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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丛谕獾碾H遇,看心情?!?/br> 程夫人牽出一抹冷冽的笑,一步一步走向他,“阿詢剛入官場,你不該幫襯他么?怡君已經有喜,你不該留在家中等著做祖父么?阿譯、阿謹的婚事,我已托親朋幫忙物色,你不該在家中靜候佳音么?” 程清遠目光溫和地看著她,“那些于我,都已是身外事?!?/br> “身外事?”程夫人在他近前站定,冷笑出聲,“我嫁給你這么多年,到眼下,你跟我說孩子們的事都是身外事?!” “冷靜點兒?!背糖暹h對她做一個下壓的手勢,示意她克制、控制情緒,“不少事情,讓我沒法子留在京城,也沒法子留在家中。這一點,還請你體諒?!?/br> “體諒?你先學會體諒別人,再跟我說這些話行不行?”程夫人有些發抖的雙手交握在一起,“你行差踏錯的時候,考慮過誰?體諒過誰?我跟阿詢能不提就不提,你不會看不出,還要我們怎樣?事情過了就過了,照常過日子不行么?你偏要出幺蛾子!” “……”程清遠長長地吁出一口氣,懶得辯解,只是疲憊地擺一擺手,“我心意已決。這種話,你跟我說三天三夜也沒用?!闭Z畢下地,去了小書房。 程夫人咬了咬牙,愣怔了好一會兒,緩緩舉步,去了廳堂。 . 程詢和程譯、程謹回到家中的時候,天色已晚,都料定雙親已然歇下,便相互道別,各自回房。 程詢回往內宅的路上,管家追上來,恭聲道:“大少爺,夫人吩咐過了,不管您何時回來,即刻去正房,夫人有要事與您商量?!?/br> “知道了?!?/br> 程詢心知肚明,父親大概是跟母親交代了日后打算,而母親無法接受。 昨晚就料到了,卻也只能壓在心里,如常度日,等待這一刻的到來??倸w是不能越過父親,先一步告知母親,就算可以,母親的反應也不會有所不同。 他闊步去往正房,到了院中,吩咐站在廊下的紅翡:“遣人去告訴大少奶奶,我要跟夫人、老爺商議些事情,若天色太晚,就在這兒歇下?!?/br> 紅翡應聲而去。 程詢走進廳堂。 程夫人見長子進門,立時站起身來,迎上前去,顛三倒四地把程清遠的心意說了,末了,哀哀地望著他,“阿詢,你能不能……能不能勸勸他?能不能讓他改變心意?哪怕軟硬兼施,別讓他一走了之。我擔心……” 程詢想搖頭,想說那是自己怎樣勸說也無用的事情,可是,面對著母親前所未有的無助、悲傷的面容,言語梗在喉間。 最終,他點頭,“我試試?!?/br> 但是,程清遠不肯見他——進門通稟的丫鬟折回來,為難地道:“老爺正忙著,說您要是來做說客,他會一直忙,沒時間見您?!?/br> 程詢牽了牽唇,“去告訴老爺一聲,我等他忙完?!弊哌M去很容易,但在這時候,他不能不給父親應有的尊重和順從。 丫鬟稱是,再進去通稟之后,折回來,退到一旁。 程夫人等了好一陣子,來到小書房門外,見長子面向庭院,神色從容地靜立。她吩咐紅翡:“帶著院子里的下人退出去?!?/br> 紅翡稱是。 不消多久,下人們輕聲輕腳地避了出去。 程夫人拍拍程詢的手臂,自己舉步走進小書房。 程清遠正臥在躺椅上看書。 她顧自在他近前落座,“阿詢在外面等你?!?/br> 程清遠嗯了一聲,“你讓他來的吧?” 程夫人默認。 “想怎樣?”程清遠翻了一頁書,“想讓他再亮出一個殺手锏,讓我改變心意?” “你們父子兩個,就不能好好兒說說話么?”程夫人道,“不管怎樣的心結,總該把話說開。你敢說你有了這般打算,不是在跟他置氣?” “置氣?”程清遠看她一眼,居然笑了,“真置氣的話,會把自己逐出家門?” 程夫人不搭理他,轉頭揚聲喚道:“阿詢,你進來?!?/br> 程詢應聲進門。 程清遠放下手里的書,望著程詢,“想說什么?說吧,我聽聽?!?/br> 程詢只能用家里的人找轍:“二弟的功課正是吃緊的時候,您要是能時時提點他,定能事半功倍。況且,我聽說,您讓娘張羅二弟、三弟的婚事,一兩年之內,大概就有新人進門吧?拜天地高堂的時候,您不在場怎么成?” 程夫人頷首,“是啊。你總不能讓人覺得,我守了活寡?!?/br> 程清遠道:“那些都是繁文縟節,我又不會偷偷摸摸地走,上辭呈時,自會如實稟明皇上?;噬蠎?,任誰都不敢說別的?!?/br> 程詢溫然道:“想出門遠游,也行,緩幾年再說,行么?今年您就能抱上孫兒或者孫女,我還等著您給孩子取名字呢?!?/br> 程清遠放下書,凝了他一眼,“我已經備好了,乳名、名字、小字都取了,到時你瞧著能用的話,就挑出合心意的?!?/br> “……”程詢思忖著,“官場上,少不得出與您相關的是非,到那種時候,您總要幫我拿個主意?!?/br> 程清遠笑出聲來,只是,笑聲中并無愉悅,“經了這些事,這種話是你能信,還是我能信?” “我信?!背淘冋f,“有些事,我是讓您為難上火了,您給我個改過、盡孝的機會,成么?” “沒有的事,你也不需說這些場面話?!背糖暹h自嘲地笑了笑,“我這是真真正正的自作孽。而且你只管放心,朝堂出了那么大的亂子,倒是成全了我——那些你以為的爛攤子,我已經收拾干凈。往后,不會有人打著我的名號來找你的麻煩。這些其實不需我說,你早已知情?!?/br> “……”程詢再找不到挽留的借口,沉默下去。 程夫人見長子把方方面面的事情都說到了,仍是無用,心里又急又氣,看著程清遠,眼神不善,“你到底要怎樣?是不是要三個兒子跪在你面前苦苦哀求?還是說,你想讓我再求助娘家,把你扣在家中?” 程清遠笑開來,“我相信你做得出。怎么著?做了這些年賢良敦厚的程夫人,做膩了?可以,隨你們怎樣,橫豎我也習慣了?!?/br> 程夫人看了他一會兒,竟怔怔的落了淚,哽咽著道:“哪家出過這樣的事情?我們過了這么多年,眼下你這算是什么?你要是好幾年不回來,和休了我有什么區別?程清遠,你別逼我!” 程清遠冷笑一聲,“到頭來,倒成了我為難你了?” 被妻子再一次的威脅,讓程清遠瞬間陷入暴怒。他猛地跳下地,手指著程詢,目光卻望著發妻,“你知不知道,景家走到家破人亡的地步,是誰促成? “你知不知道,楊閣老落到這尷尬境地,是誰促成? “你又知不知道,我近日只是你寵上天的兒子手里一枚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