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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然而,一切都似乎離得特別遙遠,總是隔著什么似的,入不得心里去。腦子遲鈍麻木到了極處,看著奏折愣了這半日,竟還是一點也沒想到應該如何下筆批示。王總管輕聲地勸:“陛下,若是一時取決不下,您暫時放一放,歇一歇,也是好的。這幾天,您下朝后就一直坐在這書房里,人也快要悶出病來了。出去走一走,松散松散,也許心境開朗,身子舒爽些了,再來批示奏折,反倒要快捷些?!?/br>燕凜笑一笑,點點頭,也真的看似隨意地把這滿桌公事暫且放下,推開奏折,信步便行出書房,行入月下。夜正初臨,月尚偏東。有風徐來。原本莫名煩悶的心境。倒也是略略舒暢了些許。燕凜徑自負手徐徐在月下行云,皇宮靜地出奇,遠遠近近,燈火燭光,或輝煌,或明亮,或幽暗,或隱約,靜悄悄地照亮眼前的道路。一處處輝煌的殿閣,一座座美麗地園林。繞過了假山。步過了回廊,他信步閑走,一路穿行。在這座宮殿里,有他的妻兒,他的臣下,他的奴仆,然而。此時此刻,這時他卻只想一個人,安靜獨行。刻意避開遠處地那些輝煌與明亮,卻往那幽暗寂靜處行去。前方地燈籠明燭,漸漸已由密轉稀,由亮轉暗,幽幽遠遠。朦朦朧朧。他沒有注意到。一路追隨他地內侍宮人們,已經悄悄地散盡了。就連王總管,也已停下了腳步,不再跟隨。他只是心不在焉地向前走,以為又會隨意而漫不經心地穿過這居然不見一個宮人的御花園。世界異常地安靜,極輕極輕的水流擊石聲,極柔極柔的風拂樹葉的聲音,反而讓這座略覺幽暗的園林更顯靜寂。燕凜沿著白色的石子路向前走,這處園林,有花,有樹,有翠竹,有奇石,有壘土而成的小山,有從外頭引入宮中的活水小溪,有橫波而過的竹廊曲橋,清幽美麗,已是極盡人工造化之境。然而,燕凜全然無心賞玩。他地心似乎還在遙遠的地方,思念著遙遠的人,眼前的一切,反似隔著一個世界。然后,他聽到了一個輕柔的聲音:“祈昀?!?/br>在這個他心不在焉的安靜夜晚,那樣熟悉的聲音,忽然響起。入耳時也并不如何驚心動魄,不過是這極輕極寧地一聲喚,于是,他轉首,凝眸……樹影婆娑,叢竹幽幽。小徑曲折處,有人獨立橋頭,在月光下,凝視他的目光,帶一點淡淡的溫柔。這一夜,月光不甚明亮,星光不甚燦爛,就連園中的燈影,都是稀少而黯淡的。然而,他站在那里,依舊一領青衫自從容,世界便一片光華。竹橋下,御河水環著他,徐徐流動,那些月光星光與燈光,全都倒映在他的腳下身旁。在這個恍若夢境的夜晚,燕凜怔怔望著他一路行來,一路思念地人,過了很久,才輕輕問:“你怎么來了?”“想你了,就來了?!蹦侨说芈曇?,總是清潤如溫玉相擊。“你何時來的?”“來了一會了,我一直在這里等你?!蹦侨说孛嫒菰谠鹿庀?,出奇地柔和。他凝視他,然后,微微抬手,等待在虛空中。燕凜呆站了一會兒,才慢慢地走向他。思念太過長遠,相逢太過突然,最先的反應居然不是狂喜,不是熱烈而快樂地飛奔向他,而是懷疑,這只是思念太過的一場夢。于是,有些遲疑,有些迷茫,說話的聲音總是輕的,行走的步子總是慢的,仿佛怕著力氣略用大一些,這夢便醒了。他走過去,那人一直在,不曾消失在夜色里,不曾融化在水波中,這場美夢,如此清晰而持久。他伸手,拉住那在虛空中等待著他,仿佛已經很久很久的手,任由那手上輕輕一拉,步上橋頭那兩節白石臺階,走上了這小小的竹橋。晚風拂過,帶起御河水中幾許漣漪,帶起幾許漣漪,星月燈影,便在四下悄然融化開來。這不是夢,他知道了。他真的來了,在他完全沒有料到,絲毫沒有準備的時候。在這個夢一般的夜晚,他手上握的,卻是實實在在的溫暖。人已經到了身前,他卻依然沒有松開自己握著的手。那只手修長美好,溫暖有力。這幾年來,每回相見,他總是不自禁地,想要握住這只手。當年,他親自送他出宮門。離別之時,他已準備好忍受永世不得相見的苦痛。并愿用未來的整個生命去思念和回憶。然而,沒過多久,他收到了他的信。信上,其實只說了簡簡單單的一件事。我治好了。不止是治好了傷。治好了病。不止是可以行走如常。已經武功盡復,甚至連那已經斷了地手,也恢復了。那是絕無可能的奇跡,不,或許說,應該是神跡。而燕凜甚至來不及驚,來不及喜,來不及去思考和驚嘆這神跡,他只是立刻飛奔向信上所說的地方。他的容相回來了,就在那里。在那里。等著他。至今,燕凜仍無法回憶起,自己在一眼看到風華如昔地容相時,心中翻涌地是怎樣地歡喜和激情。這么幾年,他一直想,一直想,總是想不起來。他總覺得,那時候,自己一定是處于瘋狂的狀態中的,說過的,想過的,做過的,許多許多細節。都記不清了。記得的。只是他發出意義不明的呼喊,一直一直。一直叫著,那么巨大的驚與喜溢滿了心房,甚至不知道,要用什么言詞來表示這樣的歡喜,所以只能用最原始最單純地叫聲來渲泄。他甚至不知道對這樣不可思議的神跡,應該有震驚和不解,驚疑和思慮,歡喜和快樂占有了一切,再留不下一絲一毫的空間給理智來思考。他沖向容謙,他象個瘋子一樣,抓住那本來應該不存在的手臂,用力之大,幾乎可以把普通人的手生生折斷。他貪婪地把那人從頭看到腳,手忙腳亂地扯了他的衣服,要親眼確認那遍布傷痛的身體真地已恢復了一切的活力和生機。他一直顫抖,他語不成聲,他一直一直在問,你是怎么好的,你是怎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