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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道:怎的這么長時間還不松嘴,這星辰鯉竟是不會缺水而窒亡的嗎? 帝君莞爾,自橋上踱下去走近與那星辰鯉大眼蹬小眼的春春,指尖濃郁靈氣一閃覆裹住星辰鯉將其托回了池中,低頭持起果真被星辰鯉細碎的一排牙咬出血來的蔥白小指,指腹攜著溫暖白光慢慢地為她傷處摩挲,眉眼細致又認真,口中卻打趣春春道:“星辰鯉禁不得逗,你在池邊耍了它們一下午,它們自是記在心上。再者你身上靈力充裕,喝了你的血便夠它們提前數月凝成星辰丹,離修得仙根便更進了一步?!?/br> “唔,我的血對它們就這么有用吶?”春春偏過腦袋望著躲進縱橫交錯的蓮根里轉眼不見了身形的星辰鯉,淺藍的眸子漫上幾分好奇,忽而扭頭對著帝君道,“那先前它朝我身上吐的那口氣豈不是害它修為倒退了一步?” 剛來九幽殿那會兒,有一尾被她壓在身下捉弄的星辰鯉可不是情急之下朝她吐出了一口氣,那氣助她化了片刻人形,對那條星辰鯉來說卻恰恰相反。 “現在才想起來當初欺負星辰鯉的事了?被你那么壓在身下當然是保命要緊,情急之下吐出星辰之氣也不為怪,”帝君看她一眼,涼涼的指腹依舊摩挲著她的食指,“說不準,咬你的這條星辰鯉便是當日受你施壓之刑的那條?!?/br> “咳…往事不必再提?!贝捍貉诿娑汩_帝君促狹的目光,嘗試著將手抽回來卻被帝君牢牢地捏了住。 “春春,嫁與本君吧?!?/br> 帝君眸底溫情欣盛,明晰清潤的聲音就著他身后頃刻鋪開的云影天光撲簌簌地望進了眼里激起心湖中層層疊疊的漣漪。 最是一腔深情惹意濃,偏帝君鎖著她的眸子幻出了真容誘著她,而她又是個受不起美-色-誘-引的,以至后來她是怎么被帝君哄進棲梧宮紅著一張臉應下他的,她都已記不太清了。而后第二天起了身,整個九幽殿火火紅紅的一片掛滿了紅綢,漫天蔽日張燈結彩的喜慶看得她直以為帝君換了口味,問過四衛后方知,帝君要大婚了。 據說是在十日后。 這下春春完全想起來那日傍晚時候被帝君騙著哄著允了他嫁他一事,呼哧呼哧地跑到九幽大殿瞧見手持朱批端正坐在書案后的帝君,遂臉色通紅地一股腦兒奔到書案前,與帝君聞聲抬起的眸子撞了個正著。 “怎了?”她聽見帝君一如往常的聲音響起,反而躊躇猶豫不知該問什么了。 問什么呢,她不是也歡喜帝君的么。就這么嫁給他好像太突然了些,突然到不知所措,可仔細一合計,大抵沒有什么好準備的了。 帝君放下手中朱批,語帶笑意,“怎么,昨晚剛才答應本君的話睡了一夜便要回收了么?” 春春低頭看著鞋尖,聲音幾不可聞,“才,才不是?!?/br> “那是為何?”帝君起身繞過桌案靠近她身邊,溫熱的氣息竄上面頰,“難道春春覺得時日太長想要迫不及待嫁與本君了?” 春春面上一熱連忙推開帝君落荒而逃,逃到門口聽聞帝君的低笑聲自身后傳來,腳下一崴一頭撞上迎面而來的謝零,捂著額頭繞開謝零飛也似的又跑開了。 事實上,內心若是記掛著一個日子時間長了,那個日子便會來得格外晚。大婚當日天還烏漆抹黑的時候,她正睡得香甜就被人一把從被窩里拽了出來,睜開眼才看清來人是許久未見的而溪,當下小臉一皺脫口便道:“你個小破溪好幾日的不見人影,這會兒子不睡覺的做什么來找我?” 自魔界回來修養好身子以后她便上了好幾趟南華山,回回去回回而溪不在。如今倒好,自個兒找上門來了,還專門挑個折磨人的時辰。 而溪看著一臉睡眼惺忪還不忘頂嘴的灼光幾乎失笑,三下兩下將灼光的衣服扒了個干凈。光溜著身子觸到錦被的灼光一下清醒了許多,忽地一下抓過錦被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淺藍色的眸子寫滿了不可思議,“而溪,你什么時候又多了這個癖好了!” 而溪額頭黑線密布,指了指不遠處屏風上掛著的一件云錦料的大紅喜服,道:“瞧你這記性,今日可是你與那九幽帝君的大婚之日,還不起身梳妝打扮是想在眾仙家面前出丑嗎?還是說你根本就不想嫁給九幽帝君?” 這話也只逞逞口舌之快罷了。早在旬日前九重天上大大小小的仙君仙子皆已收到了九幽帝君大婚的喜帖,木已成舟要退退不得。她私心里總希望灼光與那北海太子在一起,畢竟北海太子對灼光也不是沒有意思,再說那九幽帝君,從一開始就與她搶灼光,她不喜歡。 可灼光喜歡得緊,她又有什么辦法,只能恨恨地咽下那口氣連人帶物地打包好給乖乖送上去。 被她這么說了幾句,灼光當真拎清了輕重緩急由著她擺弄,等到天剛擦亮的時候,一切都已就緒。 鏡中人上了淡妝,螓首蛾眉碧玉成妝,黛色正好。 外頭已敲鑼打鼓地開始了。 而溪為她落了蓋頭攙著她出了棲梧宮,耳邊鑼鼓聲聲聲不息纏繞耳中,腳下是殷紅如火的紅妝。 走過很長的一段路以后,而溪將她交給了帝君。紅蓋頭外那人輪廓依稀可見,隔著鮫綃的紅布她都能描出他的眉眼來。 鼓聲震天,這段長達好幾十個尾鳶池的路終于在帝君的陪伴下走到了盡處。耳中傳來凌越仙君繁冗的誓詞,而后在凌越仙君的尾音落處,帝君揭開了她的蓋頭。 四目相對不過幾剎,臺下便有亂入的咳聲攪擾了二人的凝視。春春偏過腦袋朝著聲音來處看去,就見站在人群堆里的魏書離吊兒郎當的一副樣子,身旁的魏書榮扯了扯他的袖子給了他一個類似于警告的眼神,魏書離卻是輕哼了聲繼而乖巧地站在原處了。 春春不由抿唇一笑。視線越過魏書離他們一一掃過臺下溫潤的凌均太子、掩袖輕咳的天族太子,以及他肩上那只三耳疬貓、當日在日月森林匆匆一見的少年、噙著欣慰笑意的而溪、坐在仙車上近日才晉升的旋明星君,還有眾多眼生的仙家,最后看向高臺之上一本正經的凌越仙君。 先前凈顧著喝而溪挖來的酒了,竟不知凌越仙君的正當職業乃是司儀一職。 可這漫天祝福中,還差一人,他沒有來。 高臺之上,小小一只的戌炎捧著手中香石竹與身旁的倩倩道:“要不得,我們也辦一場盛世婚禮?” 倩倩哼唧一聲撇過頭去,“才不。就你那長不大的身子,姑奶奶丟不起那個人?!?/br> 戌炎面色一沉,余光看見在前頭向他示意的帝君,暫且先將這一筆記在心中,帶著倩倩加快了步伐走向一身紅衣的春春。 兩只小小獸捧著兩束香石竹吭哧吭哧一步一步踏上了紅妝萬里的高臺,將爪子里的花送到春春手中安靜地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