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70
詢沒有往年沒完沒了的赴宴、宴客,便能安心陪伴至親、妻子,怡君對此唯有歡喜; 程譯雖然得了年節假,但是姜先生布置的功課比去年多,他巴不得每日清清醒醒的,能夠有條不紊地把功課做完還做好; 臘月里,程詢抽空與管事議事的時候,都讓程謹在一旁聽著,程謹學到了很多應對管事、打理產業的手段和竅門,正月十五之后,他就要接手部分產業,在那之前,務必要把學到的融會貫通。是以,心思與程譯大致相同。 初四午后,楊閣老的門生石長青到訪程府,求見程清遠,被出面應承的管事婉拒之后,直接遞給管事一封書信,“拿去讓你家老爺爺看看,再讓他決定見不見我也不遲?!?/br> 石長青今年三十來歲,入過翰林,如今是戶部堂官,以前便是沒有楊閣老那層關系,憑誰也不敢小覷。管事當即趕到正房。 程清遠正在小書房里伏案疾書,聽管事說完原委,才放下筆,看了看那封信。 他斟酌片刻,把信紙照原樣疊好,放回信封,遞還給管事:“送到大少爺那里,讓他做主。若要見,由他出面?!?/br> 管事稱是,轉到靜香園。 這會兒,東次間里,怡君站在桌案前插花,程詢坐在大炕一側雕刻印章。 看過信件,知曉父親的態度之后,程詢似笑非笑地對管事道:“把人請到暖閣,好生款待,記得先提醒他,我何時刻好印章,何時去見他?!?/br> 管事稱是而去。 之后,程詢繼續氣定神閑地雕刻印章。 怡君一面修剪花枝,一面問他:“沒開玩笑???” 程詢牽了牽唇:“他本末倒置在先,受怠慢也是自找的?!?/br> 怡君轉頭望著他。 “嗯?”他揚了揚眉。 怡君蹙了蹙眉,“你現在是不是覺得我特別笨???總是我剛說個開頭,不管是扯閑篇兒還是真的不明白,你都直接告訴我原因?!?/br> 程詢一邊眉毛揚了揚,隨后放下手里的東西,擦了擦手,“廖二小姐,你現在這脾氣,是不是忒難伺候了?前幾日數落我跟你打啞謎,讓我凡事直接告訴你原由。我照辦了又不成。到底怎么著,您受累給我劃個道兒,成么?” 怡君側頭看著他,睫毛忽閃一下,“我有那么說過么?” 程詢說:“你想想?!?/br> 怡君想了一下,說:“沒有?!?/br> 程詢訝然,旋即歪在大迎枕上,打趣她:“是有喜累的,還是娘給你補過火了?那么聰明的一個人,現在隔三差五地犯迷糊?!?/br> ☆、第69章 朝中措 069 朝中措 5 怡君拿起一支黃燦燦的雪心臘梅, 對著花瓶比量, “少給我戴高帽子。這回明擺著是你編排我,怎么著?覺得我現在好欺負, 是吧?” 程詢不由按了按眉心,又是笑又是無奈, “我總跟娘說, 補品吃太多也不見得好, 她偏不聽。瞧瞧,好好兒的一個孩子, 給補成這樣兒了?!?/br> “嗯?”怡君轉身, 對他揚了揚眉, 又氣又笑,“你再說一遍試試?”說著,搖了搖手里的臘梅花枝。 程詢笑出來, “要打人么?那你得換個東西,這個不成。你怎么打事小,累著事大?!?/br> 怡君又加了兩根花枝,一并握在手里, 走到他跟前, “說我也罷了, 連娘也一并說。有你這樣兒的么?快,說你失言了?!?/br> “好, ”程詢立刻道, “我失言了, 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饒我一回?!?/br> “……你啊?!扁蛑?,空閑的手伸出來,用力捏了捏他的下巴。 程詢笑著揚了揚臉,“就這么點兒花,鼓搗一刻鐘了。這是插花,不是雕花,就算弄得驚天地泣鬼神,最多也就看幾天?!?/br> “閉嘴?!扁似拿骖a,“還不都是你害的?” “這怎么也成我的不是了?”程詢握住她的手,“要不然這么著,你就說我近來做對過什么吧?” “是二十八還是二十九來著?我插花的時候乏了,你就讓我去睡,幫我弄好?!扁悬c兒郁悶地看著他,“第二日我仔細看了看那瓶花……覺得自己像是剛入門的?!?/br> 程詢這才知道,自己無意間給她添了小煩惱,于是坐起身來,揉了揉她的臉,“那是湊巧了吧?那些花湊巧都能用上而已?!?/br> “少寬慰人了。打量我瞧不出門道似的。一瓶花,有無靈氣,一看便知?!扁蜷_他的手,“有時候看著你真心煩。孩子生下來,要是不夠聰明,誰都會以為是隨我?!庇袀€太太太出色的夫君,有些事真挺讓人氣餒的。 有喜之后,情緒不再是她能夠控制自如的,尤其在他面前。他都知道的。他下地踏上鞋子,輕輕地把她擁到懷里,“過目不忘的人,說自己不夠聰明,你可真好意思說。我們的孩子,要真是資質尋常,跟我們也沒關系,是隨文哲——外甥、外甥女隨舅舅,沒聽說過么?” 怡君聽他一通胡扯,笑出來,“你是料定了我不會跟哥哥說這些?!?/br> “那是?!背淘冃Φ?,“不然借我個膽子,我也不敢開罪大舅兄?!闭f著擁著她走到桌前,“來,我給你瞧瞧。這事兒跟寫字、作畫甚至下棋都有相通之處,最關鍵的,是布局是否妥當。其實這就多余用心擺布,我瞧著一大捧亂七八糟地往瓶子里一塞也挺好看?!?/br> 怡君又被他逗得笑起來,從他身側展臂摟住他腰身,“阿詢啊?!?/br> “嗯?”從母親口中得知他的小名之后,偶爾,她會喚他阿詢,語氣都是特有的柔柔的,懶懶的。 怡君的眼睛亮晶晶的,“過來,給我親一下?!边@種時刻的他,讓她特別的想依靠、依賴。 他唇畔逸出溫柔的笑,轉過身,低頭深吻一下她的唇。 她抱緊了他一些,雙手在他背后交握。 他知曉她這會兒沒了學的心思,便只是靜靜地擁抱著她。不,是擁抱著她和孩子。 過了還一會兒,她問:“你說我埋怨你跟我打啞謎,到底什么時候的事兒???我真忘了?!?/br> 程詢柔聲提醒她:“有一回,你窩在床上看書,我在外間看公文,隔著門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你提起了楊汀州,有印象吧?” “記得?!扁⒖厅c頭。 “你說,聽阿初說的,瞧著楊汀州最近神不守舍的,應該是楊閣老那檔子事兒鬧的。隨后問我,他和至親會不會被連累?!?/br> 怡君又點頭。 “我就說,他至親若是沒借著楊家旁支的勢頭行賄受賄,沒有實打實的罪行,影響不大?!?/br> “我記得?!扁釉挼?,“我聽你說的模棱兩可,好像問過你影響不大是什么意思?!?/br> “我說的是,楊閣老致仕是一定的,但要看怎樣個致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