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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臺上的人點了點頭:“開始吧?!?/br> 試鏡的內容很簡單,只有兩句臺詞。 第一句話:我來了。 第二句話:今晚,我沒打算走。 動作就更簡單了,脫衣服。 然而,越是簡單的動作和臺詞,越能考驗一名演員的潛力,畢竟演技全體現在細節上……更何況是這種特殊的場景。 阿嫣站在臺上沒動。 副導演問:“有問題嗎?” 阿嫣頷首,抬起手指了指上方:“燈太暗了?!?/br> “你說什么?” 阿嫣說:“意境是很朦朧,但我懷疑你們根本看不清細節,眼神和表情就罷了,可為了準備這次試鏡,我很努力的調整身材,你們要看清楚點?!?/br> “……” “……???” 臺下陷入詭異的沉默。 阿嫣以為他們沒聽懂,好心解釋:“燈開亮點?!?/br> 副導演挪動了下僵硬的脖子,看著同樣神色古怪的劉導:“劉導,您看——” 劉導靜了靜,說:“聽她的?!?/br> 于是,燈光稍微調亮了一點。 阿嫣說:“再亮點?!?/br> “……” “再亮點?!?/br> “……?!?/br> 最后,阿嫣不耐煩了,對準工作人員的方向:“為什么這么不上道呢?全往我身上照,快點,別影響我的表演?!?/br> 三分鐘后,總算滿意了。 副導演清了清喉嚨:“行了,開始吧?!?/br> 阿嫣說:“不行?!?/br> 副導演滿頭黑線:“又怎么了?!” 阿嫣說:“我想找個人上來搭戲?!?/br> 副導演無語:“就兩句臺詞,你對著空氣說就好了——林小姐,你如果不想試鏡的話,請不要浪費大家的時間?!?/br> 阿嫣只當沒聽見,不疾不徐地走下階梯,經過幾個人身邊,停在第一排最左側的人前方,微微一笑:“先生,你穿的這么特別,一看就很適合當背景板,來吧,不會耽誤你太久?!?/br> 那人坐著沒動,頭往厚厚的棉襖里縮了縮。 阿嫣看見他的小動作,輕笑了聲,靠近他一步,低語:“小弟弟,幫jiejie一個忙好不好?……不會吃了你的,別怕?!?/br> 呼出的熱氣帶著女人的幽香,拂過他散在耳側的碎發。 少年沒出聲。 阿嫣拉他起來,對他畫風清奇的打扮并不在意,牽著他的袖子,帶他上臺,便把他丟在一邊,轉身看向觀眾席。 這次換劉導開口:“可以開始了?!?/br> 四周靜謐而幽暗。 唯有臺上女人所在的地方,光芒正盛,仿佛匯集了天地間所有的光華,只消一眼,無人能移開目光。 萬眾矚目。 All eyes on me. 阿嫣眼底的霧氣漸漸散開,唇邊溢出一絲笑。 真好。 清秀修長的手指抬至胸口,解開第一顆紐扣,然后是第二顆,第三顆……風衣無聲落在腳邊,長靴掠過盤在地上的衣服,踏出一步。 “我來了?!?/br> 容色稍顯蒼白,聲音微微發顫,那是女人最后的矜持和羞澀,秀美如玉的臉上現出一絲掙扎。 黑眸清亮見底,眸中是堅定不容退縮的光,是撇棄了所有偽裝,掙脫道德枷鎖后,奔放熱情,熾熱燃燒的情意。 透過空氣,那溫度似乎能燒灼到皮膚。 她走向那個穿著棉襖,顯得極為笨拙的身影,聲音放輕:“不是你叫我來的么?” 這句不是臺詞。 但是沒有人出聲,沒有人提醒。 沒有人舍得打斷這一幕。 女人勾起唇,笑了笑,眼里并不是溫暖的笑意,而是決絕的瘋狂,是明知結局必然慘烈也無怨無悔的偏執。 她轉身,頭微微低著,輕聲說:“幫我?!?/br> 配戲的人遲疑很久,終究還是慢慢地抬起手,拉下裙子的拉鏈。 略顯刺耳的響聲停住后,隨之而起的是此起彼伏的吸氣聲、驚嘆聲,就連劉導也不能無動于衷,換了個姿勢坐著,一瞬不瞬地盯著臺上。 裙子無聲落下。 女人的身上,再無任何遮攔。 她對底下發生的一切視若無睹,看也不看一眼,只是盯著那名戴墨鏡口罩的少年,緩緩湊近他,隔著一層口罩,幾乎貼上他的唇。 “今晚,我沒打算走?!?/br> 聲音是壓抑的,克制的。 眼神是火熱又冰冷的,火一樣的顏色是無法克制的愛意,蒼白的冷……則是明知后果依然執迷不悟的悲哀。 黑發散在雪白的肌膚上。 冰與火,力與美。 這是最完美的表演。 劉導倏地站了起來,雙目放光,無暇掩飾激動的神色。 就是這個……這就是他要的,不用幾句話,不用多么扭曲的表情,光是站在那里,就能撐起一個故事的演員。 八年。 當初靈氣十足,干凈得像白紙的小姑娘,沒有讓他失望。 歸來時,依然能帶給他驚喜。 表演結束。 劉導三步并作兩步走上臺階,站在那個始終安靜的男人身邊,眉眼間是欣喜的光彩,也不管旁邊有沒有人在聽,直接說:“你的女主角,看到了嗎?” 程以寒笑了笑,起身離開。 * 阿嫣披上長風衣,照樣把扣子系到最上面的一粒。 青姐急急忙忙跑了過來,面帶喜色:“阿嫣!我剛才一直在看劉導的臉色,這次肯定能行,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風——” 最后一個字及時吞進肚子里,沒說出來。 畢竟,不是哪個女人都喜歡被形容為風sao。 阿嫣笑了笑,不以為意:“我一直這么風sao,幾千幾萬年了,就沒變過?!?/br> 青姐白了她一眼,卻根本忍不住笑意:“如果能順利拿下女主的角色,那真的再好不過了,走吧,我帶你回去?!?/br> 兩人走了幾步,忽聽身后有一道聲音響起:“jiejie?!?/br> 故意拿腔拿調的少年奶音。 阿嫣停下來,唇角上揚,轉身的瞬間,已經遮去笑意,臉上淡淡的,走到少年跟前,問他:“怎么了?” 少年裹緊身上的棉襖,露在外面的一只手極為漂亮,肌膚比女人還要細膩柔嫩,小拇指戴著一只戒指,樣式很奇怪,是一條銀黑相間的蛇,蛇的眼睛用紅色的寶石裝飾,閃著血一樣的光。 他把手伸進口袋里,墨鏡后的眼眸看不清晰,唇齒也被黑色的口罩蓋住,聲音依舊是刻意的天真:“你們大jiejie出門,都不穿內衣的嗎?” 阿嫣笑了笑,抬手放下了他寬大的帽子。 少年的黑發有幾縷挑染成了淡金色,左耳戴著一枚小小的血紅耳釘,像極了戒指上那條蛇的瞳孔。 他其實身形很高,阿嫣穿著高跟鞋,都需要抬頭跟他說話,可不知怎么的,即使看不清楚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