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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林嘆了口氣,指了指自己的柜子:“第二個抽屜里,有你可以用的藥?!?/br>然后駱林想了想,垂下眼睛微微笑了一下:“其實也有過一次。我想過,和你試試看會是怎樣的。想著怎樣在訓練營之后再和你聯系,也計算過和你一起工作碰面的機會……但是那太不現實了。我是真的老了,沒有任性的資本了。我輸不起了?!?/br>“謝謝你能喜歡我,我覺得,很感動?!?/br>“……晚安?!弊詈篑樍诌@么說。……這屋子里大多數人都睡了。駱林想了想,準備順著樓梯,向著頂樓的天臺去了。他的步伐很輕,偶爾路過那少數一兩個還亮著燈的臥室,也不會被人察覺。樓梯旁邊緊挨著的是一間狹小的單人臥室,門開了不寬一條縫。那應該是科林的房間——如他所愿,第三周起,他終于住進了一個安全的,晚上見不到同性戀的好地方。但是今晚,房間里有兩個人談話的聲音。駱林只聽見了寥寥數句。先是科林問:“為什么你今天那么做?”然后是一個帶著輕松笑意的聲音:“……因為我想看你窘迫的臉,很好笑?!?/br>——那是埃德蒙??怂?。科林繼續問道:“那你為什么不吻上來,就像那群家伙期待的一樣?我以為……”埃德蒙說:“……因為你不喜歡。我不會背叛你……”最后一句是埃德蒙調侃似地結句:“……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啊?!?/br>……駱林踩著門縫下瀉出的橙色的光芒,繼續行走著。……天臺上并不如駱林所想,只有他一個人。單親爸爸肖恩坐在天臺的欄桿邊上,身上裹著一個看起來很是暖和的厚實大毯子,脖頸微縮著,正愜意的呷著脾酒……他的腳邊是不少的一堆空罐。聽到輕聲的腳步聲,肖恩側過頭去看向駱林,笑了:“來一罐嗎?味道好極了?!?/br>駱林驀然想起上次令人不快的醉酒事件,搖了搖頭。肖恩聳了聳肩:“那就算了,真可惜……啊,你坐到我身邊來吧。毯子分你一半,很舒服的?!?/br>駱林遲疑了一下,然后真的坐了過去。……果真很暖和。雪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停的。墨藍色的天空之上,是清晰可見的明星。駱林看著這副景象,緩緩地長出了一口氣。他不說話,肖恩也不開腔,只聽見后者吞咽酒液的聲音。這樣的靜寂持續了很久。然后他們聽見樓下的雪地上,驀然響起了一聲憤怒的叫喊:“去死吧,別把我當成你女朋友的替身!”這是薩沙的聲音……駱林尷尬的轉過頭去,卻看見肖恩正津津有味的注視的當下故事的發生——薩沙一路的從屋子里跑出來,邊跑邊大聲的詛咒著什么人……大概是吧,因為除了剛剛一句是英語,接下來的那些語言駱林和肖恩都聽不懂。接下來他們看見,在薩沙身后,只穿了一件單衣單褲的西斯塔科維奇追了出來。他在喊:“算我錯了薩沙,但是不要邊回頭邊跑步,你會摔倒的!”“你以為我會聽你的嗎?你是這么想的嗎?你錯了!我警告你西斯塔科維奇,我這輩子都不會再栽在你手上了!下地獄去吧你這個死直男??!我真是……嗚??!”薩沙還沒說完就一個倒栽蔥撲倒在了雪地上。一身白色連頭發都是銀色的薩沙,瞬時就像被雪吞沒了一樣。天臺上,駱林聽見肖恩毫不掩飾的“撲哧”笑出聲來。而雪地上,是圍著長長的紅圍巾的西斯塔科維奇連忙的趕到——“起來,薩沙,別這樣趴著……”薩沙沒有動。西斯塔科維奇只好彎下腰來去扶他。肖恩饒有趣味的哼了一聲,瞇著眼似乎想更看清楚下面的情景——駱林的眼神卻是很好的。他似乎看到薩沙在哭。——薩沙跪在雪地里,他在哭。西斯塔科維奇似乎是說了句“起來吧”,然后薩沙忽然帶著哭腔大叫起來:“西斯塔科維奇,你下!地!獄!去!吧!你能不能不把我當成你女朋友??!你能不能不叫我瓦尼婭?。?!……”然后薩沙的聲音漸漸地小下去,他一邊抽泣,一邊頭也低下去:“……你怎么能這么對我啊……你怎么可以這樣……”……那模樣真是委屈可憐得要命,根本和薩沙平日里的面貌不同。駱林有種窺見別人隱私的尷尬感,想了想這一晚上自己所見所感的這一切,連感慨都要不夠用。西斯塔科維奇似乎是愣了一下,然后說了一句:“那我就不那么做了。我們回去吧?!?/br>說著要把自己的紅圍巾摘給薩沙戴——結果被摔回到了臉上。西斯塔科維奇為難的撓了撓頭,接著道:“真的得回去了。我的腳已經感覺不到東西了?;厝グ?,拜托……是我錯了。你看,我也懲罰自己了?!?/br>駱林和肖恩并不知道他們說了什么,卻遠遠地看見西斯塔科維奇自雪地里把腳抬了起來。肖恩頗有趣味的哼了一聲:“他在秀他穿了一雙粉紅色的鞋?”駱林輕聲回答道:“……那是他光著的腳?!?/br>天臺下面的薩沙也是呆住的樣子,似乎沒想到這個男人會連鞋也不穿就追出來。結果竟然是他自己乖乖的從雪地里爬起來,擦干眼淚,拍了拍衣服,跟在西斯塔科維奇身后走了回去——那長長的紅圍巾也被裹在了他的頸間,顯得很好看。肖恩心滿意足的喝掉手上的那罐東西,愉快到:“真是一個圓滿的愛情故事啊?!?/br>駱林沒有辦法,看著他自得其樂的臉,也跟著笑起來。……那天晚上駱林幾乎沒睡覺。在這個動蕩的圣誕節夜晚,駱林從疲乏至極的狀態硬生生的被掰回到了清醒的狀態。他和肖恩一直在天臺上坐到了天亮。黎明時肖恩有些犯困,絮絮叨叨的,竟然給駱林講完了自己的故事。肖恩是單身爸爸,這一點駱林也聽說了。這樣的事情在西方國家并不少見,但是究竟是怎樣的起因和經過,駱林卻沒有設想過。“很多年以前,我愛上了我女兒的mama——結果她死了。上帝啊。我哭了好幾場,然后歷盡艱辛的愛上了她的兄弟?!?/br>“然后四年之后,他也死了?!?/br>“我一直想這是不是因為我身上有什么詛咒,后來才發現那是該死的家族遺傳病?!?/br>“現在他們跟我說,我的女兒活不過十二歲?!?/br>“……不過,我不相信就是了。他們都是胡扯。我保護不了前兩個,第三個總是可以的?!?/br>“該死的……天文局的人都是些白癡嗎?我等了一晚上能許愿的流星,結果什么也沒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