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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歡都是樂于鉆研的。 是以,明知今日來的有好些夫人,也有好些她討厭之人,她也還是去了。前與那些世家夫人請安,落落大方知書達理,絲毫不見平日里的囂張跋扈。因此很是得了那些夫人的青睞,看著田氏笑得不大自然的臉,冷世歡便抑制不住的歡喜。 今日陪著來的人是半夏,阿貞因著面上有疤,便很少出來會客。因此,便無人提點冷世歡該做什么或是不該做什么。她便不主動與人呢攀談,誰找她說話也都禮節性的回應。 彼時田露珍正從外進來,見著冷世歡的第一眼,便笑著上前招呼:“冷meimei,許久不見meimei倒越發水靈了,真叫我羨慕呢。上次一別有些話一直不曾有機會說,趁著今日咱們便出去好生說說罷?!?/br> 笑語盈盈的模樣,絲毫看不出她是否還記得先前的那些不快。冷世歡雖不喜歡她,卻更厭煩那些個不停拿眼珠子打量她的世家夫人是以便出去了。 瞧著已快十八仍舊未能定親的田露珍,撇撇嘴:“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有什么事兒直說便是,和苦賣關子?!?/br> 田露珍好似也不惱她這幅愛答不理的樣子,仍舊笑著與冷世歡攀談: “說起來,我最是喜歡冷meimei這樣性情中人,有什么事情都是擱在明面兒上的,與meimei這樣的打交道再省心不過了。先前與meimei有些誤會,還望meimei莫要介懷才是,為了表示我的誠意,我特地想了個賠罪的法子。 meimei也知道,阿貞姑娘額上的傷疤是好不了的,成日里戴華盛也不能確保不被人瞧見是不是?你回去后我特地研究了一下,效仿美人眉間畫朱砂的方法,在婢女額間畫了別的什么花兒,很是好看。 阿貞姑娘本就姿色不俗,若在眉間畫上花兒,好看又能隱藏傷疤,豈不兩全其美?meimei你看,這方法可好?” 聽得田露珍說阿貞額上傷疤好不了之時,冷世歡很是氣惱的,可接下來田露珍的話,便讓冷世歡再說不出話來。如是愣了許久之后,猛然轉身:“我雖不喜歡你,也還是很感激你點醒我。你放心,今后再來冷家,我不會處處為難你便是?!?/br> 之后,轉身便急不可耐的往摘星樓里去。留下田露珍在身后嬌弱喚道:“冷meimei仔細些,別摔著了?!?/br> 回到摘星樓之后,一進門便開始大聲嚷著找阿貞,同樣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的半夏才哀怨道:“小姐,每次一遇到阿貞jiejie的事兒,你便忘了我了?!?/br> 阿貞被喚的不知所謂,尚未弄清楚便被冷世歡強行按在冷世歡的梳妝臺前坐下了。對此,阿貞是十分恐慌的,十分膽怯道:“小姐,使不得,你、、、” 掙扎著想要起身,冷世歡卻不給她這個機會,強行按著她,語氣發酸道:“阿貞,你什么都不要管,什么都不要想,就坐下,就讓我試試能不能彌補你一點?!?/br> 有些顫抖的手,猶豫許久,終是小心翼翼的在阿貞眉間化了桃花。凹凸不平的傷疤被畫做顏色深淺不一的桃花花瓣。若不是仔細近距離的研究,也無人恁瞧出額上有傷疤。半夏是個直腸子,想到什么便說什么絲毫不顧忌旁的: “阿貞jiejie,你這般裝扮真的是極好看的。小姐在我眼里是最美的女子,你若是與小姐一樣有錦衣華服,定是絲毫不輸給咱們小姐,與小姐不相上下呢?!?/br> 阿貞被夸得有些惶恐,連忙起身,擺手道:“半夏休得胡說,我這等卑賤身份如何能與小姐相提并論,當心夫人命人打你嘴。小姐,我,我、、、” 小心翼翼看向冷世歡之時,方才發覺冷世歡眼角含淚。正不知說什么好之時,便見冷世歡哭著撲進阿貞懷中: “再好看又如何,好看也不能讓你的臉恢復如初,阿貞對不起。阿貞我是不是很沒用?我害你沒了毀了那樣好的一張臉,卻只能以這樣自欺欺人的方式彌補。阿貞,你會不會恨我?” 阿貞強忍再三,終是忍不住哭了起來。誰再被毀了容之后會毫不介意?何況,還是那樣美的一張臉。主仆二人就阿么相擁著哭了起來,半夏在一旁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只得手足無措于一旁遞手絹。 “小姐,你做的很好了。夫人去世后,你能平平安安的長大,便已經十分不易了。小姐我沒事,真的,我不在乎。反正,我已經打定主意這一輩子就跟著小姐小姐去哪兒我就去哪兒,有沒有一張好看的臉都不打緊。 小姐,你若實在覺著虧欠我,便答應我幾件事罷?做到了那幾件事,我便會很歡喜,那便是對我最好的補償?!?/br> 至此,冷世歡終是從阿貞懷終歸抬起腦袋,滿臉淚痕未干,看著阿貞的目光很是堅定:“阿貞,只要你說,我都替你辦到。不論什么,我都給你?!?/br> 阿貞一邊替冷世歡擦著面上淚痕,一面又替冷世歡整理稍稍揉亂的發髻,口中輕柔道: “我只求小姐今后能別過得那般苦,難受了就如夫人在一般哭出來,高興了便笑。也別再渾身帶了刺的,總是傷著身旁之人。不滿秦公子對二小姐好你便直接與秦公子說,不要在對秦公子那般絕情。 夫人去前將秦公子叫到跟前,小姐就不想想是為什么嗎?小姐沒有親生的弟弟,青宴少爺還小。老爺總不能一輩子護著小姐,待老爺百年之后,小姐受了委屈又該叫誰替小姐撐腰? 我是做丫鬟的,我只知道主子好我才能過得好,是以我不愿小姐那般累。小姐,你捫心自問,那般傷害秦公子與二小姐,那般頂撞老爺,那般作踐自己,你真的快樂嗎?” 說罷,還想再說下去,卻在看見冷世歡又要哭出來的表情閉口不談,輕嘆了口氣。良久,直至半夏呆不下去說要出去沏茶來了,才聽得冷世歡聲音悶悶的響了起來: “阿貞,你說的我都曉得??墒俏野⒛锼懒?,兇手卻逍遙快活,我就是氣不過而已。阿貞,親秦岳他為什么不肯作證?明明他是看見的,他為什么就不肯幫我說一句話。 那般對他,我又何嘗不難受?每當他偏袒我之時,每當我想要和他言歸于好之時,總會想起阿娘死前那一幕。阿貞,我害怕,我害怕有朝一日我會忘了阿娘是如何死的,會忘了要替阿娘報仇。 所以,我將所有的過錯都遷怒與他,想藥提醒我自己,阿娘的大仇未報,我不能被仇人的虛情假意迷失了。說起來,何嘗不是因著他的縱容,我才覺著不論如何傷他,他都是不介懷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