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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通俗點說,自己就是那個心靈骯臟道德敗壞的人。滿懷英雄主義和理想主義的安鐵現在站在這個潔白的雪地里,覺得自己如同一粒污染環境的塵埃,一個可恥的流氓,一個下流坯子,一個不可救藥的道德敗壞的人。回想自己這么多年,大學的時候李曉娜離開了自己,他把這歸咎于物質對人們靈魂的強*jian,也是物質對于一個不強大的男人的強*jian,后來碰到了白飛飛,并和白飛飛在發生一夜情之后,他還是認為女人天生的懦弱和缺乏堅持,實際上他在骨子里認為當時的白飛飛跟李曉娜一樣并不愛惜自己,導致這么多年,一直跟白飛飛保持著一種若即若離的距離,在認同和懷疑中小心翼翼地相處;后來遇到秦楓,他想與秦楓好好相處,后來的事實卻同樣嘲笑了他,似乎在一系列的事情里,都是別人的問題,而沒有自己的事情。可事情似乎有些不對勁,這么多年,他一直在內心里埋怨別人,在混亂和懷疑中冷冷地看著這個世界,可是,我真的相信過別人嗎?答案是:沒有!我相信過自己嗎?答案還是:沒有!對李曉娜來說,一個少女是不會輕易背叛自己的愛情的,除非李曉娜真的不愛自己,自己既然愛李曉娜是不是有責任滿足李曉娜的需要?秦楓與自己想愛多年自己是不是應該更加寬容和信任?尤其是白飛飛,自己是不是更應該主動去了解和認識,而不是逃避和猶疑?可是,這個時代,人們真的是可以互相信任的嗎?一個不相信別人,又不相信自己的人會是一個什么人?在深夜的雪地中的安鐵似乎突然才發現,這么多年的心路歷程中,他一直忽略了一個人,忽略了最應該譴責的一個人,這個人就是自己!他無法原諒這樣的自己,站在雪地里,他似乎完全看清了自己靈魂中的邪惡,和性格中劣質的部分。這與他活著的原則相悖,他不允許自己是這樣的人。沒有一種痛苦比自己徹底否定自己最痛苦。安鐵在雪地上蹲下來,痛苦地抱著自己的頭,許多,他就那樣蹲著,仿佛世界在這一刻完全地靜止了下來,雪地上那個蹲著的人仿佛成了一個剪影。良久,那個雪地上的陰影終于動了動,在孤獨和痛苦中,他突然想起了他一直在路上行走著的朋友。這時候,安鐵從口袋里摸出手機,撥了李海軍的電話號碼,一陣長音,李海軍的聲音才睡意朦朧地傳來:“喂!安鐵啊,這么晚你發什么神經?”安鐵用疲憊的聲音說:“哥們,我有問題,很大的問題?!?/br>李海軍也許正在一個甜美的夢里,聽到安鐵的話,一時沒回過味來,迷迷糊糊地道:“出什么事了嗎?”安鐵頓了一下,感覺不知道從何說起,于是道:“沒出什么問題?!?/br>聽到安鐵這么說,李海軍好像清醒了過來,沉默了一下道:“我知道,你不會有太大的生活問題,多半是腦子出了問題?!?/br>安鐵沉默了一會道:“我是腦子出了問題?!闭f到這里,安鐵感覺到了冷,感覺身上有些發抖。李海軍想了想道:“感情問題別問我,我沒有建議。其他問題可能你也不需要問我,如果是需要錢,酒吧有我的股份,你可以去飛飛那里拿?!?/br>安鐵說:“不是別的問題,是我與秦楓分手了?!?/br>安鐵說完,李海軍并沒有驚訝,沉默了一會說:“我能預料到?!?/br>安鐵說:“我們懷了孩子,但流產了?!?/br>李海軍這次沉默的時間更長了些,過了一會說:“那你是比較麻煩?!?/br>安鐵又說:“現在我碰到了更大的問題?!?/br>李海軍這次沒有沉默,馬上問:“是關于飛飛和瞳瞳的問題?”李海軍說完,這次輪到安鐵愣在了那里,他不知道李海軍是怎么知道的,于是嘴里沖口而出道:“你怎么知道?”李海軍笑了笑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有時候你自己看不清的事情,別人看起來卻很清楚?!?/br>這時候,安鐵已經逐漸平靜下來,感覺身上越來越冷了,聽了李海軍的話,馬上問:“那你說我和飛飛的關系怎么會這么奇怪?李海軍清了清嗓子說:“你和飛飛互相把自己包裹得太嚴實了,兩個人都太敏感,對有些東西要求太完美,要求太高就會過于小心翼翼,然后有些東西就在這種敏感中更加脆弱了,你和秦楓本來是可以在一起的,但是秦楓又不是很了解你,可以說,秦楓在乎你卻不了解你,飛飛了解你,卻無法面對你,因為你們太像了,其實,我們三個人都挺像的,還有瞳瞳,唉,反正我覺得你比我要復雜,你還是把瞳瞳送去學校住再說吧,先把心思放在工作上,其他的東西以后再說,我現在在一個農村的一戶人家借宿,明天我還要翻幾座山才能夠趕到一個小鎮,要不就明天傍晚之前就趕不到了,等過些日子,我路過一個大一些的城市的時候,我回去看看你們吧。掛掉李海軍的電話之后,安鐵在雪地里發了半天的呆,一種刺骨的冷透進了安鐵的骨頭里,此時,站在雪地里的安鐵,如同雪地里的一團黑影,在飄舞的雪花里,紛繁雜亂的思緒比雪花更加紛亂,一明一滅的煙頭,在雪地里亮著,仿佛雪地上的那個黑影在一寸一寸地燃燒。過了一會,雪地上的那個黑影慢慢移動起來。安鐵在雪地上走動了一會,感覺心頭越來越澄明,雖然一想起瞳瞳,還有一些莫名的情緒在心中倏忽掠過,但這時心中的安鐵似乎已經理智了許多,一種清晰的秩序已經回到了他的心中。像李海軍一樣,不管前面要翻幾座山,還是要趟過幾條河,他都得用心地一步一步去走,去趟。他決定,首先要做的就是要看清自己和找回自己。安鐵回到家之后,把電熱器打開,坐在旁邊烤了一會,等身上暖和了,就回到了臥室里,躺到床上,他知道瞳瞳還沒睡,躺下后,安鐵伸出手,摸著瞳瞳的頭說:“丫頭,睡了嗎?”第一部第519章安鐵見瞳瞳躺在那沒動靜,于是躺在床的一側,抬眼看看天花板,輕輕出了口氣。過了一會,安鐵再次扭頭看瞳瞳的時候,這一看不要緊,安鐵發現瞳瞳正抖動著身子,好像在那悶聲地哭,安鐵深吸一口氣,把床頭柜的臺燈打開,拍拍瞳瞳的肩膀,聲音沙啞地說:“丫頭,哭什么?”瞳瞳扭動一下肩膀,鼻音很重地說:“沒事!叔叔,你睡吧?!?/br>安鐵頓了頓,突然輕笑道:“你在旁邊哭,要我怎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