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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罷也罷,時尚界十男九彎,他們家當初既然支持何式微入行,就應該做好這個心里準備。駱林這個時候卻全無張奕杉那般胡思亂想的心情。他額邊的血管都要開始跳。……段非不會接受他,他是一早知道的。段非會生氣,他也是一早知道的。甚至段非趕他出來,他也覺得潛意識里有了準備。他只是納悶自己明明都知道,怎么還會覺得疼。駱林明白自己是個大男人,不應該這么沒膽量尊嚴。這回被趕出來,他也實際上松了口氣。被發現,便自然不用再苦心藏著了。推平了過去再重新開始,也許是件好事。走出這個地方的時候他沒覺得多難受。樣子也平和淡然。不過是因為他沒想到自己會再回來……而且是這么快的就再回來。此時車子已經停穩了,駱林看著這停車的地方,心里幾乎都絕望了。何式微和張奕杉從后備箱里取了先前采購的東西往宅子里送,招呼著駱林快點下車。駱林看了看自己今后要住的房子,干脆苦笑出聲。這房子原先住著一個四口之家,屋主人姓許,和駱林關系很好。年前的時候許太太還向他打過招呼,說要移民海外,房子也該賣了。駱林怎么也想不到,他要住的,竟然是這許家人走后空置了半年的別墅。他對這房子熟悉的很。因為他原本所在的段宅,就斜對著這戶人家。兩戶人家的大門所開,相距不過十米。駱林頭腦一片空白,還是何式微扶著他出的車門。后者見他腦門上全是細汗,忙壓低了聲音輕輕問他:“坐車不舒服?”何式微靠得近了,駱林猛的反應過來,向后掙去。他只覺得自己失禮,卻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他四下的看了看,幸運的沒發現什么走動著的熟人,最重要的是段宅那里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他于是疾步的往房前門廊走去,好不狼狽。而在斜對面的段宅里,段非正站在客臥的窗前。厚實的窗簾已經合上,段非從那布料的縫隙之間望著視野里所見的那幕。管家李曉羽正低著頭在旁聽候著,忽然聽見了布料碎裂材料崩塌的聲音。驚恐著抬頭一看,卻見著少爺正面色鐵青的往下扯那深朱紅色的窗簾,一并把掛窗簾的木環木夾也扯了下來。段非的胸膛一起一伏,卻沒什么喘息的聲音。李曉羽看見段非抱著那團破布破木向自己走來,心想這下要壞,保不準會挨一頓打——段非卻只把那團廢物堆到他懷里,沉聲道:“把這些拿去喂狗?!?/br>……拿窗簾去喂狗……李曉羽覺得這是在是個沒邏輯的事兒,但還是笑語盈盈神態自若的應了一聲。段非略一沉吟,又道:“從明天起我都住這了。你把這地方按我原來房間的樣子收拾好?!?/br>“是?!?/br>“……還有你明天到民政局把名字改了,以后就叫李大宇?!?/br>“是?!?/br>今天的李曉羽明天的李大宇繼續在心中無語凝噎,抱著團布退下去喂狗了。現在剛好到了飯點,樓下隱隱地飄來了些甜膩的香氣。段非走下樓梯,跟廚娘招呼了一聲,讓她送一份蘋果醬咖喱到對面的那家人那里去。菲傭反應過來是來了新鄰居,問他:送多少分量?段非將她狠狠罵了一頓,說她不花錢自然愿意浪費自己家的糧食,送一人份當然就夠了。今天是段老爺再次不回家的一天。段非想,自家老爹要是知道了自己開掉了駱林,說不定還會認真的發一次火。他推開駱林原先住的房間的門,見著一室整潔,忽然覺得胸口莫名的悶痛。他段家人十年來給駱林送過的擺設日用,駱林竟然一件都沒有帶走。他隨手拿起一件天鵝擺設,是段夫人當年送駱林的施華洛世奇真品。雖說這東西不是真的水晶,但也肯定是值錢的。段非冷哼一聲,將天鵝扔在了床上。此外,儲物盒,筆筒,簡易書架,幾本書……他看見書桌上上的一角擺著一只不起眼的,紅色的泥塑小動物。段非覺得眼熟,過了很久才想起來,這是初中時勞技課上自己做壞的東西,隨手就丟給了駱林,沒想到竟然被收到現在。但是段非想了想,忽然就又怒不可遏了起來,抓著那泥塑就狠狠的往地上摔了過去。“你他媽的留了八九年的東西……到最后竟然還不帶走……這他媽的可是我留給你的東西……”段非經常發火,但真正像現在這么生氣的時候也不算多。他心里憋悶,干脆一屁股坐在床上,卻忘了他在那兒扔了一只天鵝,立馬又被刺得站起來。他簡直就要氣爆了,想兩手一揮把駱林桌上的東西都掃下去,但是鬼使神差的,他的目光落在一本皮革筆記本上,忽然就停了手。那是本棕色的,及其厚實的大十六開筆記本。它原本壓在幾本舊書下面,在段非一通發作之后,便悄然露了出來。它的封面上印了金燦燦的“記事薄”三個字,是段非最瞧不起的那種土氣本子。這筆記本似乎是有了很久的年頭,紙頁都顯得泛黃松垮,中間似乎還夾了許多零散的東西在里面。段非原本沒有窺人隱私的興趣,但是他實在按捺不住突如其來的好奇心,干脆把本子攤開了看。扉頁上是一行極其難看的字,連筆劃都有些是錯的。那行字不是什么格言警句,而是歪歪扭扭的:“這是駱林的本子”。“媽了個巴子才沒人會和你搶本子呢,寫的這么清楚?!倍畏呛吡艘宦?,臉上帶了點笑意。但是翻到下一頁,他這點笑意馬上就魂飛魄散了。駱林十年前的字寫得異??膳?,但是也寫得異常大,所以段非還是能夠一眼就看了清楚。“今天,我工作了。披少爺咬了,也披他親了。我想我ting喜歡他的。他ting好?!?/br>現在段非的心思不可能放在“哎喲怎么駱林還會寫拼音和錯別字”這件事上面,而是死死地盯著那“被(其實原文是披)他親了”四個字,似乎是想把那行字盯得消失了。他親過駱林?!還是在十年前?!什么鬼?!自己的初吻難道是給的那個老同性戀?騙鬼??!段非猛的合上了本子,心臟一陣狂跳之后,再次打開了本子,刷刷刷從最后一頁開始倒著翻,只想看最近一次記錄是什么時候。“六月一日。昨天晚上,少爺說要趕我走。也是,留我這么個人在身邊,以后肯定還會覺得別扭。難過自然是有的,但是也算是解脫了。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再找到這么好的人家?!?/br>“祝少爺兒童節快樂。今后估計再也見不到面了吧?!?/br>這么寥寥的一段話,真是今天早上駱林留下來的。三十歲的男人手書整齊而秀麗,筆鋒卻透著果斷和利落,和十年前的筆跡完全不可同日而語。段非伸手去摸那黑色的筆跡,先是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