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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下了床,拉住沈鏡庭的袖子:“你告訴我?!?/br>沈鏡庭眉頭微皺,欲言又止。文煊軟語哀求道:“算我求你了,告訴我?!?/br>“還不是你在臨州的那個相好鬧出來的?!鄙蜱R庭長嘆一聲,勸導他說:“九郎,此事涉及家國的安危,你就是再喜歡賀雪青,也該懂事些,別讓我與哥哥為難?!?/br>“你是說他……”文煊甚至不敢把那兩字說出來,害怕說出來的話會成真,極力否認道:“不,不可能!阿烈不會的!”沈鏡庭把文煊的驚慌失措看在眼里,沉沉的目色中藏著不豫?!暗厣蠜?,你先回床上去?!?/br>文煊見沈鏡庭顧左右而言他,更加不安,急出了哭音:“一定是誤會……你能不能放過他,求求你?!?/br>沈鏡庭嗤笑道:“求我有什么用?你不如去求哥哥?!?/br>“他不會聽我的?!碧崞饝B度冷硬的攝政王,文煊絕望又沮喪,他只能低聲下氣地懇求沈鏡庭:“我求你,讓我見阿烈一面,我一定好好和他說,他不會冒天下之大不韙……”“你怎么如此天真?!鄙蜱R庭冷笑?!叭缃駠鴰煻疾辉僮o著賀雪青,你可知現在向臨州出兵,幾日便攻得下那三十座城池?!?/br>“不要!”沈鏡庭的話像一記重雷炸響在文煊頭上,砸得他頭暈目眩,腳下不穩跌倒在地上,猶自拉著沈鏡庭的衣擺喃喃道:“不要那樣……”沈鏡庭蹲下身一語不發地平視著文煊,他已經哭了出來,臉頰上掛著兩痕水跡,漂亮的五官皺成一團,像只被欺負狠了的小兔子。文煊捂著眼睛止不住啜泣了幾聲,忽而想起了什么,像抓住救命稻草的溺水者般抬起頭:“是不是我、我再懷上孩子就可以了?!?/br>沈鏡庭波瀾不驚地看著他,絲毫不為所動。“我可以,我愿意的?!蔽撵拥穆曇舭?,卑微地祈求著:“我留在京城,哪都不去了……只要讓我見他一面?!?/br>“看在太子的份上……求你?!?/br>他不提太子還好,沈鏡庭一聽立刻神情如霜,冷漠地詰問道:“太子?”他的語氣一轉,將刻薄模仿得惟妙惟肖:“不是因jian成孕么?”文煊沒想到他會拿這個來為難自己,為自己當時的口不擇言悔恨不已,連忙否認道:“不是的,不是?!彼钡醚蹨I像斷了線的珠子往下落,在眼眶里糊成了一團,還想刻意地討好沈鏡庭來彌補當初的失言:“是你和我的孩子,以后,以后我會好好在宮里……”他說不出來了,文煊想象不出沒有阿烈的來日,他想,若是攝政王真的發兵討伐臨州,那還能有什么以后?“從前我待你不好,強迫于你,你惱我是應該的?!鄙蜱R庭被文煊示弱弄得心煩意亂,本來還有許多嘲弄他的話也盡咽了回去,重新心平氣和起來。他把文煊額前的碎發攏到耳后,循循誘導:“我依了你這回,你還恨我嗎?”文煊打著哭嗝,抽泣著不假思索地說:“不、不恨了?!?/br>“當真?”沈鏡庭想笑,卻提醒自己不能功虧一簣,只得咬著牙忍著,看著文煊可憐兮兮地保證說:“真的……”“那你不許反悔?!鄙蜱R庭壓不住喜色,一把擁住文煊:“我們倆從今天起就和好了?!?/br>文煊緩緩松了口氣,下巴擱在沈鏡庭的肩膀上,無奈地點了點頭。聆音閣中,沈鏡庭口中那個忙于軍機的攝政王正臨于露臺,手邊的雙魚金盞中盛著新釀的秋露白。夜風拂過,白紗帳搖曳如影,盞底的雙魚也活過來似的擺動尾鰭,在清澈的酒液中暢游。沈鏡庭穿過重重帷幔,對著攝政王寂寥的背影喚道:“哥哥?!?/br>“你去看過他了?”攝政王端起酒杯,仰起頭滿飲一盞,復又斟滿了,遞到沈鏡庭手里?!八袥]有求你?!?/br>沈鏡庭接過金盞,在遠處樂府傳來的絲竹聲中低聲說:“哥哥,別再捉弄文煊了?!?/br>“看你沒出息的樣子,心疼?”攝政王倨傲地揚著頭,“是不是他哭幾聲撒個嬌,你就心軟了?!?/br>他見沈鏡庭一言不發地默認,有些怒其不爭,提醒他:“你要想清楚,今天讓了他,他轉頭就會和你翻臉?!蔽撵舆@樣的人,不讓他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痛,又怎么會乖乖聽話。“那我也不想看到他這般失魂落魄?!鄙蜱R庭沮喪極了:“哥哥,他的身子本來就弱,不要折騰了?!?/br>“也罷?!鄙蜱R麟悵然喟嘆,將金樽中的酒液一飲而盡?!鞍舸蝤x鴦的事我已經做夠,你想怎樣就怎樣吧?!?/br>一曲唱罷,樂伎們又奏起新排的鳳求凰,沈鏡麟應和著曲子打起了拍子,聽年輕的歌伎用低柔婉轉的嗓音咿咿呀呀地唱道:“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和好了?我愚蠢的歐豆豆喲,你和九郎就沒好過呀☆、第二十七章對影成歡(結局)沈鏡庭在攝政王跟前的分量果然深重,沒過多久,攝政王便松口,下旨從此允許賀雪青留駐在京師的府邸。然而冬去春來,文煊掰著手數著日子,始終沒有盼到賀雪青來京城。沈鏡庭那個煩人精說賀雪青是怕攝政王會將他扣在京師發落問罪才不敢來。文煊不相信他,氣得用火銃把沈鏡庭的后背砸得烏青,心里卻覺得他說得有道理。他想同賀雪青在一起,更想他平安無事。聚是憂,離亦是憂,文煊就這么滿懷憂慮地過了中秋,適逢皇帝的身體稍稍好轉了些,這一年的圣壽節便辦得格外熱鬧。傍晚宮中在午門設宴,邀了眾臣與宗室同樂。文煊這個太子少傅如今也身居高位,加上些不可告人的裙帶關系,就落坐于攝政王的下首。沈鏡庭帶了他的王妃入宮赴宴,不遠處,文芳儀艷妝麗服,舉杯遙敬文煊。她眼里亮晶晶的,臉頰紅潤如脂,看起來日子過得很順心。文煊看見這個傻丫頭就心塞,卻不能透露出半點苦澀之意,只得朝她微笑示意,舉起杯一飲而盡。入口卻沒有預料中辛辣的酒氣,滿是柔和清甜,文煊回過味兒來,發現他的酒杯里盛的是木樨花露。這么好的夜晚卻不能借酒澆愁,文煊不甘心的招手呼喚侍立一旁的宮女,想要她換上酒來,這時攝政王的聲音斜插過來:“太醫說你大概有了身孕,不能飲酒?!?/br>文煊驟然坐直了身體,瞪大了眼睛:“什么?!”他頓時渾身都不自在了:“什么時候……”沈鏡麟目不斜視,咽下杯中的桂花酒,淡然道:“上次請平安脈的時候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