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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最中間的一方書案后,靜靜等待著對手的到來。 周圍的人看到這架勢都紛紛聚集,指指點點議論紛紛,甚至有人包下醉仙樓靠街的位置,樓上樓下全都坐滿了人,等著看一場好戲。 臨近中午時,街的對面遠遠駛來一輛馬車,紅羅輕帳,錦繡香車緩緩朝這邊駛來。 認得那馬車的人都高聲喊道:“那不是玉柔郡主的馬車嗎?怎么往這來了?難道要和北羌公主比試的人就是玉柔郡主嗎?” 一聽此語,眾人就一陣高呼,早就聽說過這個玉柔郡主美麗非凡,只是一直不知才藝如何,今日得見,還要多虧了臺上的北羌公主啊。 眾人都朝臺上的丹頡看去,只見丹頡緩緩站了起來,嘴角含笑,眼神微瞇,正朝著那輛馬車看去。 小婉坐在馬車里,偷偷看著窗外的人山人海,那些人全都朝著她這邊看過來,正翹首以盼地看她如何應對。 她嘆了口氣,她最是不喜這種招搖和人多的場面了,但是一想到丹頡公主下的戰書,便打起精神來,這是屬于她的戰爭,一場無論如何也要勝利的戰爭。 她深吸了一口氣,挺直了腰板,馬車到達后,她掀開車簾,緩緩走下馬車。 正午的陽光正烈,一抹驕陽照在那馬車的車頂,琉璃車沿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但那光芒都沒有那車中之人來得更烈,更美。 習習微風緩緩吹拂,她衣袂翩躚,綽約而行,恍若瑤池仙子下塵游歷。 丹頡也不由得愣了一愣,她沒想到他所傾心之人竟然是如此風姿綽約的一個女子。 小婉緩步上臺,神情淡定從容,絲毫不見怯意。她緩緩下服行禮,若弱柳不堪春雨擊打,微微垂下絲絳,鳳眸半垂,如蝴蝶微收纖翼,雖穿著素紗常服,不施粉黛,卻美得不染纖塵,恍然不似人間女子。 丹頡不由得有一瞬的失神。小婉行完禮后,一雙毫不躲避的清透鳳眸看向她,嘴角含著微微笑意,似靜湖明波微漾,拂過人的心田,覺得軟酥酥的,她這才似反應過來,抱拳行了一禮。 雙方見過禮后,丹頡道:“昨日征北將軍劍挑我的荷包,依北羌之禮,男子摘下女子的貼身荷包,就是要娶這個女子的意思,可是他卻說自己早有傾心之人,按照北羌規矩,他必須娶我,可是我又不愿與別的女子共侍一夫,所以現在與你進行比試,若你贏了,我自動退出,絕不與他進行糾纏,若是你輸了,你便要退出,不得與他有任何來往。你可愿意接下我的挑戰?”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昨日醉仙樓外的情形不少人是看見的,紛紛向那些不知情的人解說昨日的情景,眾人這才知丹頡公主的目的,不禁對她的磊落感慨萬千,同時也震驚原來盛傳的征北將軍與玉柔郡主是一對的傳言原來是真的。轉而看向小婉,見她生得光艷照人,剔透蕙質,此時面對北羌公主的挑戰也是磊磊大方,絲毫不見退縮。 對于楚國女子而言,光是敢站出來為了搶一個男人而和別人比試就已經是驚世駭俗,前所未有之舉了。平日里也沒聽說玉柔郡主是這么一個豪放大膽的人啊,怎會做出如此驚世之舉? 但看一側的小婉笑了一笑,漾出一個如秋陽斜照般的溫暖笑意,清亮的聲音緩緩道:“公主磊落颯爽,豪情萬千,玉柔很是佩服。能與公主一試,也是玉柔三生有幸?!?/br> 丹頡笑笑,似是對她的從容頗為贊賞。 “如此,便請在場的所有人都給我們做一個見證。比試分琴棋書畫四場,四局三勝,若平局則再加一場,就由大家的掌聲來決定誰輸誰贏?!?/br> 丹頡是個外族人,而且還是與大楚剛剛有過一戰的北羌族,小婉是楚國的郡主,她竟然敢讓楚國的百姓作為評委為她們的比試分出勝負,可見她對自己技藝的信心之足,同時也磊落至此,在場的眾人無不欽佩,紛紛暗下決心,雖然玉柔郡主美貌非凡,但是也決定公平地對待這場比試。 第一場便是琴,兩人分別彈奏一曲,由在場之人進行品評。 丹頡先走到琴案前,坐下來彈奏。 頓時,一曲高亢若穿云裂帛的金戈之聲傳來,在場的人均如聞金戈鐵馬從天邊奔馳而來,殺伐豪情在耳邊不斷回響,仿佛已經身臨戰場之中,正經歷著一場激昂澎湃的戰斗。轉而琴音回轉,昂揚斗志變成了沉沉音嘯,仿若困斗將軍正面臨兩難抉擇,是戰還是逃,舉棋不定,忽而琴音又轉而走高,仿佛將軍終于做好決定,披上鎧甲拿起戰矛,毫不猶豫地往敵軍陣營殺去,頓時喊殺聲震天響,戰事慘烈,將軍險勝,但是毫無勝利的喜悅,反而抱著死去戰士的尸體哀嚎痛哭。眾人均在這沉郁悲戚的軍中之歌中惋惜嗟嘆,久久才爆發出一陣雷鳴般的掌聲。 丹頡彈奏完畢,站起來向小婉做了個請的姿勢。 小婉淡淡一笑,從容走了過去,緩緩坐下,纖手撫摸了一下琴弦,卻沒有彈奏,她底眸沉吟,似是陷入了沉思。 在場的人久久都沒有聽到琴聲響起,也不知她為何還不彈奏,也不催促,全都屏息凝神地看著她。 醉仙樓二樓臨街的窗口,兩雙似嘲似厭的眼神看著臺上的女子,黍藜掩嘴笑道:“這京城之中,若論琴藝,誰能比得過你?那丹頡公主的琴雖高昂激烈,但畢竟只是外族人,只懂豪情萬丈不知音韻和諧從容的氣度,又怎能和你比?不過若要贏她,想來也綽綽有余了?!?/br> 陶陽亦笑笑,似是很贊成她說的話,卻故作謙虛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的琴藝也不是這世間獨一無二的,只是不知這京城之中還有沒有人能超過我,這無人應戰的寂寞可曾有人懂得?我且先讓這丹頡打敗玉柔郡主,然后再出面打敗她,定能讓她乖乖退出這場博弈?!?/br> 黍藜笑笑,原以為她真的是謙遜推辭,誰知是更大狂妄,不過也不反駁她,反而有幾分贊成,笑道:“此招甚好,到時不用我的招數,這征北將軍也自然是你的了?!?/br> 這玉柔郡主的身世她是知道的,縱使她當上郡主苦練四年,也未必是陶陽的對手,而且她從未聽過她彈琴,說不定根本就是個毫不懂音律的土包子,此時看她坐在琴邊不知如何是好,定是未彈先輸了。隨即心情大好,兩人相視而笑,都等著看一場大笑話。 而另一側的包廂內,一個矍鑠的老人倚窗而立,淡笑著看下面的一場比試。 一旁的隨從卻沒有他那么從容,有些擔憂道:“不知玉柔郡主可有勝算?” 老人冷哼一聲道:“你以為風不平的‘琴魔’是白叫的???他教出來的弟子不會有泛泛之輩,若是沒有天賦的弟子他連收都不收,沒經過他的認可的弟子連對外人彈奏的資格都沒有,更可況她早就已經出師了,只是一直沒機會彈奏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