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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知道你也回國了?!?/br>沒有回應。駱林又等了一等,忍不住開口說,“我來取我的日記,放在你那里總歸……”依舊沒有回應。駱林終于抬頭看向落了地窗的方向,才發現落地窗上反射出的景象里,那把椅子上空無一人。簡直令人悚然心驚。駱林覺得背上的寒毛都要豎起來,偏偏這時有人將一樓客廳的燈開了,一邊喊著“是誰在家啊”一邊往樓梯上走。駱林警覺地離門口站遠了兩步。等到看清了樓下的來人,駱林和那人都不約而同的松了一口氣。“駱先生?你已經從美國回來了?”來人長呼了一口氣,甩甩頭,對駱林露出了個安心的笑容:“我還以為進了賊,嚇了我一大跳?!?/br>“小豪……好久不見?!瘪樍忠残α诵?,和來人握了握手。小豪和段非差不多年紀,是段非身邊少有的幾個忠心的跟班。“怎么突然到想回來看看?我臨走前想著就出去一會兒才沒鎖門,結果一回來發現大門開著,真是,太刺激了?!?/br>“抱歉,我還以為有人在家,直接闖進來了……”駱林覺得不好意思起來,之后忽然想到些什么,問道:“不過聽你這么說,你現在住在這里?”“算是吧,”小豪撓了撓頭,“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老爺不在,傭人走了太多,加上段非出了事,他們就拜托我在這里住著幫忙照看房子。駱先生你這回來是想找段先生?還是知道段非已經回來了,想敘敘舊?”駱林露出了個復雜的笑容:“我也是剛知道。原本想著他應該還在國外讀書的,”想了想又皺了眉:“不過你剛剛說,他出事了?”小豪看著駱林,連忙擺手:“哎呀,不是你想的,不是那種進局子的事……這不是前兩周他才回國的么,匆匆忙忙的,忽然就說不回去了。這也沒什么,結果他每天不著家就算了,好不容易我見著他人了,他隔天就出了車禍。我看了當時的錄像,有輛卡車硬要并線,車速太快,段非沒來得及讓就給撞上了,現在還在醫院里呢?!?/br>“他……沒事吧?”“應該沒事。醫生說除了腿上有個骨折,大部分都是擦傷??墒撬褪遣恍?,我也想不通究竟怎么回事。前兩天我還可擔心了呢,但是醫生看起來不緊不慢的,我也不好自己慌吧?!?/br>“這樣?!瘪樍职炎约旱谋砬槭樟似饋?,“那真是麻煩你了,這么照顧他?!?/br>“不客氣,不客氣?!毙『篮呛堑匦ζ饋?,說著指了指窗外,“我剛剛出去買了點東西,等會兒正好帶到醫院去,這不是怕段非醒過來沒得吃么。駱先生你要不和我一起過去?”“已經很晚了,我還是……”“一起吧,要是段非醒了,看到你一定會特別開心啊。你們不是一直關系挺好的么?”根本就不是你想象的那樣。駱林在心里苦笑一下,正想開口拒絕,小豪卻像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自顧自說起來:“你別說我胡扯啊,我是真覺著他對你吧和對別人都不一樣。老實說前兩年他那性格真是爛透了,跟條瘋狗似的誰都能咬。不過唯獨對著你,他那脾氣都是虛的,每次兇完你之后他都跟自己過不去?!?/br>駱林低下頭笑了笑:“那些都無所謂。他太年輕,我不會跟他計較?!?/br>小豪吁了一口氣:“也幸虧你度量大,但我真的沒亂說。有一次他不是喝多了拿冰桶潑你么,哎喲那個真太過分了,我在旁邊都要看不下去了。不過你猜怎么著,第二天我看到他一個人坐在那個包廂里,一邊喝酒一邊哭,最后癱到桌子下面窩著跟條快死的狗一樣,一邊捂著胃一邊說對不起。簡直跟兇你的時候是兩個人,我想恨他吧,都恨不起來?!?/br>駱林不想去想象那個場景,只能轉了個話題“……你知道他人這么差勁,怎么還愿意跟在他身邊?”小豪看看駱林,還是憨厚的一張臉,卻帶著些認真道:“我欠他著錢呢?!?/br>駱林頓時覺得不好意思起來:“抱歉……”小豪擺了擺手:“這又不是什么不能談的事。我剛上大學那陣家里特別缺錢,他特別缺朋友,那個詞怎么說的來著?心照不宣?反正后來我成了他跟班,他借給我了一筆錢。他自己可能也感覺到身邊那群混子靠不住,干脆用錢換個能使喚的人?!?/br>駱林的臉色愈加尷尬:“也許你是誤會了,他肯定是把你當朋友……”小豪搖搖頭:“他要是真對我掏心挖肺把我當兄弟,我根本沒那個臉跟他開口要錢。他把這件事擺到臺面上來我還好受些,反正我只欠他錢,不欠他人情。后來我想想,我給他收拾的那些爛攤子根本頂不上他借我的錢。他只跟我說能還的時候還上就行,我卻用那筆錢救了我媽的命?!?/br>頓了頓小豪又說:“以前我總覺得對他有點愧疚,畢竟我也算是利用他嘛。但是他跟我說,他覺得這其實是很正常的事情。因為他除了錢,什么都沒有了。別人憑什么要和他當朋友呢?!?/br>“所以你要是問我,為什么還跟著他的話……這不他是我債主嘛,”小豪又笑起來,“而且有的時候,我還真挺放不下他的?!?/br>駱林聽著小豪說完了這一番話,一時并沒有回應。半晌開口問了小豪:“你怎么去醫院?”“開車吧,我手頭有段非幾輛車的鑰匙。駱先生你……”“也帶上我吧?!?/br>……駱林沒進段非的病房,段非也沒有醒。這家外資醫院的病房多是單人間,段非所在的監護室更是獨一張床,房間和走廊隔著落地隔音的大窗,不過不像真正的iu那般壓抑而已。駱林站在走廊上,可以看見心電監護儀上的一起一伏,卻聽不見半點響聲。小豪站在房間里忙活,把隔日的食物換上新的,到了駱林這邊便成了無聲的默劇。真是出色的隔音效果,直讓駱林覺得自己站在了另一個世界,變成了一個聾子般的旁觀者。透過駱林的視角看過去,病床上的段非失去了一切的表情,眉毛不再是蹙著,嘴角也是平直的樣子。原本那令人悚然心驚的執念也早就沒了影子,大概是和段非的生氣一起消失在了什么地方。像是這場車禍把段非內在的情緒性格全部都掏空了一般,段非的臉龐沒有透露出任何信息——沒有安詳的睡眠,沒有關于疼痛的暗示。他像是一個剛剛死去的人一般,只是安靜地躺在那張白色的床上。駱林面對著這樣的段非,發現自己沒有辦法喚起任何對立的情緒。畢竟面對這樣的段非,他的所有對抗和防御都沒有了意義。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