼吸正常, 想到外頭羅銳他們都還在, 一定會立即展開救援, 不禁稍稍松了口氣,她只要等待就好,魏霖只是暫時昏迷了,他不會有事的。 趙以瀾嘗試著挪動自己的右手, 片刻后終于忍著昨天傷口引發的疼痛從有著鋒利邊緣的瓦片間將手挪到了上方,輕輕碰了碰魏霖那近在咫尺的臉。 魏霖眼瞼微動,漸漸清晰的視野之中趙以瀾那滿含擔憂的雙眸尤為醒目。 他笑了笑,又閉上眼,蹭了蹭趙以瀾的手,頭垂下靠在她的肩頭,喃喃道:“真好……” 趙以瀾只覺得心中一陣酸澀,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外頭的挖掘正進行得如火如荼,趙以瀾已能聽到一些動靜,她放空思緒,雙眼似無神地看著眼前的碎瓦。 “以瀾,我真想這般與你在此一輩子?!蔽毫睾鋈婚_了口。 說什么渾話啊…… 趙以瀾心中一動,忽然多了個猜想,沒有回應魏霖,而是打開了系統問答,問道:破廟是年久失修自己倒的嗎? 系統秒回:是。 趙以瀾松了口氣,同時又有些自責,她居然懷疑魏霖在玩苦rou計,懷疑他那種下意識救她的反應是出于算計而非真心。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知她能回些什么。 于是,她眼一閉,頭一歪,裝昏。 許久沒有得到趙以瀾的回應,魏霖強撐著抬起頭,去查看趙以瀾的狀況。見她清麗絕俗的面容上沾染著些許灰塵,他嘗試著抬手擦拭她的面頰,卻牽扯到了先前的傷口,悶哼一聲,無力地垂下腦袋,沉甸甸地壓回趙以瀾的肩上。 趙以瀾感覺肩上一重,到底擔心他,裝作剛剛醒轉過來的模樣,低聲道:“子林,別亂動,羅護衛他們正在救我們,我們再等等便好?!迸挛毫卦偬崞鹣惹暗脑掝},她又問,“你身上可有受傷?” 魏霖沉默片刻,也不抬頭,只是悶悶地說:“不過是小傷,無妨?!?/br> 雖說這種想法有些怪異,可趙以瀾莫名覺得,魏霖在跟她置氣,說自己無妨,不過是故意跟她鬧別扭,昨日她離開莊王府時,他也是這樣說的。 她不知該如何回,下一刻便聽魏霖道:“反正你又不關心?!?/br> 趙以瀾這下可以確定,魏霖確實在跟她鬧別扭。她從西洋回來之后,早已成年的魏霖何時展露過這種委屈脆弱的模樣?聽聽,這話里的委屈,都快滿溢出來了。 明明是這樣的狀況,趙以瀾卻忍不住想笑,她仿佛看到了七年前的那個魏霖,傲嬌可愛。 “我當然關心你,我是看著你長大的?!壁w以瀾忍不住反駁道。 魏霖不甘心:“我比你大?!?/br> “可你忘記那時候你在我懷里哭得跟孩子似的嗎?”趙以瀾說。 魏霖道:“我沒有?!?/br> “你有,別耍賴了。除非你殺了我滅口,不然你就是有?!壁w以瀾道,“你那時候發燒了,你不記得,但我記得可清楚了,你哭得稀里嘩啦,特別慘?!?/br> 魏霖被趙以瀾篤定的語氣所惑,極力回想七年前的事,說出口的話便不那么堅定了:“我……沒有?!?/br> “唉,這有什么好否定的啦。誰還沒有個不堪回首的過去?你小時候肯定哭過鼻子,尿過床,隨地撿過蟲子吃?!壁w以瀾一臉篤定,鄙夷道,“男子漢大丈夫,居然這點小事都不肯承認?!?/br> 魏霖……魏霖覺得不管自己反駁還是不反駁都不對,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然而,他卻控制不住嘴角的笑意,他真是愛極了她這般肆無忌憚地跟他說話,即便是揶揄他,也讓他甘之如飴。 一道亮光突然竄入,隨之而來的是羅銳那驚喜的聲音:“殿下,趙姑娘!” 但令羅銳呆愣的是,明明他是來救殿下的,怎么他家殿下還冷颼颼地瞪他? 在羅護衛的帶領之下,壓在二人身上的碎瓦礫被挪開。二人也算是運氣好,一根長梁橫在二人身上,隔出了一個不小的空間,雖說移動不了,但除了灰頭土臉之外,基本沒受什么傷,有也就是之前受的傷。 羅護衛將魏霖扶起,趙以瀾剛要自己坐起,就見魏霖對她伸出了手。先前趙以瀾跟魏霖那么一番嘴架,早忘記了更早之前跟魏霖用充滿暗喻的手法說過讓他放棄的問題,自然地伸手讓他將自己拉了起來。 本以為趙以瀾會拒絕的魏霖眼睛一亮,拉了人起來便沒有松開趙以瀾,還是她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他才不舍地又裝作自然地將人松開。 趙以瀾和魏霖站在已經成為廢墟的破廟外,看著眼前這已成為過去的一片狼藉,趙以瀾說:“破廟還是塌了?!?/br> 魏霖看著一地碎瓦,嘴角卻帶著淡淡笑意:“是啊,它塌了?!?/br> 是啊,破廟塌了,可是那又如何? 趙以瀾有些詫異地看著魏霖,先前他不還將這破廟當成了某種象征,不讓她“褻瀆”的么?如今怎么如此云淡風輕,好似完全不在乎? 魏霖笑著笑著,忽然捂住了胸口,因痛苦而皺起了眉頭。 羅銳急道:“殿下,你的傷……” 趙以瀾本以為魏霖還會說什么無妨,但出乎她的意料,他卻緊皺眉頭道:“大約傷口裂開了?!?/br> 羅銳面色一變:“殿下,屬下失職,請讓屬下替殿下處理傷口后領罰!” “這破廟的倒塌,與你無關?!蔽毫氐?,“先拿金瘡藥來吧?!?/br> “是,殿下!”羅銳聞言,立即去取藥,而另一個護衛,也從一旁搬來一張椅子,讓魏霖坐下。在被魏霖輕飄飄地瞥了眼后,他立即又跑去搬來了另一張椅子,恭敬地請趙以瀾坐。 魏霖處理傷口,趙以瀾也不好意思現在就走,只能在椅子上坐了,卻有些坐立不安。剛剛在廢墟底下,她都說自己關心他了,這時候自然不好說走就走。年少時的冤孽,真是剪不斷理還亂。 羅銳不一會兒就回來了,手里拿著金瘡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