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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乎。我在意的,唯有——” 她站起身,看著籠子里的鸚鵡。 那只鳥很配合地叫了起來:“沉魚落雁!閉月羞花!” 阿嫣抿唇一笑:“……真乖?!?/br> 回頭,看著唐子睿,眼神又趨于平淡:“你的路,你自己走,后果你一力承擔,我不干預?!?/br> * 百樂門來了一位新的歌星。 名字起的很簡單,不是洋氣難記的英文名,也不是花哨的藝名,就只阿嫣兩字,因為過于常見,剛開始,許多客人覺得土氣。 漸漸的,這種話沒人說了。 女郎人美歌甜身段好,往臺上一站便是最耀眼的存在,全身上下最勾人的,要屬那一雙似多情似無情,笑罵皆迷人的眼睛。 多少男人倒在一個不經意的眼神下,從此千金散盡博一笑。 唱完歌,從臺上下來,總有一群男人等著,眾星捧月般圍在女郎身邊,只為了說上一兩句話。 不出兩個月,阿嫣已經坐穩了百樂門頭牌歌星的寶座。 這當然是好的,不過很快,她又有了新的煩惱。 半個月后,就是一年一度的百樂門選美盛會,屆時會由來客投票選出眾望所歸的選美皇后。話是這么說,實際上,比賽開始前,候選人的金主就會開始買票,誰出的錢多,最后贏的便是他捧的人。 比起純粹的選美,更像炫富大賽。 問題來了。 阿嫣記得和唐子明還有三睡,她原本并不著急,一來放長線釣魚,二來沉迷于追逐夢想不可自拔,正因為這樣,她雖然有無數的追隨者,其中不乏有名有姓的商界大亨,卻一直沒有依附任何人。 換句話說,沒金主,沒有真正的后臺。 這樣不好。 老古董好心建議:“宿主,你真想得那什么皇后,可以考慮一下沈景年?!?/br> 阿嫣嘆了口氣:“實不相瞞,他病成那樣,別說采陽補陰,我壓他一下都怕他咳我一身血,到時他真的在我床上咽氣,巡捕房的人來了,不好交代?!?/br> “……” 老古董無語了半天,說:“你的元神尚在,既然能用媚術,也能救人?!?/br> 阿嫣擺了擺手:“他一不是特別好用的鏡子,二不是能說會道的鸚鵡,無緣無故的,我為什么救他?” 老古董問:“那找別人么?” “路是死的,人是活的……”阿嫣想了想,慢悠悠道:“不慌,穩得住?!?/br> * 兩天后,齊正快步走進小客廳,對靠在椅子上讀報紙的男人說:“二爺,阿嫣小姐來了?!?/br> 沈景年翻了一頁報紙,問:“說明來意了么?” 齊正回答:“還不是選美皇后那事?!?/br> 沈景年挑眉,看了看他。 齊正有些無奈,搖了搖頭:“聽人說,最近阿嫣小姐一門心思撲在選美比賽上,歌都不怎么唱了。她認定自己會贏,也不知誰給的信心。上次我去百樂門,還見她追著袁五嚷嚷,說什么等她贏了,不要叫皇后,要叫世界第一美的阿嫣,袁五都沒轍了?!?/br> 沈景年好笑:“艾麗莎背后有吳老板,仙蒂有楚先生捧,她有誰?” 齊正手一攤:“這不來找你了么?” 沈景年又笑了一聲,吩咐:“請進來?!?/br> 沒多久,阿嫣跟著齊正進來了,見到他,叫了一聲‘沈先生’。 沈景年問:“找我有事?” 阿嫣脫下白色的手套,一雙神采煥發的眼睛,透過帽檐垂下的黑紗,望向他:“明人不說暗話,我就直說了。沈先生,這個月百樂門該給我的,你少給一成,請你幫我個忙,替我作中間人,請青幫的鄭老板一道吃飯,介紹我們認識。聽說你同他熟悉,是拜過把子的兄弟?!?/br> 齊正愕然看著她。 沈景年沉默,神色依舊溫和,瞧不出心底的想法,審視了女人一會,徐徐道:“你找靠山,多的是出手闊綽的正經生意人。你偏要認識鄭先生,是嫌命太長,還是過夠了太平安穩的日子,想試試別的?” 阿嫣不甚在意,坦然道:“我就喜歡窮兇極惡,喪盡天良,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使喚起來毫無壓力,無牽無掛,最順手?!?/br> 沈景年扯起唇角:“鄭先生可不是什么亡命徒,他最是惜命,惜自己的命,輕別人的命?!?/br> 阿嫣說:“我也不是特指他……跟你說不明白。沈先生,你意下如何?” 沈景年垂眸,放下報紙,抬起茶杯抿了一口。 沉默片刻,又喝一口。 齊正喉結滾動了下,咽了口唾沫。 ——茶是涼的,二爺都沒感覺么? 最終,沈景年開口:“這個月該分給你的,去掉三成?!?/br> 阿嫣睜大眼睛,駭然道:“沈先生,趁火打劫???” “四成?!?/br> “我就請你介紹我們認識,又不是叫你作媒,就算是說媒的,也沒你這么心黑,收那么多,你最近手頭緊,窮瘋了么——” “六成?!?/br> 阿嫣生氣了,甩掉手套,煩躁道:“算了算了,隨便你。錢財都是身外物,夠用就好,我的世界第一美大獎更要緊?!?/br> 說完,轉身就走。 齊正看著女郎婀娜多姿的背影,又看了看沉默良久,抬手掩去兩聲咳嗽的男人,不敢多話。 沈景年咳嗽了一陣,搖搖頭,輕聲道:“……小瘋子?!?/br> 齊正這才出聲:“二爺,阿嫣小姐不知深淺,鄭先生那樣的人,怎是可以輕易招惹的,我等下去跟她說清楚?!?/br> 沈景年臉上沒什么表情,語氣清清淡淡,莫名有些冷:“她想認識,我成全她?!?/br> ——等到吃了苦頭,知道怕了,自然會哭哭啼啼的跑回來,向他求救。 這后半句,他沒說。 齊正抬起頭,看著早已消失在門口的身影,心里直嘆氣,阿嫣小姐真是個腦子有天坑的,想找個有錢有勢的男人捧,二爺這么大的人坐在這里,她眼瞎看不見,非得異想天開作大死。 真是無知者無畏。 愚蠢的女人。 * 到了說定的日子,出發前,百樂門來了兩位不速之客。 白天,舞廳不開門,那兩個人卻是闖進來的,尤其是走在最前面的男人,昂首闊步進來,一眼看見正在穿紫色絨大衣的女人,臉色登時變了,幾步沖上前,大怒,揚手就想甩出個耳光。 身后,有人淡聲道:“張先生?!?/br> 張浦高舉起的手便停在半空,看了眼站在一邊,神色比平時添了抹寒意的沈景年,這一巴掌到底沒敢打下去。 阿嫣看著他的手抬起又落下,從頭到尾不閃不避,笑了下:“大哥來早了,晚上才開門呢?!?/br> 張浦死死盯住她,額角青筋直跳,嘴唇都在發抖:“真的是你……你、你竟然在這種地方賣唱?我們張家的臉面都被你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