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

我想了很久，說我沒有啊。

白瑛趴那兒嘆了口氣，說：“你以前有什么事都是找我的，有什么心事都跟我說，有什么麻煩都找我解決，”說著扭頭有氣無力地瞪我一眼，雖然他眼睛遮在陰影里，我并沒有看見那一瞪，但我感覺到了，他說，“你現在什么都找雷汀，喝酒找雷汀，看球都找雷汀，我不能陪你喝酒，不能和你看球嗎？我除了不能幫你剪頭發，我還有什么是不能幫你做的？”

“白瑛，對不起，我找雷汀……”

他又趴回去，擺了擺手：“你別跟我來這套，我不想聽你找雷汀是有什么苦衷，這又不是演什么白癡偶像劇。再說你在我這兒不應該有苦衷?！?/br>
好吧，你都把話說這份上了，我也不想演白癡偶像劇了，我說：“我剛去找雷汀了……”

他嗓子一下就冷了，一副煩躁的口吻：“你又去找他……”

我說：“他說你喜歡我?！?/br>
玻璃棧道上一下就死寂了，只聽見懸崖之巔那股嗚咽的陣陣陰風，云層從星星上淌過，天空黑沉沉的啥都看不見。

一動不動掛那兒的白瑛終于直了直背，他兩只手還緊緊抓著扶欄，身體倒是堅挺地抬了起來，他說：“那又怎樣？”

我張口結舌，我靠白瑛你這臭脾氣我真是五體投地！你喜歡我，這特么叫那又怎樣？！

“我喜歡誰是我的事，”白瑛側頭瞥我，“關你什么事?！?/br>
“怎么不關我的事——”

“關你屁事！”白瑛蠻橫地打斷我，一拳打在玻璃上，“我喜歡一個人誰也不能讓我不喜歡，哪怕是你！”

他今天也……太生猛了一點，我看著他的拳頭，心里像有春雷陣陣，像久旱甘霖，那樣充沛的，讓人戰栗的驚喜！我覺得夜空的云都流走了，星星終于都露了出來，漫天星辰就在我們頭頂。

“誰讓你不喜歡了？”我說，聲音要比他更大，更高，更生猛，“我也喜歡你！我是來跟你說我也喜歡你！你個傻啦吧唧的純24K白癡??！”

他愣了一愣扭頭看向我，生猛的氣勢一下就被我擊弱了，跟個充氣的獅子“砰”的一下在我身前變成了貓，問我：“你說什么？”

我昂首挺胸，說：“我喜歡你。我找雷汀是因為我怕你不喜歡我，一直以來我都在找他訴苦，這算不能對你說的苦衷嗎？”

白瑛眨了一下眼，突然就轉過身去，又掛回欄桿上了，我聽見他“哇”的一聲就……吐了出來。

峽谷放大了他的嘔吐聲，一聲又一聲，綿綿回蕩著。我面無表情地想，我，姜赫，20歲的初戀告白，沒有換來喜歡的人的一個擁抱，一個吻，卻是換來了他真情實感的嘔吐，這真是……

太他媽硬核了吧。

吐夠了他脫力地轉身，背靠著玻璃扶欄，朝我招了招手，說：“姜赫你過來?！?/br>
我從兜里掏出紙巾，趕緊地上前。

他接過紙巾擦了擦嘴，看了看我，最后說：“上來那條路上有一個自動販售機，你去幫我買瓶水來?！?/br>
我哦哦地點頭就要去買水，他又喊住我：“姜赫?！?/br>
我回頭。

“買一瓶礦泉水，然后買你喜歡的柚子味?！?/br>
我不明所以：“那要沒有柚子味就買你喜歡的吧?！?/br>
“我喜不喜歡不重要，沒柚子味你也挑你喜歡的，懂了嗎？”

我心想這種告白的場景你能不能別一副跟我說話都嫌累的樣子。我一頭霧水地下去買水了，販售機那兒有礦泉水也有果汁，我本來覺得他這會兒還是喝礦泉水好，但是他都讓我按自己的口味買了，等會兒我只給他一瓶礦泉水，說不定還得罵我。哎呀搞不懂這人，我就買了一瓶礦泉水和一瓶我常喝的柚子汁。

回來的時候白瑛還虛弱地掛那兒，我說水來了水來了，他接過我買的礦泉水，靠那兒扭了一下，又扭了一下，再扭了一下，撩起眼皮看了看我，我就無言地為他代勞了。蓋子擰開遞給他，他接過來用礦泉水漱口，一口一口往下面吐，我說行了吧，他擺擺手讓我別管他，一瓶礦泉水他差不多吐完了，果然是真潔癖不裝假B。

吐完礦泉水，他又擰開柚子汁默默喝起來，我就順著他的背，像在順貓似的，問：“好點兒了嗎？”

白瑛靠那兒，滿血復活地舔了舔嘴唇，擰好了瓶蓋，沉穩地點點頭：“好了?！?/br>
然后他站直了身子，這次是真的站直了，玉樹臨風一樣筆直，他只有站直了才會比我高那么一點，我說“怎么……”這家伙直接就……

親了過來。

是我喜歡的柚子味……

一開始這個吻還有點虛弱，到后來它就找回了力量，我也一樣，我看見了初露的曙光照亮白瑛的耳廓，就像我們不是站在峽谷深淵上，而是站在無盡的天空中。

這次是真的飛了起來，像云一樣……

抱住他后背的那一刻我偷偷睜開眼睛，發現他也睜開了，那么近地與我親吻對視，我想起好多年前我們還是嬰兒車里的兩只小屁孩，一定是從那個往他嬰兒車里爬的時候我就記住了這雙眼睛，他哭著要我不許不以身相許的時候我又被這雙淚眼汪汪的眼睛打動，要不然為什么我從小被這個人欺負到大都不煩他，我這么不服輸的人，干嘛總是一近距離看見他的眼睛就認輸？

我意識到我真的喜歡他，真的真的喜歡，喜歡這個從出生不久就被上天安排到我身旁的小王子，就是不懂……他怎么也喜歡我呀？好像有點不科學啊……

接完這個吻，我倆一時都有點尬，白瑛挑眉看著我，說怎么了，這個吻接得不滿意??？

我哪兒敢說不滿意啊，都這會兒了，我也該問問清楚了：“那個……你和嚴雪怎么回事??？”

白瑛皺眉：“張思凱和你說的是不是？我本來不想和你說這個的，嚴雪是我爸二婚后的繼女，懂吧，我并不想人家知道我有這么個離婚得來的jiejie，她也不想，除了必要的事我倆平時不怎么聯系。當然了，我爸讓我去接她我也沒辦法。造謠我喜歡她，這些人怎么想的？”

我靠是這樣的嗎？！“那你早說??！害我誤會這么久??！”

“因為你傻啊，我喜歡一個人才不會這么躲躲藏藏的?！?/br>
“是，你喜歡一個人就是拼命地欺負他?！?/br>
他笑著看了我一會兒，問我：“你誤會了多久??？挺嫉妒的吧？”

我心道不妙，照我倆以前比身高的尿性，這會兒肯定要比誰先喜歡上對方，誰先喜歡誰是先輸的那個！我說你不也跑去找雷汀了嗎，雷汀都給錄了音了。

白瑛罕見的一臉菜色，半晌才用比蚊子還小的聲音說：“……所以你什么都聽見了？”

“你說呢？我是你不惜讓雷汀在D市沒得混也要保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