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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防線很脆弱,如果再次見到楊益那么多年的壓抑與思念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可以控制。這樣突然的相遇真的出乎李峋的預料,他只感到胸口升起騰騰的火焰,怎么壓都壓不下去。第一百零三章如果沒有再相見就好了。李峋默默地想。這樣,他就可以坦然地離開這里繼續母親給自己鋪好的路,走完這貌似美滿的生活??蔀槭裁催€要相見呢?為什么?峋,你去休息一下吧,這里有我。陸曉薇看到李峋恍惚的模樣很為他擔心。我沒事。李峋搖搖頭,這是自己能對母親做的最后的事,他必須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做好,不過是跪在這里守靈而已,三天的時間很快過去。唉!陸曉薇不由嘆氣,李峋的家庭太單薄,除了母親就是他,還有那個不知道怎么回事的無法相認的父親也不可能出現在這里就是了,于是最后什么都需要他來做,搞得他本就瘦弱的身體更是瘦得不成樣子。以后估計沒人了,你去看看皓皓吧。李峋對陸曉薇說,本來他們家的交際范圍并不廣,一上午的時間基本上所有該來的都來了,剩下的就是守靈的時間了。孩子太小,不好留在這里,于是托給陸曉薇父母照看,不過還是需要陸曉薇不時回去照看一下。再者,陸曉薇剛剛生完孩子,雖然已經滿月,不過身體還是很虛,不好總在這么陰冷的地方呆著。好。陸曉薇遲疑一下沒有拒絕,再怎樣也不能委屈孩子,于是起身出去。臨走時想說些什么又不知從何說起,最后還是離開。你在這兒干嘛?怎么不進去?過了一會兒李峋又聽到楊益的聲音,抬頭看去,在門口站著兩個男人,一個是楊益,另一個卻是那個應該在血緣上稱之為父親的男人。應該是楊益又自己一個人反身回來看到一直站在門口徘徊的男人而發問。我男人我了半天最后什么都沒說出來,低著頭不敢看里面全身孝服的李峋,只是站在門口卻不敢跨進門內。你們都進來吧。李峋淡淡地說,在葬禮上還是安靜些比較好,他也討厭多余的聲音。峋!楊益沒有再理會那個莫名其妙的男人,直接進了門。而男人卻還是站在原地踟躕,不確定地看著面無表情的李峋,小心翼翼地不敢邁出那一步。李峋冷冷地笑,怪不得事情最后會發展成這樣,一個懦弱無能的男人怎么可能會有順遂美滿的人生呢?一時的貪念一時的沖動一時的任性最后卻沒有那個能力與勇氣負起責任,只是自欺欺人地對自己說自己是無意的,是無奈的,最終心安理得地生活下去。這樣的男人!他真的不想理會。怎么?不想進來就馬上走,站在門口像什么樣子?李峋對這個男人沒有一點兒耐心,那僅存的一點點耐心也在那日母親病房外的一席話中消耗殆盡。男人沒辦法再遲疑,只有抬起右腳跨進那個門檻。而一旁的楊益不明所以地看著這場鬧劇,因為不了解,所以只有在一旁沉默地看著。峋。男人的聲音帶著一絲顫音。我說過不要這么叫我,我們不熟,請叫我的全名。李峋冷冷道,音調平穩沒有一絲起伏。自從知道這個男人的姓名之后李峋一直想不明白為什么母親會讓自己繼承這個男人的姓氏,為什么不隨母親的姓,雖然有疑問可并沒有到非問不可的地步,為了母親的病情著想他沒有問。想來應該是覺得無所謂吧,本來就是這個男人的孩子,姓名該如何就是如何,沒必要欺騙自己。我就是想來看看。男人并沒有因為李峋的冷漠而退縮,會遭受什么樣的待遇他心里明白,沒有對他拳腳相向已經是很不錯了。這段時間他一直沒有離開,他知道李峋不想見到自己,所以遠遠跟著看著,不敢打擾李峋的行程。他也知道自己這樣做沒有意義,可實在是不甘心就這么離開,尋找了二十多年才找到,讓他怎么甘心?今天他也只是在人們都走了之后在門口一側觀望,如果不是楊益又跑回來碰到他李峋也不會發現這個跟蹤狂。我應該說過她不想見到你。李峋很無奈,他以為自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男人也明白怎么回事,應該干脆走開才是,怎么還是這么磨磨唧唧的樣子?我男人說不出話來,他知道是知道,可還是放不下啊。唉!李峋看到男人眼中的血絲不由嘆出一口氣,現在再爭執這些還有什么意思?母親已經走了!生命的逝去代表關于這個生命的所有事物都要消失,留下的不過是記憶罷了。何必再糾結那些有的沒的?你給她上炷香吧。謝謝!男人的眼淚一下子涌出來,在靈堂上了一炷香趴跪在地上痛哭失聲良久才蹣跚離去。他能做的已經做了,留在這里徒惹李峋的反感罷了,不如離去。看著那個蹣跚的背影李峋沉默不語。峋!一旁沉默的楊益在男人離開之后終于開口,可只喊出李峋的名字卻再也說不出更多。李峋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楊益。峋,我人就是如此,當不知道該說什么的時候就只能我個不停。遲疑了半晌楊益才說出完整的話,我會在家里待一段時間,我想和你好好談談。我知道現在不適合說話,我會等到葬禮結束。李峋仍舊沒有說話。楊益嘆口氣轉身離開。李峋看著那團耀眼的光亮離開再看看這空蕩的空間頭又開始隱隱地痛。母親,是你一意孤行地把我們分開,為什么又是你讓我們再次相遇呢?第一百零四章殯儀館里很冷,不同于低溫的寒冷,那是一種好似能刺入骨髓的陰冷,一旦它滲入你的身體那種陰冷就好像是從身體內部發出的一般,整個人的身體都好像沒有了溫度似的。李峋很不喜歡寒冷的感覺,小時候總是面對一室的靜寂于是感覺冰冷。認識楊益以后楊益就似陽光總是能帶給他熱度,可隨著年齡的增長內心的渴望也在不斷滋生,于是感覺命運的寒冷。與楊益相戀之后那種溫柔的溫熱總是讓他留戀,迫于母親的壓力分手,于是他感覺到對不可知的未來的冷意。他的人生好像一直在不停地經歷各種寒冷,而殯儀館的冷又不同于之前經歷的那些,這種冰冷好似能把人的靈魂凍結,再也無法自由呼吸。是陰氣吧,李峋想,所以母親遺像前的長明燈在這密閉的空間偶爾會有風吹過的痕跡。曾經他聽薛斌講過很多關于輪回靈魂一類的事情,在這個提倡科學的時代,那些迷信的言論雖然衰退卻意外的堅挺,是因為人們需要有所寄托吧。善與惡,總要有那些無形的東西來束縛,因為現實有太多的不公,太多的悔恨吧。李峋是希望有靈魂存在的,在這寂靜的夜,如果真的有靈魂的話母親應該會在吧,她是不是也會對自己不舍呢?如果在的話可以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