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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久不見,你就是這般待我么?枉我還歡喜能碰著你,覺著這是緣分,哪曉得你竟是這般無情之人?!?/br> 這些話在大街上說出來,未免驚人了些,好在她說的聲音不大,也不曾引起來往行人的注意。 秦岳四下看了看,方皺眉對著慕容巖道:“慕小姐,請慎言?!?/br> 慕容巖最不喜的便是迂腐書生,對著秦岳卻總比對著別人多了幾分耐心: “當今陛下都能當眾說要儲秀宮所有人陪葬,絲毫不考慮那些有女兒在宮里的大臣們的感受,可見他是未曾慎言的。有句話說的是上行下效,既然如此,我又何必畏畏縮縮連話都不能說出來了?” 因著秦岳是讀書人,慕容巖特地在自己一向不喜的文章上花了些心思,為的便是能與秦岳說上幾句,避免秦岳說什么她都不曉得的尷尬。 學了個上行下效的詞兒,見了便忙不迭用上了,覺著秦岳大抵是會喜歡這種有才學的女子,故而有些沾沾自喜等著看秦岳驚訝的表情。 奈何秦岳也只淡淡看了她一眼,隨后繞開她,一句告辭的話都沒有便擠進人海中,不曾理會。 慕容巖也是有小性子的,想著秦岳若是不回頭她便再不理秦岳了,可秦岳著實是頭也沒回的走了,她在原地生了好一通的悶氣。 這邊秦岳走了不遠,便覺有人跟著,回過頭方發現不知何時阿貞跟在自己后面。 見秦岳回頭,也不待秦岳開口阿貞便搶先道: “公子是如何識得慕小姐的?公子莫不是忘了,我家小姐如今還在儲秀宮里吃苦受罪。這么快,公子便另結識了佳人,可想過如此會叫我家小姐心寒?!?/br> 對于阿貞,秦岳也只剩無奈了,瞅著阿貞半晌,方輕聲道了句:“阿貞,你這樣,才是會叫她心寒?!?/br> 第58章 平安? 如此一番話,叫阿貞愣在原地忘了移步。昔日冷世歡的音容笑貌又是一一浮現,耳邊似是又回蕩著冷世歡進宮前夜趴在自己懷中哽咽的那番話,她說: 阿貞,我最舍不得的便是你了。那宮里吃人不吐骨頭,我又怎能帶你去,你要好好的,替我在外面活得好好的。對不住半夏的,我也只能待來世再還她了。 冷世歡從小任意妄為,對真心待她之人卻是極好的。她說定要活得好好的,是啊,自己如今好好的,她呢,那行將就木的天子一旦離世,便真得殉葬了去么? 思及此處,阿貞眼中漸漸溢滿淚水,隨著面龐而下,點點滴滴掉落在地。如是靜靜垂淚許久,回過神來,早已不見秦岳身影。淚眼朦朧間,嘴唇輕啟:“小姐,阿貞錯了?!?/br> 夜涼如水,秦岳又是靠在窗前提筆描繪著記憶中那冷府的滿園瓊花,更想繪的,是那瓊花樹下的一抹驚鴻翩影。不過將將染了色,還未來得及將它吹干,前邊兒便報冷燕啟命他過去。 去時見到的冷燕啟好似比之以往蒼老了些,滿臉疲倦之色是如何也掩飾不了的,他跟前跪著的人,是昭安。見了秦岳,也不曾如同以往那般檢驗一番功課,只命他坐下。 “岳兒,那事你應是聽說了。她一人在儲秀宮里為師放心不下,想找穩妥些又忠誠的人進去看著她,阿貞我打算以宮女的身份送了進去,這也不夠,還得要個侍衛才成。 思來想去,也就夫人生前給你的昭安靠得住了。是以為師想將他送進去,當個眼線,幫襯一下她,你不會不肯罷?” 昭安是冷府里秦岳最是信得過的,便是昭平,都得靠后一些。此時聽冷燕啟說起來,心中很是五味陳雜,略微低頭垂下眼輕瞟了一眼正跪在一旁的昭安,而后抬頭:“全憑老師做主?!?/br> 昭安一言不發,只挺直了腰桿跪在遠處,冷燕啟見秦岳還是一如既往的聽話,便是要了他的心腹之人他也不反駁一句,面上多少有了些笑意: “岳兒你是個好的,為師總算沒有看錯你。只盼,她也能明白為師的一番苦心才好。這次是為師和冷家對不住她,待她歸來,為師再好好的補償她罷?!?/br> 師徒二人又說些有的沒的后,冷燕啟便讓冷燕啟帶著昭安下去,主仆二人告個別,明日一早便得送昭安去參與侍衛的選拔了。那種種的訓練與選拔,不是容易事兒,得早些做準備。 回到聽雨軒之后,秦岳什么也沒說,只淡淡坐在主位捧著茶杯品茶,昭安見秦岳沒有要問的樣子,思前想后還是先開了口: “公子怪昭安忘恩負義也好,不識抬舉也好,或是狼心狗肺也好。不論如何,昭安都是要進宮去的。 公子,許多事你不曉得,昭安也不便多說,但愿公子能睜開眼好生瞧瞧,瞧瞧你身旁都有些什么人。 再者,便是公子肯看著小姐年紀輕輕便去了,昭安也是不忍的。昭安不似公子,沒有本事,救不出小姐,也只得打著進宮陪著小姐去了的想法了。是昭安辜負了公子的信任,不能再伺候公子,萬望公子保重?!?/br> 說著,便跪下與秦岳磕了三個頭,而后起身低著頭,似是在等秦岳發話。如是過了許久,方聽得秦岳輕聲道:“昭安,是你與老師提出要去的么?!?/br> 雖說這是在提問,昭安卻覺著這話里帶了肯定的意味,既不回他是,也不回他不是: “公子今后萬事多長個心眼,別這么無欲無求的任人宰割了,不是公子待旁人和氣,旁人便會真心待公子的。還有夫人生前留給公子的那封信,公子先前沒看,如今也沒了看的必要,燒了罷。昭安,就此別過了?!?/br> 如此,算是告別完了,昭安跨出門時,聽得身后秦岳道:“昭安,你也保重。若是此番順利進去了,多看著她罷?!?/br> 這個她,自然是指的冷世歡,她是叫整個冷家都放不下的人。昭安腳步微微停頓,而后又邁步離去,走得很是瀟灑,一點都不猶豫。 昭安出去之時,正碰見阿貞在聽雨軒外徘徊,兩人碰面,也只相顧無言。如是愣著好半晌,阿貞方開口:“公子他,他可有說什么?” 昭安被問得有些莫名其妙,也看著阿貞良久,阿貞的心思,大家心知肚明的額,這會兒也明白她在舍不得什么。饒是如此,昭安也說不出什么違心欺騙她的話: “不曾?!?/br> 不過簡單兩個字,卻是叫阿貞渾身冰涼。昭安見她失態了,也不曾再說什么,只從她身側大步流星走過。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