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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和爹爹爭氣?!?/br> “這孩子……”那樣動聽的言語,在今日聽來,欣喜之余,愁腸百結。廖大太太給她夾了一只蝦餃,“閉嘴,不準說話了。好好兒吃飯?!彼⒉簧瞄L和女兒交心。 怡君抿出微笑,用力點頭。 之后的小一個來月,怡君如常度日,在母親的吩咐下,開始給自己做一些衣物。 除了三朝回門,蔣國燾特地陪碧君回來過兩次,廖大太太分外愉悅,私底下卻不免數落碧君:“剛嫁出去,就總回娘家,算是怎么回事?哦,嫁出去了,我提點過你的話,你就能當耳旁風了,是吧?” 碧君弱弱地道:“這不是……想您么?也不是我張羅著回來的?!?/br> 廖大太太又是欣慰又是好笑,“不管誰張羅,妥不妥當的,你自己不會斟酌???這還用我或是你姑母提醒么?” “……我記住了?!北叹÷暤?,“我不同意,可是……他都安排好了,我還能賴著不回來不成?” “……”廖大太太哽了一下,由衷地笑起來,“我說什么來著?你這可真是傻人有傻福?!?/br> 碧君也隨之笑了。 時光猶如手中沙,從容流逝。 因著程夫人的意思,程詢過來見過怡君一次,與她一同走在廖家后花園,一面賞看秋日景致,一面閑閑地說話。 有小廝送來剛從果園摘下來的蘋果、葡萄,廖大太太挑選出一些,命丫鬟洗凈了,親自送到后花園。遠遠望去,見程詢和怡君站在竹林邊,言笑晏晏。 那是一幅過于生動、喜人的畫面。 廖大太太凝望片刻,笑一笑,吩咐紅翡把水果送過去,自己則轉身,笑吟吟地回了內宅。 怡君與程詢的婚期,如約而至。 一整日,怡君都有些恍惚:這就到了出嫁的日子,心里卻沒有真實的感覺。好似在看著自己經歷一場繁盛、冗長的夢境。 很奇怪,卻是實情。重大的喜事降臨時,她總是變成這個狀態。 雖然恍惚,拜別雙親時,她滿心都涌動著酸楚的漣漪,眼淚一顆顆掉下來。以為自己不會這樣的,但到了這種時候,前所未有的離愁浮上心頭。 感受到父母、哥哥的疼愛不久,還沒給予多少回報,便要出嫁離開。 日后,便是另一個身份了。 淚眼模糊中,怡君被送上花轎,鑼鼓喧天之下,花轎啟程,去往程府。 ☆、第52章 連枝理 052 連枝理(二) 今日,黎兆先、唐栩、舒明達、寧博堂、楊汀州等八個人,既是男方的座上賓,又是儐相,陪著程詢迎親,還要幫忙應承賓客。 寧博堂、楊汀州這種人,與程詢的來往,是因姜道成而起。程詢和老爺子如今算是忘年交,他們這種曾經或繼續在程府求學的人,逢這等喜事,自然愿意出一份力。 黎兆先有些沒正形,抽空跟唐栩說:“等到喜宴開始,我就撂挑子不干了,敞開了跟新郎官兒喝酒?!?/br> 唐栩就笑,說他程知行真是交友不慎,怎么就攤上你這么個不著調的? “反正他能喝,怕什么?!崩枵紫鹊?,“你家修衡呢?今日來不來喝喜酒?” “不肯來?!碧畦蛐Φ?,“最受不了熱鬧的場合,上回修征的滿月酒,煩的什么似的。早就跟他程叔父說好了,等成親之后,再跟我過來,看看他的程家嬸嬸?!?/br> 黎兆先笑意更濃,“數他別扭?!?/br> 唐栩頷首,過一會兒又提醒,“可別忘了,你還沒成親呢。不怕新郎官兒來日跟你找補,你就起哄勸酒?!?/br> 黎兆先又笑,“這還真是個事兒?!?/br> . 有挺長一段日子,程清遠都覺得,程詢娶妻根本就是與自己不相干的事兒。人是程詢自己看中的,后來皇帝又吃撐了似的下了一道賜婚旨,親事便成了定局,再沒轉圜的余地。 方方面面的,蘇潤、程夫人自會妥善安排,程詢想到什么,便直接吩咐管家。 到近日,在別處的族人、親戚遠道而來,他就不能再置身事外,總要出面應承。 他的大舅兄蘇渙也專門請了半個月的假,帶著妻兒、兒媳婦過來,住在蘇家早些年在京置辦的別院。 蘇渙跟蘇潤一個德行,把程詢當親兒子似的,這幾日,每日晚間,舅甥三個都在一起用飯、飲酒、促膝長談。 程夫人更不消說,都快高興得找不著北了。 至于程詢,在翰林院行走這幾個月,混得是誰都可見的不錯。平時并不急著表現自己,慢條斯理地處理手邊的事,優哉游哉的,同僚遇到難處了,求到他頭上,便會出手幫襯。這回成親,居然請到了二十天的假,足見人緣兒不錯。 相比之下,厲騫就差了些火候,公務上顯得有些急躁,被同僚詬病的事情也出過兩次??蛇@些,都是小事,真要倒霉的事還在后頭。 程詢出手整治凌婉兒、馮仁宇、厲騫的日子,就快到了。程清遠心有預感,卻束手無策:他這一段,拆了東墻補西墻一般地處理那些陳年舊賬。很難,著實累得不輕。 每每疲憊、煩躁至極的時候,就恨不得把程詢吊起來打個半死。但是,那只能想想,做不到。那孽障進入官場的日子越久,就越難對付。 聽說了那些儐相之后,程清遠心里五味雜陳:文武皆有,都是后起之秀,也都是他死活看不上、來往全無益處的人。 明里暗里都讓他不痛快的逆子。 心里再煩躁,在這樣闔府張燈結彩、喜氣洋洋的日子里,他也得扯出得體的笑容,接受眾人的道賀。 新人迎進門,來到喜堂,拜天地、高堂,對拜之后,禮成,被送入洞房。 程清遠莫名覺得,長媳怕也不是好相與的人:以程詢那個德行,看中的必是同類。 . 頭上的大紅蓋頭,被人輕輕挑下。怡君的睫毛輕輕忽閃一下,程詢的身影映入眼簾。他頭戴烏紗帽,穿著大紅色圓領吉服,肩上披紅,腰束革帶,仍舊是挺拔如松、俊美無儔,眸子像兩顆黑寶石,熠熠生輝。 程詢含笑凝視著她。這一刻,歡聲笑語變得遙遠,眼中、心上,只有面前的她。 她戴著飾有珍珠牡丹、翠云、珠花、嵌寶金簪的鳳冠,耳上有金鑲珠寶墜子,穿著大紅色通袖袍。 累累珠光、艷艷喜色,襯得她的小臉兒更加白皙,眉眼更為漆黑。那明艷的樣貌,與服飾相得益彰,極美,高雅之外,多了一份雍容。 她似笑非笑,與他對視的幾息間,目光有些恍惚。 這是他深愛的新娘。 終于,結為夫妻,共度余生。 喜娘笑吟吟地請程詢為怡君簪花。 程夫人早就跟程詢細講過這些,他都記在了心里。此時頷首一笑,手勢從容地為怡君簪花。手將要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