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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嫣看了他一眼:“你若是擔心,珠兒走了,你帶我換個地方就是。至于救兵,那根本用不到,你又困不住我?!?/br> 岳凌霄冷笑。 阿嫣收斂笑意,平靜道:“你殺宮里的侍衛,我不在意。你殺我的人,我記一輩子?!?/br> 對視片刻,岳凌霄面無表情道:“丫鬟走了,誰伺候你?” 阿嫣沒料到他會問這個,怔了怔,脫口而出:“你啊?!?/br> 他低哼一聲。 阿嫣瞧了他一會,挑眉道:“你臉紅什么?” 岳凌霄不搭理。 最后珠兒還是走了。 臨走前,自然免不了威脅發毒誓那一套,后來珠兒放心不下主子,又不肯走了,被阿嫣一句‘出去后別自作聰明,我能自保也能脫身,你去搬救兵,保不準兄長真氣得喪心病狂砍我’給打發了。 這句話,是當著岳凌霄的面說的。 他去而復返,已是深夜。 阿嫣坐在梳妝鏡前,長發披在肩背上,見他回來,回頭看了看。 岳凌霄說了兩個字:“沒殺?!?/br> 阿嫣便繼續梳頭,半晌,喚道:“兄長——” 岳凌霄暴躁的打斷:“閉嘴?!?/br> 不喜歡這稱呼么? 阿嫣揚起眉梢,笑了笑,轉身道:“那個誰——” 岳凌霄正在擦拭佩劍,聞言抬起頭。 阿嫣撲哧一聲笑出來:“兄長聽不慣,那個誰倒聽的順耳,你莫不是傻???”笑了會兒,輕嘆了聲:“……呆子?!?/br> 岳凌霄淡淡道:“你死了出逃的心,從此安守本分,我不會為難你?!?/br> “我安守本分,你也在這荒野山村待上一輩子?” 岳凌霄一愣。 夜色靜謐。 岳凌霄站了起來。 阿嫣等著他過來,把她抱去床上一雪前恥。 可等了大半天,只見他拿起佩劍,冷著一張冰塊臉,轉身走了出去。 幾秒鐘的沉默后,門外傳來咔噠一聲輕響。 他又把門鎖上了。 …… * 現實生活中,阿嫣習慣了禁殿獨居的日子,在這個世界里,自然也不會覺得囚禁生涯太難熬。 只要有鏡子,有梳妝品,最好還有幾套華衣麗服,這就足夠了。 這些馬車里都有。 岳凌霄每天都來,有時是早上,有時是晚上,但沒有一天留宿。 阿嫣不明白他怎么想的。 在資深狐貍精的構想里,一對年齡相當的男女,男的囚禁女的,可以出于很多理由,但所作所為也就那幾件。 可問題是,岳凌霄什么也不干,一點兒也不像原劇本中強取豪奪,殺人放火不眨眼的終極反派。 強取是取了,豪奪也奪了,他卻遲遲沒有作為。 反常的過分。 阿嫣心中有個模糊的猜測。 膽大臉皮厚如她,也有點難以啟齒。 終于有一次,阿嫣問他:“你……不覺得悶嗎?” 岳凌霄反問:“你悶嗎?” 次日,岳凌霄帶來一個小籠子,里面關著一只白兔。 阿嫣問:“給我吃的?” 岳凌霄擰眉:“給你養?!?/br> …… 阿嫣不耐煩拐彎抹角試探了,把籠子放到一邊,無視可憐的小白兔見到獸類天敵,嚇的東躲西藏,走回岳凌霄面前,看住他的眼睛,直截了當:“你是不是不行了?” 岳凌霄怔了怔,不解:“什么?” “下藥那次,你是不是留下什么后遺癥,或者心理陰影,總之不行了?” 岳凌霄總算反應過來。 接著他又開始往外散發寒氣,瞇起眼道:“你再說一遍?!?/br> 阿嫣嘆了口氣:“難怪你口口聲聲要我負責,原來竟是這樣。你早說么,你悶著不說,我也不好幫你。你放心,雖然現在硬不起來,不代表治不了,我知道幾個法子,你可以參考一下——” 岳凌霄唇角勾起,笑意不達眼底,反倒是墨黑陰沉的色澤,漸漸從眼底彌漫開。他放輕聲音,一字字道:“陳嫣,你懂的真多?!?/br> 阿嫣聽出他的諷刺,卻不在乎:“宮廷秘方,你不聽就算了——” 岳凌霄驀地扛起她,走了幾步,又扔到被褥上。 然而……還是沒有下一步動作。 阿嫣的目光默默飄向他腰線以下。 岳凌霄氣的不輕:“你以為我不知道落雨軒的茶不好喝?你以為我閑著沒事都會陪人談些不著邊際的話?你以為其他人對我犯下那等下作之事,還能活著看見明天的太陽?我找你喝茶,陪你說話,殺侍衛劫馬車,帶你來這里,甚至見你悶幫你捉兔子——都是為了什么?” “你喜歡我?!?/br> 依舊那么平靜。 沒有太大的觸動,沒有愧疚,更談不上驚訝。 阿嫣停頓了一會,看著他的眼睛,又道:“可我不喜歡你,總是要回宮的?!?/br> 那一瞬間,岳凌霄眼里結出的嚴冰,寸寸碎裂。 心臟的位置疼痛難忍,可他的腦海卻是那么清醒,冷靜。 早就知道了,不是嗎? 那年寒冬風雪撲面,少女衣衫單薄,面色蒼白,嘴唇都在顫抖,卻那般固執地擋在夫君面前,帶著一往無前的決絕。 陳嫣心里,只會有那一個人。 他閉上眼,輕笑一聲,解下腰間的系帶:“無所謂。留下你的人,也是一樣的?!?/br> 阿嫣非常不識趣地接話:“那你也留不住?!?/br> 岳凌霄脫衣上床,撐起身體,將她困在堅實有力的雙臂之間,冷如霜雪的眼睛,也似被這一方小小天地中的風月所惑,染上熾熱的溫度:“我們試試?!?/br> “想困住我,這是不夠的……”阿嫣纖細的手指卷住他的一縷發,繞了幾圈,微微笑了笑,摟住他的頸項,在他耳邊慢慢的,輕輕的說了幾個字。 他眼中忽有雪亮的光掠過。 不及細想,耳畔傳來柔媚的低笑,女人溫軟如春水的身體纏了上來,用自己的溫度,一點點融化他堅硬的盔甲。 初冬的夜,比盛夏更悶熱。 一室繾綣。 * 夜半時分,岳凌霄醒過一次。 他素來淺眠,身邊有一點動靜就能驚醒,睜眼一看,有只像貍貓的東西一閃而過,飛快躥出門,便沒放在心上。 應該是那只兔子逃出籠子,跑掉了。 可到了早上,他醒來,懷里抱著的女人早已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冰冷的枕頭。 “陳嫣!” 岳凌霄方寸大亂,找了半天,沒見人影。 房里也沒少什么東西,只缺了點銀兩,還有阿嫣最喜歡擺弄的鏡子。 籠子里的兔子不見了。 與他纏綿一夜,相擁而眠的女人也不見了。 他想不出她是怎么跑掉的,但有一點卻能確定。 ——她的去向。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