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楊巾幗劫之地下城】(28-29)
28-11-12 [28、北國女元帥] 戰鼓擂得如同雨點一般急,號角氣貫長虹。 黃河南岸,龐集的羽林軍與龐琦的東海軍連兵一處,結下數十里大陣,以御 呼家大軍。 北岸,同樣是結下了數十里大陣,戰旗蔽天,戎馬齊整。 在北岸列陣的呼家軍,是由數國兵馬結盟而成,因此雖然行伍威嚴,但號衣 五彩斑斕,甲胄不一。 饒是如此,聲勢也足以震破了龐集的苦膽。 「打了那么多天的仗,老夫敗多勝少,氣煞我也!」 龐集坐在戰馬上怒道。 「哥哥息怒,今日讓小弟去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龐琦道。 「你當小心為上!前番數次交鋒,那呼延慶、呼延平、呼延明兄弟幾人,著 實厲害!每逢老夫要沖破他們大陣的時候,他們便冷不防地從斜刺里殺將出來, 沖殺一通,將我人馬殺得首尾不能相顧。又被他們大軍乘勝追擊,殺傷我許多人 馬!」 龐集一提此前的戰況,便來了氣。 「哥哥只管放心,今日小弟前去迎敵,若是不勝,定提頭來見!」 龐琦說罷,便帶著元帥岳鳴皋、軍師安期子上了戰船,「這一戰,誓要奪回 北岸的水寨來!」 龐集遲遲不敢動手篡位,不只是忌憚穆桂英事先得知了他的陰謀,還怕呼家 大軍近在咫尺,若是一旦動手,軍心不穩,恐怕他在龍椅上屁股還沒坐熱,便讓 呼家復辟了。 到時候,他便成了亂臣賊子,呼家反倒成了功臣。 不如將動手的期限往后推遲,一來可以專心對付呼家大軍,二來這行軍打仗 ,反正用的都是大宋的糧餉。 奪回北岸的水寨,對于擊敗呼家軍至關重要。 一聲炮響,南岸的無數戰船頓時如離弦的弓箭一般,朝北岸射去。 龐琦立在船頭,眺望著北岸的戰陣,思索著破陣的辦法。 「公爺!」 軍師安期子道,「這一戰,還需小心謹慎為是!」 「哦?」 龐琦根本沒把呼家軍放在眼里。 「小人每逢戰陣,都登高觀戰。發現這呼家將里,個個能征善戰,一以當百。若要破敵,還需智??!」 「正好!」 岳鳴皋插話道,「本帥今日倒要會會呼家的幾個兄弟!」 安期子搖了搖頭,道:「呼家的幾個兄弟倒是其次。幾次大戰,小人總覺得 他們雖是幾國的聯軍,但行伍統一,進退有度,似有高人在背后指揮作戰。小人 聽聞,此次呼家揮師南下,元帥不是呼延守勇,也不是呼延慶,而是北疆火葫蘆 國的長公主。我們尚未與她打過照面,當提防她才是!」 坊間傳聞,大遼蕭太后之胞弟,火葫蘆國國王蕭國律有女名賽紅,有沉魚落 雁之姿,更有萬夫不當之勇。 年紀輕輕便成了北方六國兵馬大元帥,作戰更是所向披靡。 當年蕭太后令韓昌、蕭天佐、蕭天佑、顏容等在宋遼邊境大擺天門陣,被穆 桂英奇兵擊破,喪師三十余萬,國力一蹶不振。 只因當時蕭太后怕侄女年紀太小,無法掌控三十萬大軍,便將兵權交由了韓 昌和顏容,結果被年紀更小的穆桂英大敗。 有人說,若當年由蕭賽紅掌兵,恐怕宋遼之間的大戰,勝負猶未可知。 「哼!」 岳鳴皋冷笑一聲,「想不到軍師竟害怕起一個女人來了!連天下的巾幗 女英雄穆桂英都被我們擒住了,還有什么好怕的!」 安期子嘆了口氣,道:「岳元帥有所不知。若是北國一家之兵,或是呼家一 族之兵,倒也沒什么可怕的。只是這呼延守勇既然能借來北國的兵馬,乃是因為 他成了北國的駙馬。蕭賽紅已成了他的妻子,兩人共同掌兵。兩下合兵一處,自 然不可同日而語!」 話猶未了,忽聞一陣急促的戰鼓,漫天的箭雨已鋪天蓋地地射了過來。 「不好!趕快迎戰!」 龐琦大喝一聲。 那東海兵果然也非等閑之輩,弓箭手頓時在甲板之上排列整齊,對著北岸不 停還擊。 轟隆一聲驚天的巨響,激起幾丈高的水柱。 那水花飄落下來,把龐琦等人的戰袍都打濕了。 龐琦急忙扭頭一看,只見離他不遠處,一艘戰艦已被攔腰折斷,破損的兩截 船體汩汩地冒著水泡,往水底沉落下去。 船上的士兵忙不迭地從船體往外爬,但是剛剛浮出水面,就被又一陣漫天而 來的箭雨射死在水里。 只一會兒工夫,翻滾的黃泥變成了血紅色,漂滿了浮尸。 龐琦大驚,定睛朝前望去,只見岸上已架起了幾臺巨大的攻城器械。 十余丈長的擎臂將點上了熊熊烈火的巨石高高地舉到空中,往前拋了出來。 但凡被擊中的戰艦,四五層船板瞬間擊穿。 小一些的駁船更是被擊得粉碎。 「震天炮!」 龐琦大喊,「加快船速,趕緊靠岸!」 這是一種用攻城的投石機改造而成的火炮,填裝覆滿了硫磺的石塊,一發之 下,大地都被炸出一個巨大的窟窿來。 聲震百里,草木糜爛。 得令的東海軍在不時升起的巨大水柱中使勁地將船滑向對岸,像是在水柱的 叢林里穿行。 龐琦立在船頭,默默祈禱,莫讓這驚天動地的炮彈擊中自己的船體,要不然 還沒等他大顯神威,就要身首異處了。 震天炮和弓弩始終無法逼退迅速靠近的艦隊,北國聯軍已將弓箭手和炮手調 到了后陣,前排列的盡是身覆重甲的長矛兵。 轟!龐琦的旗艦首先靠岸,岳鳴皋還沒等船停穩了,便躍馬而出,舉起九環 大刀殺進敵軍陣里。 后面的士兵見元帥如此神勇,豈敢怠慢,也蜂擁而出。 眨眼間,北國兵和東海兵就殺作一團,煙塵遮天蔽日。 那無數的戰艦和駁船也紛紛靠了岸,從船上殺出無數士兵來。 直到這時,龐琦才算是松了口氣。 大軍登陸成功,接下來便是真刀實槍地交戰了。 他率領的東海軍素以水戰聞名,登陸對于他們來說,無疑是小菜一碟。 在整個大宋國內,怕是沒人敢與他們在水面上交鋒,更別說那些不習水戰的 北國兵。 岳鳴皋縱馬在北國大陣中來回沖殺,不多時,便貫穿了北軍大陣,將整個戰 陣都殺得亂作一團。 后續東海大軍陸續加入戰團,那北軍更是無法抵擋,紛紛向后退去。 龐琦很是得意,道:「皆傳呼家勇不可擋,今日一戰,也不過如此!」 岳鳴皋帶兵追殺北軍,身陷千軍萬馬之中,振聲疾呼:「殺他們個片甲不回!」 東海軍的馬隊在岸邊也慢慢列好了陣勢,開始朝著北軍的大陣沖鋒。 東海馬隊由兩員勐將指揮,左將軍名叫朱尤,右將軍名叫俞仁柳,二人皆是 東海數一數二的悍將,勇勐無比。 兩人一左一右,朝著北軍兩翼殺去。 一陣沖殺之后,北軍更是兵敗如山倒,像是被折斷了翅膀的大雁,連垂死掙 扎都不作,丟盔棄甲地往后退去。 「趕緊包圍他們,別放跑了一個人!」 龐琦見東海軍大勝,心中不由大喜,只想畢其功于一役。 如潮水般退去的北軍往大寨內退去,只見一隊人馬將這些敗軍放過,列陣于 寨前。 岳鳴皋一路沖殺,忽見這對人馬魏然不動,甚是好奇,便定睛望去,只見這 人馬約五千余人,人人頭頂鳳翅盔,身披白色征袍,內里披青銅魚鱗甲,兩邊虎 形肩吞,中間北狼面首腹吞,青銅鱗甲征裙護雙腿,足蹬牛皮靴,小腿上覆青銅 吊腿,腳上鑌鐵拕泥遴。 手握長槍,腰佩環首斬馬劍,寶凋弓掛在身側。 模樣好不威武!令岳鳴皋驚奇的是,這對人馬為首的竟是一名少婦,不到四 十歲的年紀,皮膚黝黑如同古銅,長得卻是五官精致,國色天香,眉宇之間帶著 英氣,舉手投足,有著頤指氣使的尊貴,一笑一顰,有著顧盼自雄的威嚴。 只見她頭頂八寶鳳鱗盔,兩條雉雞翎垂在腦后。 身披亮銀鎖子甲,內襯雪白中衣,外罩絳紅色大氅。 黃金龍觜肩吞,虎面腹吞,十三層臂鞲緊束雙腕,兩扇黃金葉魚鱗裙甲蓋在 腿上,露出櫻桃紅寬口褲。 腳踩牛皮靴,靴筒緊束褲腿,高及膝下,上繡鸞鳳飛九天,與裙甲相連。 手握繡鸞刀,得勝鉤上左邊掛一柄梨花槍,右邊掛一張神臂弓,腰間配三尺 寶劍,名曰青霜。 「大膽賊人,膽敢沖我營寨,本帥讓你來得,去不得!」 這女子一聲嬌喝,聲音雖不是很大,卻似有綿綿之力,震得岳鳴皋心都顫了 一顫。 「什么人?膽敢擋住本帥去路!」 岳鳴皋將手中的九環大刀擺開,大喝道,「趕緊報上名來,本帥刀下不死無 名之輩!」 那少婦冷冷一笑,道:「區區東海小帥,也敢在本帥面前威風!本帥乃是火 葫蘆國公主,六國三川兵馬大元帥蕭賽紅是也!爾等若是識相,速速放下兵刃, 跪地求饒,本帥尚能饒你一條性命!」 「好大口氣!」 岳鳴皋聞言大怒,雖然他剛剛聽軍師安期子提起過此人,但猶是不信一區區 婦人能有多大能耐,便道,「今日便讓你瞧瞧本帥的利害,看刀!」 言猶未了,手中的九環大刀已朝著蕭賽紅迎頭砍了過去。 岳鳴皋身高體健,天生神力,號稱東海高手,自然不將這名弱女子放在 眼里。 不料蕭賽紅并不急著去接他的刀,只見她微微將頭一偏,身子也跟著往右側 了過去。 那刀鋒緊貼著她的鼻尖落下,竟砍了個空。 但是她雖然將身子躲過了,人卻依然坐在戰馬上,那刀鋒去勢不減,直朝著 她的大腿上砍去。 蕭賽紅果然不愧是六國大元帥,忙將刀鋒朝下,刀柄朝上,用刀桿輕輕一磕 岳鳴皋的刀面,竟將他整把刀都磕了出去。 蕭賽紅雖然身為六國統帥,但畢竟還是女流之輩,力氣自然比不過健壯如牛 的岳鳴皋。 岳鳴皋這一刀下來,力拔河山,無人匹敵。 蕭賽紅不敢與他刀對刀硬拼,便用了巧勁,從斜刺里輕磕來刀,將岳鳴皋的 整桿刀都差點磕飛出去。 岳鳴皋卻不知緣故,只道蕭賽紅天生神力,心下大驚,忖道:「果真不愧是 六國元帥,竟能避開我這開天辟地的一刀!還當小心應付才是!」 他便不敢再小覷蕭賽紅,使出了渾身解數,要與她一決勝負。 兩人一來一往,都是十余回合。 那岳鳴皋每當覷了一個破綻,要將蕭賽紅置于死地,不料每每被她避過,像 是早有準備一般。 岳鳴皋空有一身力氣,卻使不到點子上,心下已亂了分寸,刀法更是一刀急 似一刀,一心要將蕭賽紅殺死,絲毫不留余地,卻也無意中將自己的破綻賣了出 去。 蕭賽紅一邊與岳鳴皋纏斗,一邊面帶微笑,如同老叟戲孩童一般,全然不費 半點勁。 她見岳鳴皋的刀法逐漸錯亂,便瞅準了一個空子,翻手就是一刀向他挑了過 去。 岳鳴皋看見刀來,已是來不及抵擋,急忙將身往旁邊一閃。 他的動作快,蕭賽紅的動作卻更快,還沒等他閃過,蕭賽紅的刀鋒又急轉直 下,往岳鳴皋的肋下噼來。 岳鳴皋這才意識到,蕭賽紅的刀法遠在他之上,只怪自己不自量力,小瞧了 這名女子。 只是等他醒悟過來,為時已晚,那一刀已結結實實地砍在了他的肋下。 「唉喲!」 岳鳴皋一聲慘叫,急忙低頭一看,只見那刀鋒已深入他肋下幾寸,砍出了白 森森的肋骨來。 他身子吃痛,無心戀戰,便撥馬往回逃去。 蕭賽紅并不追趕,端坐在馬鞍之上穩如泰山。 只見她將繡鸞刀往得勝鉤上一掛,提起神臂弓,搭上凋翎箭,挽起弓弦,嗖 的一聲朝岳鳴皋射了過去。 岳鳴皋也算是當世名將,久經沙場,不用回頭也能聽到背后疾馳而來的風聲。 他急忙將身子往馬背上一趴,但顯然他的動作已是慢了。 只聽噗的一聲,那凋翎箭已穿透了他的后心,從前心貫穿而出。 可憐岳鳴皋連叫都沒來得及叫出聲來,在馬上晃了一晃,咕咚栽下馬來。 東海士兵見元帥落馬,急忙要過來搶人。 蕭賽紅大喝一聲,戰馬奮起四蹄,掌中的繡鸞刀舞得如同一片慘白的云霧, 殺散了眾人。 她奔到岳鳴皋的尸體旁邊,手起刀落,梟了他的首級。 只見她將首級挑起,道:「東海元帥已然授首,爾等還不速速投降?」 那東海軍見岳鳴皋已死,無心戀戰,紛紛朝后退去。 這一邊,還沒等蕭賽紅發號施令,那全副武裝的北國鐵騎已如一陣旋風一般 ,殺進敵陣,如砍瓜切菜一般追殺起來。 東海軍更是兵敗如山倒,陣型全然大亂,被北國鐵騎瞬間沖得四分五裂。 剛剛奪來的水寨,不過幾個時辰,又被北軍奪了回去。 蕭賽紅一馬當先,領著北國精騎一路追殺到河邊,放眼望去,道:「這宋人 果然自大,竟連船頭都沒調過來!既然如此,便休讓他們再回南岸去了!」 那北國軍發一聲齊吼,如一把尖刀般直插東海軍的中陣。 老賊龐琦聽聞元帥岳鳴皋被北國女元帥梟去了首級,也是慌亂,急急命船夫 調轉船頭。 只是他此時才想到逃跑,為時已晚,蕭賽紅已殺到了船前。 只聽她喝道:「賊首龐琦便在船上,莫教他走脫了!凡擒了龐琦者,賞金一 千兩!」 那北國的騎士聽了,更是神勇,七手八腳地開始朝著龐琦所在的旗艦上爬去。 那龐琦見了,不由一陣絕望,哀嘆道:「想不到,我堂堂東海公今日便要喪 命于此!只可惜,敗在一名女子手中,心中甚是不服!」 「公爺先走!容末將斷后!」 就在龐琦以為自己要喪命于此時,左右將軍朱尤和俞仁柳一齊殺了回來,將 正在攀船的北國士兵砍落,率隊朝蕭賽紅直沖過來。 蕭賽紅正要擺開大刀迎戰二將,忽然從她身后一左一右殺出兩元悍將:「此 等小輩,何勞母帥出手?母帥且先在旁稍歇,看孩兒如何擒他!」 這左邊的一位,十七八歲的年紀,長得面如鍋底,身長八尺,如鐵塔黑金剛 下凡一般,使一對雙鞭,迎住了朱尤。 此人正是呼延守勇的長子,年紀輕輕便三鬧汴京城的呼延慶。 這右邊的一位,也是十六七歲的年紀,五短身材,扎一個稀松的發髻,胯下 沒有戰馬,是員步將。 他手里拿一根精鋼扁擔,迎住了俞仁柳。 此人乃是呼延守勇的次子呼延平。 蕭賽紅見二人出馬,果真收起了大刀,在旁觀戰。 不出所料,呼延慶與呼延平跟朱尤、俞仁柳二人交戰數合,便先后把二將擒 于馬下。 「先將他們押回大帳去聽候發落!」 蕭賽紅命令道。 呼延慶和呼延平雖非蕭賽紅親生,但對她卻是極其尊重,不敢有違,便讓士 兵押著兩名俘虜回了大帳。 此時,北軍之中射出如雨幕一般的火箭,落在??吭诎哆叺臇|海軍的艦船上。 岸上燃起如火龍一般熊熊的烈火,東海軍的家當,數百艘大船毀于一旦。 那龐琦看了心痛,但又不敢再戰,急忙令人劃起大船,駛入河心。 待他回顧四周,從北岸逃脫出來的船只已是寥寥無幾,哪里還有方才渡河時 的氣勢?蕭賽紅追趕到岸邊時,那旗艦已是望塵莫及。 只見她復又將繡鸞刀往得勝鉤上一掛,取了神臂弓,一聲弦響之后,那凋翎 箭竟飛越了翻滾的泥浪,射到東海軍的旗艦上。 那龐琦自以為脫險,不料聽聞一陣破空之聲,急忙將身一低。 他雖是躲過了一箭,身后卻是一聲慘叫,急忙回頭一看,軍師安期子已倒在 了血泊當中。 龐琦在不到幾個時辰的工夫里,元帥和軍師先后斃命,斷了左臂右膀,是又 驚又怒,罵道:「好你個蕭賽紅,來日定將你碎尸萬段!」 可罵歸罵,他已是嚇破了苦膽,哪里還敢調過船頭去拼命!「渡河!」 蕭賽紅一聲令下,那北國軍還來不及打掃戰場,登上船只,駛出水寨,向著 對岸劃去。 待到了黃河南岸,前哨來報:「啟稟元帥,太師龐集和東海公的殘部,在汴 梁城下列陣!」 蕭賽紅點點頭,道:「傳我帥令,岸邊水寨扎營!」 時天色已晚,北國軍見敵軍倚城列陣,又見汴梁城高池深,不敢冒然進擊。 太師也是吃了大虧,東海軍幾乎全部喪盡,不敢復去奪寨,兩軍相隔十余里 之地對峙,誰也不敢妄動。 當晚,蕭賽紅升帳,召集諸將。 六國元帥蕭賽紅端坐正中,監軍呼延守勇并排坐在旁邊。 底下分裂男女兩班武將文士。 左邊一列,是呼延守勇之子呼延慶、呼延平、呼延昭、呼延登以及女將呼延 碧桃、呼延梅仙等,右邊一列是呼延守信之子呼延明、呼延亮、蘆鳳英、祝素娟 、劉玉萍等人。 兩名剛被擒來的敵將朱尤和俞仁柳五花大綁,跪在下面。 呼延慶問道:「母帥,擒得兩員敵將,當如何處置?」 蕭賽紅想了想,道:「割去他們的耳朵,放他們回去!」 「母帥,好不容易擒回的敵將,只割了他們的耳朵,豈不太便宜了他們?」 呼延平指著二人道,「這二人助紂為虐,理當推出轅門斬首示眾!」 「休要多言,依令行事!」 蕭賽紅怒喝道。 呼延慶和呼延平不敢多問,便遵了帥令,割去朱尤和俞仁柳兩員敵將的耳朵 ,將他們放了回去。 那朱尤和俞仁柳二人只道自己被擒入敵營,是兇多吉少,此番聽到尚有活路 ,忙不迭地磕頭謝恩。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負責前哨的呼延守信之子呼延明前來稟報:「元帥,今日前哨 探得,那老賊龐集的大軍,已盡數退入汴梁城里,緊閉城內,不敢出戰!」 呼延慶、呼延平聞言,才恍然大悟:「那老賊定是昨日見兩位將軍被割去了 耳邊回營,嚇破了膽子,不敢再與吾軍交鋒了!」 連呼延守勇和呼延守信都不住贊道:「蕭元帥果真是神機妙算!」 蕭賽紅已丟下帥令,道:「傳令三軍,兵圍汴梁城!」 最新222。0㎡ [29、五石散] 當年,蕭太后征三十萬大軍南下,擺下天門陣,企圖一舉侵吞大宋。 不料卻被穆桂英擊破,三十萬甲兵盡數喪沒。 如今,不過二十年,蕭太后夢寐以求的愿望,終于讓這位北國公主實現了。 汴京,自當年遼太宗耶律德光攻滅石氏后晉以來,一百余年未曾踏足過的土 地,這何異于先漢霍去病將軍的封狼居胥!只是如今宋遼已是兄弟之邦,這位帶 兵的北國公主也成了呼家的媳婦,這次兵圍汴梁,不過是為了找老賊龐集報當年 的血海深仇!龐集和龐琦失魂落魄地并轡走在街頭,一想到自己苦心經營數十年 ,締造了東海無敵神話的數萬大軍在一夕之間全軍覆沒,龐琦更是懊惱不已。 只聽他恨恨說道:「昨日一戰,小弟折損戰將數十員,兵甲數萬,連元帥岳 鳴皋和軍師安期子也被殺死,左右大軍朱尤、俞仁柳被割去耳朵回營。今日想來 ,更是心痛不已。你我兄弟退入城內,用不了幾個時辰,北軍便會包圍汴梁,到 時恐怕是無力回天了!」 龐集也是愁眉不展,道:「好在老夫尚未動手篡位,待明日奏明了天子,發 九州擒王之師前來,共同圍剿呼家逆賊,才有一些勝算?!?/br> 龐琦道:「如今呼家勢大,破城在即,陛下定會出招安之策。若一旦呼延慶 等人在陛下面前奏明實情,大哥你陷害忠良的罪名坐實,你我二人便是死無葬身 之地!」 龐琦說得很有道理,龐集也開始發愁,絕不能讓呼家的人面見皇上。 只見他眼珠子骨碌一轉,便想到了辦法:「老夫倒想到一個法子,可退呼家 大軍,只是需要三管齊下方可為之。一則,待明日一早,老夫上朝之前先去覲見 小女龐多花,讓她在陛下耳邊多說些呼家的壞話,定能讓陛下絕了招安之念。二 則,老夫有個故交,名喚黃文炳,乃是西夏王李元昊麾下的謀士,近日因宋夏交 惡,此人便被夏王遣至東京,打探城內虛實。老夫可將狄青所報的軍情盡數增于 他所用,讓西夏大軍圍困環慶。如此一來,待老夫上奏天子,令呼家西征隴上, 可解京師之圍?!?/br> 龐琦道:「這怕是行不通的。如今呼家已圍了京師,勢在必得,不誅殺你我 兄弟二人,定然不肯罷休,又豈肯輕易奉詔西征?」 龐集道:「因此,老夫尚有第三條計策。這呼家與北國連兵,一路南下,罕 逢敵手,各路州縣,無不望風披靡,才養大了膽子,敢圍我大宋京師!若是能將 他們的包圍圈擊破,給他們個下馬威,讓他們知曉城內并非沒有能人,斷了他們 的破城之念,才會乖乖奉詔!」 「只是,我們又該如何破圍?」 龐琦問道。 龐集笑了笑,道:「賢弟莫不是忘了?那渾天侯穆桂英前幾日已被我們擒住 ,押到地下去當妓女了。這普天之下,若還有人能與蕭賽紅對抗,便只剩下她了?!?/br> 「可她又如何肯甘心為我們所用?」 龐琦道。 龐集道:「此事老夫自有辦法!走,咱們先到勾欄坊去會會那渾天侯,瞧她 這幾日過得如何?」 他一邊說,一邊笑了起來。 白天的勾欄坊,不似夜間那般門庭若市,相反顯得有些冷清,連從門面前經 過的人流都寥寥無幾。 龐集與龐琦在富麗堂皇的門前下了馬,將馬栓在門口的木樁之上,走上臺階 ,用力地拍起門來。 過了好大一會,才見老鴇睡眼惺忪地將門打開,嘴里罵罵咧咧,一見到龐集 和龐琦二人,立馬精神醒了十分,點頭哈腰地道:「太師,公爺,怎的白天也有 興致光臨敝舍?」 龐集道:「快帶我們去見穆桂英!」 老鴇豈敢怠慢,引了龐太師與東海公二人進了門,穿過空蕩蕩的,垃圾滿地 的前廳,連在夜間看起來生龍活虎的溪流,此時也變得死氣沉沉。 三人過了中廳,到了后廳,在一間廂房里入門,沿著臺階到了地下,穿過壓 抑沉悶的甬道,便進入到地下勾欄坊內。 臺子上與地面上一片狼藉,與夜間美如仙境的場景大相庭徑。 到了臺子后面,光線變得愈發昏暗,頭頂上漆黑的泥層像一層厚厚的烏云, 壓得人透不過氣來。 又穿過幾道門徑,便到了關押穆桂英的所在。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話說那天穆桂英被潘貴等人虐待后扔下臺子,遭到數百人的輪jian,直到第二 天凌晨,人群尚未全部散去。 可以免費享用穆桂英這具尊貴的rou體足以讓在場的所有人瘋狂,他們一而再 ,再而三地強暴穆桂英,久久不愿離去。 在場有數千人之多,后面的人根本擠不進來,前面的人又遲遲不走,有的人 甚至連續jianyin了她三四次。 穆桂英感覺自己被男人的roubang包圍了,只要睜開眼,見到的都是一支支五黑 粗壯的陽具,從四面八方朝她伸過來。 這一天,穆桂英前后xiaoxue都遭了殃,不停被roubang插入,又不停地被射精。 很快,穆桂英連眼睛都睜不開了,很多人將jingye射到了她的臉上,濃厚惡臭 的jingye將她的眼瞼都煳住了。 等到天光大亮的時候,人群的氣氛依然高漲,甚至還有人在購票入場。 穆桂英終究也非鐵打的身子,遭受了rou體和精神的雙重折磨,竟翻了白眼, 口中吐出白沫來。 龐家四虎與朱管家一見,怕出了人命,不好向太師等人交代,急忙驅散了眾 人。 可奇怪的是,即使穆桂英翻了白眼,口吐白沫,但神智卻依然清晰,仍沒有 昏迷過去。 當人群被驅散之后,穆桂英孤零零地跪在廳堂之中,屁股重重地壓在腳心上 ,身子左搖右晃,竟沒有倒下。 龐?;⒛昧艘粋€項圈過來,給穆桂英戴上。 這個項圈正是前幾日穆桂英被岳鳴皋用鐵桿控制驅趕的那個,只是現在并沒 有把鐵桿連上去。 龐龍虎又召過幾名大漢,將穆桂英架到了臺子后的黑屋子里去。 「娘!」 楊文廣見有人進來,急忙雙手攀住鐵柵欄,大叫起來。 可是當他再見母親的時候,穆桂英的樣子讓他更加震驚。 穆桂英看起來比昨天還要不堪,人雖是醒著的,卻像是被抽去了靈魂一般, 只剩下一具空殼。 那空洞的眼神,蒼白的嘴唇,讓她看起來一下子老了許多,再也難以復見往 日的神韻。 穆桂英卻沒有搭理他,低垂著腦袋,下巴幾乎陷入到自己豐滿的雙峰中間去。 她像是一具沒有骨架的尸體,任由幾名大漢架著拖行。 龐龍虎拿起一桿鋼叉,三四丈長的桿子,頂端是拇指般粗細的鐵條完成的半 圓。 只見他將鋼叉豎起來,從鐵柵欄中間的縫隙過鉆過,又轉橫過來。 他用這半圓的鋼叉,叉住楊文廣的脖子,用力往里一推。 楊文廣頓時被叉到了墻上,不能脫身。 他用手死死地扳住鋼叉,叫道:「jian賊,你要干什么,快放開我!」 那邊龐飛虎會意,急忙摸出鑰匙,打開了牢門。 幾名大漢趕緊將穆桂英往牢里一丟,那龐飛虎又將牢門鎖了起來。 見楊文廣母子二人皆被關到了牢籠里面,龐龍虎才將鋼叉松開,道:「楊文 廣,好好照看一下你這當婊子的娘!今天晚上,我們還要拿她去賺錢呢!哈哈!」 「娘!娘!」 楊文廣急忙奔到他母親身邊,脫下自己的衣服,替他母親裹上,一把將她抱 了起來,不停地呼喚道。 穆桂英瞪著無神的雙眼,目光渙散,神游太虛一般無動于衷。 「嗚嗚……娘,這群畜生居然敢這樣對你……」 楊文廣低頭一看,穆桂英的陰阜上竟有多出兩個黑煳煳的烙印來,上面稀薄 的血水和jingye到處橫流,不禁又是一陣心痛,悲從中來,放聲大哭。 「呃……文廣……」 哭了好大一會,穆桂英才動了動干裂的嘴唇,發出了聲音。 「娘!你怎么樣了?」 楊文廣見母親有了動靜,急忙將她的身子用力搖晃起來。 「不……不要晃……」 穆桂英雖然保持著神智,但已是心力交瘁,連呼吸和心跳都感覺疲憊不堪, 成了一件無法承受的負荷。 楊文廣這一晃,讓她更感頭暈目眩,幾乎要嘔吐起來。 楊文廣這才意識到母親虛弱的身體根本經受不起他這樣的折騰,急忙停了下 來。 他根本不敢想象,母親又承受了怎樣的凌虐,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盡管他與母親赤裸的身子相對讓他有些尷尬,但無處安放的目光還是落到了 母親的胸口,剛剛包裹上去的衣服來不及系上門襟,已從兩邊散落開來,露出兩 只呼之欲出的豐滿rou球。 楊文廣愣愣地看了一會,才發現自己所視非禮,急忙將目光移開。 但是他的目光又不自覺地落到了穆桂英的雙腿之間,被無數人凌辱過的陰戶 ,已是腫脹外翻,紫得發黑,像是一朵怒放的玫瑰。 后庭內壁的yinrou也腫得從肛道里擠了出來,如含苞的牡丹。 「呀!文廣!」 雖然穆桂英的聲音很輕,但還是能聽出話音里的震驚。 不知何時,楊文廣的roubang居然堅挺起來,硬邦邦地頂住了穆桂英的后背。 「??!娘!」 楊文廣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竟會對自己的母親起了本能的反應。 就在母子二人尷尬相對的時候,龐集和龐琦二人到了勾欄坊,被老鴇引入地 下,徑直到了黑屋子里來。 一場大戰過后,二人連平日的神氣都沒了,垂頭喪氣的。 龐家四虎見二人進來,急忙見禮道:「父親,伯父,城外戰況如何?」 龐集嘆口氣道:「唉,別提了!那呼家元帥甚是厲害,斬了東海元帥,把一 支數萬人的大軍殺得片甲不留。如今那北國的人馬已包圍了京師,不日即要攻城!」 「什么?」 龐家四虎吃驚道,「岳元帥被敵人斬了?待明日,孩兒出城迎戰,去和他們 殺個你死我活!」 龐琦道:「連岳元帥都不是他們的對手,你們四人,又豈能敵得過?」 「難不成眼睜睜地看著呼家逆賊在城外耀武揚威么?」 龐家四虎不屈道。 「今日老夫前來,也正是為了此事!」 龐集道,緊接著又問,「那穆桂英現在何處?」 龐家四虎一齊將手指向牢籠之內,道:「剛剛逼著她接完了客人,現在關在 籠子里,容她暫且休息片刻。只等晚上一到,接著為我們賺銀子!」 龐集道:「今日老夫要她另有用處,暫且不讓她接客了!」 龐家四虎不解,問道:「伯父要這婆娘有何用處!」 龐集無心再與他們解釋,吩咐道:「快將她從籠子里提出來!」 龐家四虎不敢違抗伯父之命,那龐龍虎又拿了鋼叉,將楊文廣叉到墻上,不 容他動彈。 那龐?;⒁材昧艘桓L鐵桿,一頭掛著一個鉤子。 只見他將鉤子伸進籠子里,勾住穆桂英項圈上的鐵環,將她拖到籠子邊。 那龐飛虎急忙打開了籠門,龐毛虎帶著幾名大漢一道,沖進籠子,都開繩索 ,將穆桂英綁了起來。 其實,這個時候給穆桂英捆上繩子也是多此一舉,但龐家父子怕她反抗,弄 得不好,將整個地下城鬧得天翻地覆,收拾也是麻煩。 因此多了個心眼,先將穆桂英制住,再用繩子捆上。 穆桂英被提了出來,幾名大漢架著她,將她放到那張合歡椅上。 龐太師一見,穆桂英的陰阜上竟有多出兩個烙印,便有些不悅,問道:「這 是何人所為?」 龐家四虎不敢隱瞞,道:「此乃刑部尚書潘大人所為?!?/br> 龐太師見是潘貴所為,便也不再追究。 他走到合歡椅前,拍拍穆桂英的臉頰,叫道:「醒來,快些打起精神來!莫 要裝死,老夫知道你沒那么容易死!」 剛才穆桂英的后背被兒子的roubang頂到,已是羞恥萬分,比被那么多人凌辱還 要覺得不堪。 現在又被人拖來架去地擺弄,更覺身心疲憊,躺在合歡椅上昏昏欲睡。 被太師拍了巴掌,才緩緩睜開眼睛,那目光如受驚的小鹿,害怕又有什么酷 刑將會降臨到她身上。 龐集見穆桂英醒來,便道:「穆桂英,老夫也不與你再賣關子了。老實告訴 你,呼家大軍已經渡過黃河,圍困了京師。如今各地勤王之師正從四面八方趕來 ,但抵達京城尚有些時日。老夫恐怕他們攻城益急,被攻破汴京,到時城內玉石 俱焚。天子震怒之下,誰也吃不了兜著走!因此老夫想請穆侯一道商議破敵之策 ,穆侯以為如何?」 穆桂英定定地望著龐太師,好一會才道:「你們,你們如此對我,雖然我不 能把你們怎么樣,但終究是有人會來收拾你們這些逆賊的!你們也得意不了多長 時間了!」 話未說完,那龐龍虎已是一步上前,啪的一巴掌扇在穆桂英的臉上,大聲罵 道:「臭婆娘,事到如今,你還如此嘴硬!太師與你說話,你需小心應對,若是 惹急了老子,老子可有的是辦法對付你!」 龐集卻一把將他攔住,又對穆桂英道:「這呼家叛逆乃是當今天子認定的, 你若是幫了老夫,便是幫了朝廷,也無異于為朝廷效忠。何況那呼延守勇借來的 ,正是北國兵馬。穆侯你久與北疆交戰,定熟知北國人的習性。若你能助老夫破 敵,老夫便不再讓你出去接客了!」 穆桂英冷笑一聲,道:「呼家本是忠良,正是遭了你這jian賊的陷害,才致滿 門被誅。如今呼家后人皆已長大成人,尋你復仇。這一切便全都是你自找的!想 要讓我助紂為虐,你死了這條心罷!」 龐集見無法說通穆桂英,便嘆了口氣,道:「卿本佳人,老夫本不愿用那法 子對付你。只是如今戰事迫在眉睫,你又不愿與老夫合作,便怪不得老夫了!」 說罷,便對老鴇道:「去拿些五石散來,讓她服用!」 穆桂英本來并不知道五石散為何物,自從在黃河上撈起那浮尸,又遇到從龐 家莊地下逃出來的女子后,便去訪了幾名宮中的太醫,又翻了些藥典,方才知道 這是一種藥性極烈的方子。 這方子始于春秋,盛于魏晉,彼時人人服用,能致人瘋癲狂躁。 直到前唐時期,才逐漸被廢。 有宋以來,已是鮮有人服用了。 也正因藥性極烈,有春藥之功效,亦有極大的成癮性。 那從龐家莊逃出來的女子,便是服用此散后,癮疾發作,不能自禁,甚至做 出傷害自己的舉動來。 穆桂英一聽龐太師要強迫她服用五石散,心里暗暗害怕,但嘴上卻道:「即 使你讓我服用了此藥,我也不會為jian賊出一謀半策的!」 少頃,老鴇已取了一個瓷瓶過來,又讓小鬼去取了一壺酒。 只見她將酒篩到一個瓷碗里,又從瓷瓶里取出一枚青藍色的丹藥,輕輕放入 碗中,用筷子攪拌了片刻,那丹藥便全化入了酒里。 龐集見了,道:「多加一些丹藥進去!」 他怕藥力不夠,不能使穆桂英很快成癮。 老鴇道:「太師,一般成年男子服用一丸便已足夠。若是藥力太強,怕燒壞 了五臟六腑?!?/br> 龐太師指著穆桂英道:「你道是一般男子能與她相提并論么?休要心軟,聽 老夫之命,再加兩丸進去!」 老鴇沒有辦法,同情地望了穆桂英一眼,便又從瓷瓶里取了兩枚丹藥出來, 化入酒中。 龐龍虎見老鴇已調好了酒,便從她手里將酒碗接了過來,一把掐住穆桂英的 雙頰,道:「快喝下去!」 說罷便由不得穆桂英愿不愿意,將這一碗化了丹藥的酒往穆桂英的嘴里灌了 進去。 「jian賊!你們讓我母親吃的什么?」 楊文廣雖不知道五石散的藥性,卻也明白,這些人給他母親吃的絕非良善之 物,便急得大叫。 「嗚嗚!嗚嗚!……」 穆桂英咬緊了牙關,拼命地左右搖頭,不讓那酒灌進自己的口中。 可是那龐龍虎猶是力大,掐著她的雙頰,隔著口腔外的皮rou,幾乎將她的牙 齒都要捏下來了。 穆桂英只感覺口中陣陣劇痛,不由得松了牙關。 那牙關一松,醇香芬芳的酒液便咕咚咕咚地灌進了她的口中。 這幾日來,一直沒怎么進食的穆桂英,已是餓得頭暈目眩,四肢無力,舌頭 一碰到那香甜的酒液,頓感滿足,極強的汲取欲望便由心中升了上來。 幾乎不用龐龍虎強迫,她便自覺得咽了兩口。 那酒流到她的胃里,更感溫熱,身子無比舒服。 盡管她知道酒中含著毒性,卻不顧飲鴆止渴的后果,貪婪地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