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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黃佩華推開齊鳴，蹲在翔宇跟前：“怎麼啦？翔宇，做了什麼錯事嗎？”

翔宇看到黃佩華，哭得更加厲害，只是哭不說話。旁邊的小孩，細毛，翔宇的同學，也是隔壁鄰居的小孩，也跟著放大了哭的音量。

“閉嘴！”齊宏利大吼一聲，把黃佩華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齊鳴趕緊把黃佩華拉扯起來，推了推他老爸：“怎麼回事？倆小孩打架？”

“不是?！饼R宏利看到嚇著了黃佩華，頗有些不好意思，搓搓手：“也是。倆小孩先是吵，然後打起來了。我說齊鳴，你兒子下手也忒狠了，把細毛摁在地上揍?！?/br>
齊鳴一聽火氣就上來了。細毛的爸爸也是從小跟齊鳴一塊兒長大的朋友。打打鬧鬧的，小孩子家家，本來是小事。不過把人家摁地上打，媽的，雖然很過癮，不過做爸爸的總要擺出姿態。

還沒等他開始吼呢，黃佩華就把他扒拉到一邊，然後一邊幫翔宇擦眼淚，一邊很溫和地問：“翔宇，如果做錯了事，承認錯誤，道歉，細毛會原諒你的，爸爸和爺爺也會原諒你。光這樣哭可沒有用啊。做了的事，敢作敢當啊，別做縮頭烏龜。到底為什麼跟小朋友打架？”

翔宇的哭聲小了，卻閉著眼睛不肯看黃佩華，也不說話。

細毛抽抽嗒嗒地說：“黃叔叔，翔宇吹牛。我說他吹牛，騙人，撒謊，他就揍我?！?/br>
“這樣啊?！秉S佩華嘴角抽搐了兩下，問細毛：“他吹什麼牛??？”

細毛一指黃佩華：“他說他干爸爸，華華，就是你，黃叔叔，養了條蛇做寵物……”

黃佩華腦子嗡了一下。

“我要看，他又不肯。今天一起玩的時候，他還吹牛，說威威會纏著黃叔叔的身子跳舞，還說威威一口可以吞掉一只兔子，還說威威能夠頭這麼立起來這麼搖啊晃啊……他不肯帶我去看，還說我……說威威能夠一口把我給吞掉……他說他能夠抱著威威打轉轉……”

齊宏利嘆息了一聲：“調皮倒算了。男孩子嘛，哪有不調皮的？可是扯謊就不行了。你說他扯謊還不算，還打人……齊鳴，你這個兒子，你來管教?！?/br>
黃佩華和齊鳴互看了一眼，一起嘆氣。齊鳴想說什麼，被黃佩華攔住。再看著站在門口看熱鬧的黃達和趙曉青，黃佩華的臉垮了下來，再次蹲下來，拉著翔宇的手說：“翔宇，你為什麼要打細毛？”

“我……我……”翔宇眼淚嘩嘩的，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你瞧，打人是不對的是不是？所以，給細毛道個歉好不好？”

翔宇好害怕，轉過身規規矩矩地對細毛彎腰鞠躬：“對不起，我不該打你……請你原諒我?！?/br>
細毛抹掉眼淚，抽抽嗒嗒地說：“我原諒你了?！?/br>
黃佩華擠出一絲笑，對翔宇說：“你生氣因為他不相信你的話嗎？”

翔宇點點頭，說：“他不相信，還罵我，還說要告訴爺爺奶奶?！?/br>
“那你為什麼要告訴他？”

“因為……因為……”

“因為威威好厲害，因為翔宇很想要跟別人分享這個秘密是不？”

“是?！毕栌铧c頭：“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墒撬幌嘈盼?，還出賣我。我不跟他玩了！”

“是啊?？墒窍栌钅愦饝獛臀冶Ｃ艿摹?/br>
翔宇哇地一聲又哭了起來。

黃佩華抓住翔宇的手：“你相信他，可是他辜負了你的信任。他有不對，你也有不對。你不說，就不會有現在這樣的難過?？墒钦f起來，是我更加不對，因為威威是我養的，我告訴了你，其實是我……”

“不是不是不是！”翔宇放聲痛哭，一下子抱住了黃佩華的脖子，死死地不放：“我忍了好久好久沒有說的！細毛給了我一摞卡片，我好喜歡的，他也好喜歡的，可是他給了我，我想，我也要告訴他一件天大的秘密才對……我不是故意要出賣你的……”

黃佩華把翔宇抱在了懷中，搖著哄著：“是我的錯……我不該……你是個小孩子，大人要守著一個秘密，都會很難過。翔宇，是我的錯，對不起，是我不好。我沒有承擔該我承擔的責任，反而推在你的身上，對不起，不哭了不哭了，是華華讓翔宇受委屈了……”

黃佩華轉身一個個地招呼過去：“齊爸爸林mama，是我不好。我養了一條寵物蛇，紅尾蚺，是蟒蛇的一種，有帶翔宇過去玩的。我怕你們會嚇著，怕……其實威威很老實的，翔宇跟它玩一點危險都沒有，我跟鳴哥都在一旁守著?？墒俏遗履銈?，還有爸媽，我怕你們不肯讓我養著……對不起，所以讓翔宇保守秘密，好幾個月了，過年的時候……可憐的翔宇給憋壞了，小孩子這樣子已經很不容易……所以都沒有請你們到我住的那個地方去看看……對不起對不起……還有細毛，對不起是我的錯。我是有條蛇，翔宇說的都是事實，他沒有撒謊騙人或者吹牛，可是叔叔不能帶你去看。威威膽子很小，怕不認識的人。你們家的人也不會允許你去跟一條寵物蛇玩的，你可能也會怕……”

齊鳴從黃佩華手中接過翔宇，老老實實地站著說：“爸，那什麼，也是逗翔宇玩，哄孩子開心，那啥，那蛇，確實很老實，比人家養貓養狗還安全，又干凈又不吵鬧。不過因為是蛇……那啥，一般人都害怕，所以，其實，我……”

四位老人已經呆了，過了好久，黃達才訕訕地說：“華華，你在外頭獨立生活了這麼多年，怎麼還懵里懵懂的啊，這事……老齊，對不起啊，我這兒子辦事不靠譜，害得翔宇受委屈了。

林麗麗哆嗦了半天，挨著齊宏利坐下，聲音都發抖：“那是，真的，華華養了條蛇？有翔宇這麼高這麼壯？”

齊鳴和黃佩華同時點了點頭。

“我的媽呀……”林麗麗拍了拍胸口，看到細毛還呆若木雞地站著，鼻涕流得老長，想著剛才孫子受的委屈，沒好氣，不過細毛被翔宇打呢，也不好再對他發火，便哄了哄他，把細毛給糊弄走了。

38.

車震（38）

細毛一走，屋子里又冷場了。黃達和趙曉青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麼幫兒子的腔。齊宏利還在生氣。齊鳴亂來，結果一向乖巧老實的黃佩華也這麼不著調，讓自己的孫子跟一條蟒蛇玩了這麼久，還一直都瞞著家里大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