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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疏有別,什么叫重色輕友,什么叫不公平待遇,這都在眼前了。就在兩人大眼瞪小眼,差不多快瞪出火氣來時,蘇婉貞那溫婉如水的聲音傳來:“在說什么呢,這么高興?!?/br>兩人互望一眼,這個,我們說得很高興嗎?然后一起露出至少看起來很高興的笑容,去面對那笑吟吟端了剛做好的小菜向他們走來的蘇婉貞。那一夜,幾碟小菜一壺酒,他們且說且笑。那一夜,晚風很輕,月光很柔,他們三個人坐在一起,笑語閑談。那是他們這一生一世,唯一的一次,三人相聚在一起。那個夜晚,飲那醇美的酒,看那至今的人,盧東籬由衷地感到,自己是天地間,第一幸運之人。東籬何幸,有妻蘇婉貞,得友風勁節。小樓傳說第四部風中勁節分別章節字數:3558更新時間:08-07-1614:03盧東籬與風勁節極為親近,便也不避嫌疑,同席之時,也讓蘇婉貞在一起相陪。蘇婉貞原本只打算隨意吃一些,便已照料孩子為借口離開,男人們相聚在一起,若有個女人在旁邊,總會不自在的吧。沒料到,風勁節興致極高,酒到杯干,桌上的酒有一大半是他喝的,到后來喝得有些迷糊了,暈頭暈腦得嚷著要睡覺。盧東籬自然知道他的酒量不只如此,卻也不點破。他自回了家之后,便讓婉貞在家中單獨收拾出一間房來,做為風勁節的客房,雖然那個總是被人眾星捧月,永遠不愁沒處去的家伙,也許一次也不會來,但他卻想要確保,無論哪一天,只要風勁節敲開這個家門,就一定會有一間只屬于他的房間,供他休息。此時他便上前扯了風勁節起來,把他送去房間。進了房間,風勁節也不寬衣,直接撲到床上,伸個懶腰,發自內心地嘆息一聲:“總算可以不受干擾地睡一覺了?!?/br>盧東籬似笑非笑望他一眼,方才推門出去。然則,風勁節想要好好睡一覺的美好期盼再次落空,耳畔傳來的叫聲,讓他直欲吐血。“勁節,勁節,情敵見面,你有何感想?!?/br>風勁節為之氣結:“你也不看看,都什么情況了,還死抓著你那無聊的幻想不放?!?/br>他抬頭,看看窗外寂寂夜色:“要什么樣的福分,才能有如此賢妻。盧東籬若是虧負了蘇婉貞,簡直就天理不容了?!?/br>“我們不討論盧東籬,只說你,你自己呢,見了蘇婉貞,你有什么想法,什么感慨沒有?”那樂呵呵就差沒把個擴音器塞到自己嘴邊的語氣,讓風勁節惡狠狠磨了磨牙:“張敏欣,我唯一的想法就是,回去之后怎么向教授控訴你的惡意sao擾?!?/br>蘇婉貞帶著淡淡的笑意,收拾碗筷。她雖是個身在深閨的女子,卻不是看不穿風勁節的心意。這個夜晚,應該是屬于她與盧東籬的。在這個即將分別的最后一個晚上,那個白衣俊朗的男子,想要幫助他們,守護與珍惜每一分時光。“婉貞,這些事就不用自己做了,叫墜兒就是了?!北R東籬的聲音輕輕傳來。她不由又是一笑。她的丈夫,其實有一些笨拙,很多時候,都不知道怎樣去表達自己的憐惜和關懷。“原是些家常的小事,以前也都是我自己隨手做的,你要這也不叫我做,那也不叫我做的,也不怕把我養得嬌貴了?!彼恍μа弁虮R東籬,“風公子可安置好了?”“他還能有什么不好。一沾床就只想著睡?!北R東籬笑道,“你以前總說想要見見他,今兒也算是見著了,也不過就是兩只眼睛一張嘴,并沒有什么稀奇的?!?/br>蘇婉貞淡淡一笑。對于身在深閨的她來說,那個人曾有過的財富、曾立過的戰功、曾經過的傳奇,于她,都遙遠得全無意義。她記得的,是那山長水遠,從不斷絕的書信,是那萬里千里,總帶著淡淡溫情的小小禮物,是那個知府也好,元帥也罷,只識得一個朋友叫盧東籬的人。那個她從未見過,卻從那狂放的文字里,率性的詩文中,似隨意又似細心的大小禮物里,漸漸熟悉的人。那人有一雙極明亮卻極能叫人心頭寧靜的眼眸。那人可以一眼看穿她的病情,卻也能同樣尊重她的選擇,答應她的請求。那人,可以坦然把軍中的事全都告訴她,明澈的眼神,讓她堅信,所有的一切,他未曾隱瞞。那個和士兵一起吃蘿卜干菜的元帥,那個在總督府里拼命的莽夫,那個用拿筆作詩的手去提刀射箭,每天與兵士一同cao練,越來越像個粗蠻武夫的傻瓜,那個在敵軍進襲時,永遠挺胸站在最前方,而把后背留給士兵的主帥……所有的困苦,所有的艱難,所有的危險,他點點滴滴,全都告訴了她。他沒有因為害怕驚嚇了一個柔弱女子而隱瞞她,他沒有打著為她好替她著想的旗號只對他說寬心的話。他讓她知道,她的丈夫,究竟為國家,為百姓,為了邊城無數的士兵們,做過什么,擔當過什么。他讓她,在任何時候,都可以為了自己的丈夫而無愧于心,而驕傲地面對一切。他讓她,不管將來會發生什么事了,將來還會失去什么,都可以坦然地以身為盧東籬的妻子而感榮耀。即使是在敘訴最危險的境況,最艱難的局面時,那人的眼神,依舊是明亮而安定的,在那樣的目光下,傾聽一切的她,竟也出奇地不感驚慌,不覺擔憂。只是覺得,此去邊關,縱萬里之遙,千萬之險,但那個人,都一定會時時刻刻,守護在夫郎的身旁。便是天塌地陷,也不離不棄,縱舉世皆非,亦生死不負。只要有風勁節,就一定有盧東籬,若要傷盧東籬,除非風勁節身死氣絕,才有可能踏著他的尸體走過去。那人沒有說過一句豪言壯語的承諾,只是淡淡笑著,訴說那些與東籬一起走過的歲月,一起面對的戰斗,只是,用那樣漫不經心的神色去講述過往,用那樣平靜寧和的眸光來凝望她,于是,她就明白了。他告訴了她一切,讓她不再去做各種可怕的設想,他承諾了她一切,讓她可以安心地用笑容,送她的丈夫上路。此時,聽著盧東籬笑笑說來,她便也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