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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閉著雙眼往前走了兩步,誰知腳下有一段樹根凸起,他沒防備,一個踉蹌便面朝下摔了個狗吃屎。 趙以瀾:“……”這也太笨手笨腳了吧?! 鄒士悅在地上趴了好一會兒,死了似的一動不動,就在趙以瀾懷疑他是不是昏迷過去時,他終于慢吞吞地坐起來,看著絆倒他的那個樹根語重心長地說:“你說你怎么就這么壞呢?我好好地走路,你為何要絆倒我?絆倒我對你有什么好處?沒有啊,對不對?還連累你平白被我說一通,所以啊,今后小心些,別再瞎絆人了,你這是運氣好,碰到了我這個好人,若碰上個脾氣暴些的,只怕你如今已經尸骨無存,被人砍去當柴火燒了?!?/br> 他絮絮叨叨地說了好久,趙以瀾在一旁聽得嘴角直抽,這人該不是個傻的吧? ……好吧,其實他要是個傻的,還更好糊弄呢,畢竟一般人哪會輕易相信什么神仙的說法??? 趙以瀾沒有輕舉妄動,她好感度不多了,決定要先來個知己知彼,弄清楚這個道士究竟是個怎樣的人,再決定接下來該怎么做。 這道士的身體協調能力著實有些差勁,在趙以瀾跟著他走的半個時辰內,他就平地摔了兩次,被路旁經過的兔子嚇得摔倒一次,被天上飛過的鳥拋過兩次屎……她覺得,他可能就是傳說中被上天眷顧的奇男子吧…… 不過走了半個時辰,這道士便頗有些氣喘吁吁的模樣,又找地方休息了好一會兒,期間發現有一只幼鳥掉在地上,他還爬上樹把幼鳥放了回去,自己險些從樹上摔下來,看得趙以瀾始終提著一顆心。 等休息夠了,鄒士悅又繼續上路,這回他總算沒之前那么慘烈,路途順利了不少,不過依然比普通人出的狀況要多一些,令偷偷跟隨的趙以瀾不禁感嘆,這樣一個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平平安安活到這歲數的,她要是他,恐怕早就因為這些不間斷的小意外而心力交瘁了。然而這鄒士悅卻不同,面上始終帶著淺淺的笑容,似乎對這世界充滿善意,似乎無論遇到什么都無法改變他的想法。 趙以瀾慶幸自己不是個變態,若是個變態,這會兒看到鄒士悅的模樣,肯定要生出變態的破壞欲了,想要看看鄒士悅在經歷最深重的絕望之后,是不是還能像如今一般笑得云淡風輕,仿佛什么事都不在意。 眼看著天色漸暗,饒是耐心十足的趙以瀾也開始心生焦躁,她這跟了一路,卻沒有想到個最佳的行動方案,再這么跟下去,她都要到許都了——這道士的行進方向,正是許都。 當鄒士悅又一次停下休息時,他聽到一陣低低的嗚咽聲傳來,不禁豎起了耳朵專心聆聽,并慢慢往那個方向走去,不一會兒,他竟來到一處斷崖邊,又往前走了兩步,這才看到崖下有一匹幼鹿,不知怎么的失足掉落下去,正好吊在崖下伸出的一棵樹上,但掉下去容易,要上來卻難得很,它沒辦法上來,只能發出嗚咽聲,聽上去煞是可憐。 鄒士悅頓時動了惻隱之心,忙道:“別怕,我這就救你上來,你別亂動啊?!?/br> 那幼鹿哪兒明白鄒士悅是什么意思,繼續發出可憐兮兮的嗚咽聲,鄒士悅無奈道:“你叫得這般可憐,就仿佛是我在欺負你似的,萬一讓你的爹娘聽到誤會了可怎么辦?唉,我可不是什么壞人,我是打算幫你的好人啊,你就放心吧,若不能救你上來,我肯定不會走的,你也別叫了,萬一把獅子老虎什么的叫來可怎么辦???我能救你,但我肯定打不過那種猛獸的,若它們到了,我就只能棄你而逃了,你說這樣的結果是不是很不好???所以,為了你好我好,你便先閉嘴如何?” 他絮絮叨叨了一大堆,然而幼鹿怎么可能聽懂他在說什么,只是隨著本能叫得更歡了。 鄒士悅無奈地嘆了口氣道:“算了算了,畜生就是畜生,還沒有一樹根乖巧聽話?!?/br> 他說著,先趴下試了試,想要去抓那幼鹿,然而他手臂不夠長,連幼鹿的皮毛都碰不到,嘗試了幾次失敗后,他只能無奈地站起身,又試著蹲下伸出腳。 這回腳是能碰到了幼鹿了,然而問題是,幼鹿不是人,不可能抓著他的腿爬上來,不被嚇得掉下去就不錯了。 鄒士悅往下看了看,這里離地足足有十幾二十丈,若摔下去,絕對粉身碎骨,死無葬身之地了。 他哆嗦了一下,趕緊收回視線,不看就沒有那么害怕了。他又嘗試著踩了踩那棵樹,感覺似乎還挺牢固的,便小心翼翼地爬了下來,一只手抓緊深深根植在土壤之中的野草,另一只手去夠那處于邊緣即將掉下去的幼鹿。 差一點……再差一點……夠到了! 鄒士悅抱起幼鹿,不顧它的掙扎將它放到了崖邊,那幼鹿受驚不小,剛踏上堅實的土地便一甩后蹄跑了。它跑了不要緊,偏偏它的后蹄一腳踹在了鄒士悅手上,他一聲驚呼,便向下落去。 一開始看到鄒士悅救鹿的舉動,趙以瀾早已經見怪不怪,畢竟這一路來,他都不知道救助過多少次小動物了??此孔镜嘏老律窖?,她有些擔心,緊張地連心都要提起來了,而等他把鹿救了上來,她才放下心來,誰知心放下還沒幾秒呢,就聽他一聲驚呼,整個人向后仰倒,嚇得趙以瀾趕緊從藏身處跳出來,向懸崖那邊沖過去。 還沒等趙以瀾沖到那邊,崖下卻傳來了鄒士悅那劫后余生的興奮聲音:“謝謝你啊小樹,若不是你救我一命,我現在早已經是崖下的一抹亡魂了。我也而不知該如何感謝你,有什么想要的,可以顯靈同我說說,若能辦到的事,我一定傾盡全力也要幫你辦到?!?/br> 樹自然是毫無反應。 鄒士悅卻也不氣餒,繼續道:“你放心吧,我知道精怪修煉不易,特別是植物,不能動,要成精可比會動的動物難多了,因此你無需懼怕,我不會收伏你的。其實呢,你別看我是個道士,其實我什么驅邪捉鬼的法術都不會。所以呀,你要是能顯靈就好了,我這輩子無論如何都像見一次神仙呢……” 鄒士悅就像是個復讀機似的,即便沒人跟他對話,他也能自顧自地聊上許久。 趙以瀾聽了會兒就感覺有點不耐煩了,這人是話癆嗎?話可真多啊,她都已經做好了隨時躲起來的準備,他怎么還不上來?在下面跟一棵樹聊天可愉快嗎?要真想聊天,怎么也應該等上來,整個人腳踏實地有安全了之后再說吧? ——除非,不是他不想上來,而是他上不來! 趙以瀾又在旁邊聽了幾分鐘,那道士的自言自語并沒有結束。 “小樹啊,你可要撐住,雖然我目前還不清楚該怎么才能回到山崖上,但我堅信,只要你堅持,就一定能做出一番大事業,因此,你可要好好撐著,我的生命安危,就交給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