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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切,叫百官有些承受不來。這草根出身,寄人籬下的狀元郎,會是長公主那“死了很多年”的兒子? 不可置信的同時,又有許多人嫉妒的眼紅。長公主是什么身份,她的兒子,又怎么看得上區區狀元郎這個頭銜? 被人嫉妒的當事人秦岳,再大腦緊繃的最后一根弦快要斷裂爆發之時,又即時控制住自己。穩住身子后,伸手想要推開長華長公主。 奈何她抱的太緊,推不開,故而動了動喉嚨之后方道: “想必長公主殿下認錯了,我叫秦岳,父母早逝,奶奶去世之后,是恩師將我撫養成人的,沒有旁的親人,故而著實不是殿下的兒子。 這些都是可以查證的,殿下大可以去查證?!?/br> 對于秦岳這樣的回答,長華哭的更兇了些,摟著秦岳的手仍舊不肯松開: “不是的!不是的!我是娘啊,小岳,我是你娘??!你小時候習字,還是我教你握筆的。這些,你都不記得了嗎? 你與你爹一模一樣的眉眼,你有秋窗易寒圖,你有秦家家傳的玉佩。怎么會錯了!怎么會錯了!” 第67章 冷世歡,你為什么不去死。 因著秦王商戶出身,見過他的人倒是極少數,又因著常年不見早忘了個一干二凈。 如今經長華這么一說,仔細一琢磨后,眾人心里便跟明鏡似的,紛紛上前恭賀長公主找回兒子。再有,便是朝位置不怎么醒目的秦邦投去同情的眼神了。 長華只顧摟著秦岳哭的撕心裂肺,這會子人來賀喜了,倒也稍稍松開了些不曾再摟的那般緊。借著她松手這會兒,秦岳從她快中掙脫出來,與之拉開距離。 接著,便朝一旁看著自己忘了反應的嬤嬤道:“想必殿下是醉了,勞您帶殿下去歇息,醒醒酒,以免再認錯了人?!?/br> 說罷,微微點頭后又從容不迫的回到了自己桌前。不顧齊嘉燁探究的目光,強行按耐住想要拂袖離去的沖動,為自己滿上一杯后一飲而盡。 殿中一時寂靜無聲了起來,眾人皆是屏住呼吸,不可置信望著一派從容的秦岳。長華公主與之相認,可讓他少奮斗多少年便直接封侯拜相,他卻是不肯認的。 那老嬤嬤已是紅了眼,跟長華一樣泣不成聲,壓根兒不記得要攔住失態的長華。目光緊緊追隨著秦岳,喃喃:“小主子...” 長華眼里有悔恨,有詫異,有無措,更多的,卻是痛苦不堪。此時她也顧不得別的,跌跌撞撞撲向秦岳桌前,伸手不顧秦岳阻攔撫上他的臉: “小岳,娘沒有認錯,娘怎么會認錯,你是娘十月懷胎的孩子,娘怎么會認錯?小岳,娘知錯了,娘再不惹你生氣,再不拋棄你了,你原諒娘好不好? 你跟娘回去,你要什么,娘都給你。娘可以現在就跟陛下請命立你為世子,娘可以護著你,娘再不成為你的絆腳石。 只要你跟娘回去,你跟娘回去好不好?娘帶你去宗祠,娘給你正名,娘什么都給你,什么都給你?!?/br> 說到最后,長華已是哽咽的上氣不接下氣,可仍舊趴在秦岳桌前,仍酒水沾了自己的衣裳一大片也無動于衷,還伸手企圖拉起秦岳跟自己走: “小岳,娘的孩子啊,娘這些年每每做夢,夢里全是你。好在你還活著,娘還來得及,娘帶你回家,長公主府里一直都留著你的院子,娘帶你回家?!?/br> 曾幾何時,長華長公主是那般的高高在上,隔著簾子道秦岳這等賤民不配窺見天家人的玉容。而今,卻是卑微的近乎進泥土里,小心翼翼的求著,哄著,像秦岳多看自己一眼。 對此,秦岳嗤之以鼻,心中五味陳雜。他說不上自己是什么樣的心緒,可他著實不愿承認,不愿承認眼前這個女人,是自己的生身母親。秦岳想,大抵他是恨的,傷害了冷世歡的所有人,連帶她以內,他都是恨的。 “殿下,您喝多了。自恩師從醉忘生里將秦岳救走之后,冷府便是秦岳的家,恕秦岳不能同殿下去長公主府了?!?/br> 說罷,抽回自己的手,依舊坐在原處不動彈。眼中除卻平淡,便只剩冷漠。見他如此,長華長公主也不知怎么辦了,只哭著喚道:“小岳...” 眾人正看好戲,這平日里高高在上的長華長公主吃癟可是沒見過的。如今瞧著,像是母子反目,也是新奇。 眾人正看的起勁兒,一聲嬌喝便從長華身后傳了出來,一個小少年開口便直指秦岳: “你太過分了!怎么可以這樣對娘!你不在的這些年,娘一直不曾放棄過尋你,如今娘這么低聲下氣的求你,你還這般咄咄逼人。枉你讀了那么多圣賢書,竟是不曉得如何為人子女嗎!” 眾人見她呵斥秦岳,便曉得是長公主府里那位小郡主了。也不曉得是個什么癖好,竟是喜歡女扮男裝。不過這些大家伙管不著,只顧看戲了。 長華回過頭,制止自己的幼女:“夠了,娘平日里都是怎么教你的?你哥哥好不容易找著了,娘不允許你這般對你哥哥說話!” 這樣的長華長公主是眾人不曾想到的,紛紛驚訝的掉了下巴,只聽那小郡主也帶了哭腔: “我哪里說錯了!娘你一刻不曾忘了哥哥,因著想哥哥還要我女扮男裝,借此在我身上尋哥哥的影子??赡憧纯?,你看看,你這般心心念念的哥哥,他是怎么對你的?!?/br> 長華此刻不覺著秦岳有任何不對,她心里明白,是自己虧欠了這孩子。此刻她只盼能帶他回去好生彌補虧欠了的,也顧不上他是何想法: “師娘不好,娘對不住你哥哥,娘錯了,你不許這般說你哥哥! 小岳,你別怕,娘再不做傷害你的事了。走,娘帶你回家,冷府不是你的家,長公主府才是?!?/br> 長華仍舊固執的扯了秦岳一只手,要帶他走。秦岳被她拖的同時,屁股仍舊不肯挪動,另一只手端的酒水也因長華的用力而近乎撒完了。 便是如此,也不肯起身,更不再說話,面上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衛清平再一旁看的難受,秦岳一向都是好脾氣,不論誰說什么他都應,獨獨今夜,幾次三番的拒絕長公主。 由此可見,他是不愿認長公主不愿到了何種地步。張口想說什么,又說不出個所以然,只一時糾結在了原地。 齊嘉燁眉頭輕攏,瞧著這一幕鬧劇不知在想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