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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了。據說新娘的名字正是緲緲,她爹四處尋找,最后在自家的枯井邊上,找到了一雙繡花鞋,之后她爹就瘋了?!?/br>半楓追問:“瘋了?莫不是緲緲跳井了?”黑衣人輕輕“嗯”了一聲。半楓覺得奇怪極了,又道:“她為什么跳井?難道是被逼婚的?”“并非如此。她跳井是因為她娘。她娘名喚紅鯉,在嫁給她爹之前是花竹居的當家花魁,后來從良嫁給緲緲的爹。娶青樓的姑娘難免落人口實,緲緲的爹從外頭聽了一些閑言碎語,對紅鯉起疑心,夫妻二人經常爭吵不休,在緲緲五歲之時,他失手將紅鯉推入井中。他隱瞞實情,將井口封住,佯作枯井,并對外稱紅鯉失蹤。這件事之后的第三天,緲緲忽然害了病,大夫怎么都治不好,他請了道士作法,將枯井封印,之后緲緲的病才漸漸好轉,”黑衣人道,“緲緲出嫁時,不知為何封印解開了,紅鯉無端慘死井中,多年不見天日,怨氣自然極重,緲緲被怨氣影響跳了井?!?/br>半楓望了一眼地上的繡花鞋,上面的紅鯉魚精妙玲瓏,宛若在游動。金蕊笑了一聲,半楓只看了他一眼,便忽然警覺起來:“等等。你是如何知道的?”黑衣人似乎早就料到了他的反應,表現得異常從容:“實不相瞞,在下捕風使千風,素來喜好搜集各地奇聞趣事,方才所言,一半是道聽途說,一半是自己瞎猜的,隨意聽聽就好,不必當真?!?/br>半楓仍有疑慮:“方才見你二人在水上相斗,敢問你們有何恩怨?”千風道:“我受人追殺至此,承蒙各位相救,才僥幸茍活?!?/br>這番說辭頗為可信,捕風使并非是個討喜的行當,總有一部分人對其深惡痛疾,而且這部分人權勢往往相當之大,知道得越多越遭人記恨,因此受人追殺幾乎是成為知名捕風使的必由之路。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捕風使不得入神曲。但這規矩在十年前被人給破了,此人乃名副其實的捕風使第一人,名喚千里明。據傳言,此人于方圓千里之內,事無巨細,明察秋毫。這千風斯斯文文有問必答,且一副身子不怕影子斜的模樣,半楓姑且相信他是個老實人,見他傷勢頗重,便取出一瓶傷藥遞給他。對方遲疑了一下,似乎在想要如何拒絕他,才開口說了句“不必”,半楓便強硬地將藥塞到他手里。他明顯一驚,看上去慌張而無措,活像是狼xue里瑟瑟發抖的小白兔。半楓受到了莫大的傷害,明明在做好事,他怎么有種化身無賴潑皮欺侮良家小媳婦的感覺?也罷,他順勢裝出一副惡霸的神情,用惡狠狠的語氣道:“怎么?想要我親自給你擦不成?”此話一出,立刻遭了金蕊的一記嘲諷之眼。不過話雖粗卻有效,千風顯然是大受觸動,立馬收下了藥,戰戰兢兢地向他表達謝意以及那委婉卻強烈的拒絕之意。千風換藥時,半楓非常識好歹,自己到船頭上去站著了,縱然沒有親眼見到那些傷口,他也也知道情況很嚴重,只是他沒想到竟然嚴重到后來的幾天,千風一直虛弱地躺著,起身都難。半楓揪著這件事好生數落了他一回,以長輩的姿態說他“都傷成這樣了還說什么不必擦藥,年輕人學什么不好,偏要像個傻子似的充英雄學逞強”。千風低眉順眼地聽他數落完,不氣不惱的。盯著他黑斗篷之下晦暗不清的臉,半楓莫名地著了惱,忍不住說了一句:“跟小啞巴似的,真是無趣?!?/br>他說這句話的意思原本是想刺激千風一下,讓他搭理搭理自己,不料對方依然入定如僧巋然不動。半楓無聊極了,心說這人還真是不好相與。然而他又總愛熱臉貼上冷屁股,自個兒給自個兒找壁碰。每每半楓心里堵得忍無可忍,跑到船篷外頭呼吸新鮮空氣時,千風總是靜默地望著他的背影,抿著唇攥著手,一邊緊繃的身子終于放松下來,另一邊心緒又開始洶涌不寧。直到簾子垂下,將外頭的光亮全然拒之門外,他才逐漸松開了汗涔涔的手。(三十八)五羊晚報:驚夢枯骨誤兩儀1日頭初升時,船終于靠了岸。千風的傷勢并未痊愈,但他自己說已無大礙,堅持要走。半楓思忖片刻決定要一起去五羊,親眼看著千風進醫館。他態度堅決,任千風如何推辭都無用。可是在其余三人上岸后,他正要下船,船卻忽然自己動起來,飛快地將他拖離岸邊。半楓驚了,目瞪口呆地望著岸上三人,這船行進的速度簡直比他自個兒搖櫓還快!岸上金蕊目送他乘舟遠去,睨了邊上的千風一眼。千風恍然未覺般,對二人說:“多謝兩位這幾日來的照顧,自此山高水長,望君珍重?!?/br>見他有分道揚鑣之意,含辭有些猶疑道:“千風施主,你的傷……”千風道:“不礙事?!彼f罷十分有禮地作揖,轉身離去時才走了兩步忽然踉蹌了一下,幸而含辭上前扶住,他又道謝,含辭挽留他,講傷好以后再走也不遲,他沉默了一陣,勉強答應了。比他更勉強的另有其人,自那日夜晚奇遇之后,金蕊與含辭就再沒說過話,而此刻含辭又攙著千風,金蕊心里窩火,一路黑著一張臉,三個人之間氣氛尷尬沉悶。這邊雖然是五羊地界,但是離繁華熱鬧的街市甚遠,放眼望去唯有山石林木、清溪野花,就這樣走了許久,前方忽然傳來一陣敲鑼打鼓的聲音,寂寂山林頓時熱鬧起來。再走一段路,一副喧鬧的景象便闖入眼里:兩隊人馬狹路相逢,一隊載歌載舞,喜氣洋洋,美女如云,蘭花朵朵,擁著一臺五彩鸞車;另一隊哭天搶地,凄凄慘慘,白衣成群,紙錢狂撒,抬著一具漆黑棺木。顯而易見,是辦喜事的撞上了辦喪事的,按照五羊風俗,喪事先行,辦喜事的應當避讓。然而眼下的情況是,這兩隊人馬爭鋒相對,誰都不讓也就罷了,竟然還大張旗鼓地吵起來了!就旁觀者來看,其爭吵之激烈大有擼起袖子干起來的架勢。辦喜事的那隊為首的姑娘捧著一張被裝飾得花里胡哨的畫像,而辦喪事的那隊為首的公子哥兒則端著一塊牌位,二人一邊兇神惡煞地瞪著對方,一邊唾沫橫飛地破口大罵。顯然這是一片沸騰的渾水,蹚不得。誰料金蕊忽然變了臉色,毫無預兆地沖上去,一腳踹飛了那公子哥兒手上的牌位,接著怒不可遏地扣住了對方的脖子。含辭短時間內都沒來得及反應,待他要上前阻止金蕊暴力傷人時,竟聽到那兩人同時發出一聲“怎么是你”。公子哥說完這句話猛然轉向趕過來的含辭,二人目光相觸,他登時睜大了眼睛,將不可置信寫在了臉上,語無倫次地重復了無數個“你”字,始終吐不出別的字兒來。含辭將牌位撿起來,那牌位上面用金漆寫著“蘭蛤蟆之靈位”,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