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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凝重氣氛。 “大小姐、二小姐,快回房吧?!绷_mama替廖大太太做了主,話卻說得婉轉,“大太太這會兒不得空,晚些時候你們再來請安回話?!?/br> 姐妹兩個壓根兒不愿受罰,當下順勢行禮退下。 怡君陪著jiejie回到房里。 廖碧君進門后,走到東次間,失去力氣,跌坐在就近的繡墩上,怔怔出神。 與母親爭執是家常便飯。 記事起,母親就對父親、哥哥百依百順,卻對她和怡君百般挑剔輕視。平時不怎么理會她們,衣食起居都交給奶娘管事打理,每日只昏定晨省時見面。 怡君打小就活潑,相較之下,她顯得很文靜乖巧??墒?,幾歲的孩子哪有不貪玩淘氣的,時不時就會一起闖禍。 母親也不知怎么回事,特別不喜活潑淘氣的孩子,這些年都一樣,不管什么事,都是不問青紅皂白,摁著怡君數落、責罰。 怡君從小就跟她最親,挨訓的時候,從來是順著母親的話把過錯全部攬下,老老實實挨罰,提都不提她一句。 但她是jiejie,應該照顧meimei。她不稀罕母親無意間給予的袒護偏心。這些年了,一次一次跟母親較勁爭執,起先說話沒個章法,總落得跟meimei一起受罰的結果,這幾年好歹出息了一些,能跟母親講道理擺輕重。 說來諷刺,她從不是有脾氣的人,真不是,但在母親面前,越來越牙尖嘴利。 此刻讓她難過的,并不是這已成習的風波,而是商陸。他讓她委屈、難堪。 “姐,別難過?!扁紫氯?,仰臉看著jiejie,一語雙關,“不值當?!?/br> “不值當……應該是吧……”廖碧君唇角上揚,想對怡君笑一下,眼淚卻猝不及防地落下。她摟住meimei,無聲地哭了起來。 怡君手勢輕柔地拍著jiejie的背,心疼得厲害。她多希望,jiejie保護自己時的敏銳伶俐,在面對外人時,也能派上用場。只是,jiejie從沒與家門外的人起過沖突,由此從沒意識到,外面一些人更不可理喻,更需要防范、計較。 “商陸離開程府之后,先回了住處,隨后去了湘菜館、王記?!卑?,程祿向程詢稟明后續,“廖家護衛阿初一直留在那條街上,等商陸與湘菜館伙計、王記老板敘談離開之后,使銀錢打聽了一番,末了,又去了商陸的住處附近?!?/br> 這阿初辦事倒是細致周到。程詢不需問就能確定,是怡君在家中外院的眼線。 程祿繼續道:“今日,傳話的小廝先去了商陸住處,遞帖子求見,詢問去向之后才又追到王記——是打著姜先生的名號,不管怎樣,他都不會起疑心?!?/br> 程詢頷首。 “小的已經吩咐下去:商陸每日抵達程府之前、離開之后,仍需留神,不得大意?!?/br> 程詢滿意地笑了笑。 同一時間的廖家,阿初來到怡君房里,稟明打聽到的消息:“那位公子姓商,單字一個陸。商公子回去了一趟,向伙計打聽大小姐何時離開的。后來在王記,跟老板多說了幾句,小人估摸著是真話?!?/br> 怡君點頭,“那就說來聽聽?!?/br> “商公子跟老板說,匆匆忙忙地離開,是有貴人遣了小廝傳話,要他到程府相見。為此,他才片刻都沒敢耽擱?!?/br> 貴人,到程府相見。 怡君皺了皺眉,就算傳話的人催的急,也不至于片刻都等不得,容不得他進門跟jiejie交待一聲。 走的那樣匆忙,分明是把那所謂的貴人看得太重,起碼在當時,勞什子的貴人比jiejie的分量重。 再者,那廝是不是做賊心虛?根本就怕人知道他與jiejie私底下來往的事情吧?至于原由,是不是怕人嗤笑他攀高枝? 思及此,怡君搖了搖頭。雖然商陸爽約,但自己也不該先入為主,凡事都往壞處揣摩。 阿初又道:“小人打聽到商公子的住處,過去轉了轉,瞧著里面的幾個下人進進出出地忙碌,但很是歡喜。有個小書童去巷口的酒坊打酒,小人就打聽了幾句。小書童說,明日起,他家公子要到程府求學,由姜先生親自教導?!?/br> 怡君訝然,一時間說不出話來。過了好一會兒,才強打起精神,賞了阿初二兩銀子,隨后起身,“跟我去jiejie房里一趟,把這些告訴她?!?/br> 商陸是jiejie今日要見的人,亦是害得jiejie百般愁悶的禍根。既然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就沒有瞞著jiejie的道理。 ☆、第56章 百宜嬌 程詢低眉斂目, 面上沒有任何情緒。 “要我全然相信, 你得拿出貨真價實的憑據?!闭勗挼搅诉@地步, 程清遠不能不把長子當做與自己平起平坐的人了, “若你判斷無誤,城北廖家便扼住了程家的咽喉。我的對錯事小,程家會否覆滅事大?!?/br> 如何做到的?泯滅了良知,心中只有得失。程詢深覺諷刺, “我會證實, 卻不能知無不言。我會幫您化險為夷,但您不能干涉?!北仨氂兴A?,適度地鉗制父親。 程清遠氣得不輕, 卻是無計可施, 心知一段時間內,要被長子牽著鼻子走了。 當夜,父子二人敘談至子時。程詢告退的時候, 程清遠看著他, 眼神復雜至極。 程詢說了幾件他已經或打算做出的不可外宣的舉措, 還說起年節之前天子對一些官員的升遷、貶職。問如何得知的,只說有神靈每夜托夢給他,便讓他有了預知未來的本事。 神靈托夢?打小就不信神佛只信人定勝天的孩子, 怎么樣的神靈愿意搭理他? ——明知是敷衍之辭, 苦于沒法子反駁。這一晚, 程清遠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沮喪、窩火。兒子沒造他的反, 卻分明與造反無異。 翌日早間,程詢去正房請安,對程夫人道:“等會兒我要出門一趟,接一位名儒來家中。爹跟您提了沒有?”這是他昨日跟父親談妥的事情之一。 程夫人見他恢復了慣有的神采,且態度溫和而恭敬,心里老大寬慰,招手喚他到跟前,“還沒用飯吧?跟我一起吃?!?/br> “行啊?!背淘冸S母親轉到飯桌前落座。 程夫人這才回應他提及的事,“老爺出門上大早朝之前,跟我提了一嘴,讓我知會外院管事,照你的意思安排名儒的衣食起居?!闭Z畢,蹙了蹙眉。當時程清遠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氣得她。 “那就好?!背淘儚难诀呤掷锝舆^冰糖燕窩,放到母親手邊。 程夫人笑了,拿起羹匙,問:“是哪一位名儒?不知道我聽說過沒有?!?/br> 程詢和聲道:“京城有位姓葉的女先生,您聽說過吧?” “聽說過?!背谭蛉祟h首,“最早,葉先生在楊閣老家中坐館,教導他的掌上明珠。學識淵博,只是脾性有些古怪,只教合眼緣的閨秀。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