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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了反而有一股欲蓋彌彰的味道。這個人的來歷背景真的是越來越撲朔迷離。偏偏……從一見面開始,他就忍不住想要親近。季鐮也懶得拆穿余禮白的謊話,看看那個招工的店家,那個老板正在慌慌張張取下招工的牌子。他一回頭,就看到余禮白迅速收回瞪視的目光。莫非這家商鋪也是余家的?季鐮無奈嘆氣,轉身就走。余禮白和裴吉面面相覷,只能不遠不慢跟在他身后。季鐮走上白河鎮的主街。趕集的人太多,過多的攤子已經從集市中搬出來,擺在大街上。時間接近中午,哪怕是最遠的村子的人也都趕到,人來人往的大街上,甚至能見到身佩銀環銀鈴的苗族少女背著竹簍一邊走一邊叫賣。竹簍中探出頭來的是一條條活蛇。“上好青蛇,泡酒治風濕!治中風!”流口水的裴吉扯扯余禮白的袖子,“蛇泡的酒好喝嗎?”余禮白看著仿佛一個嬌滴滴小姑娘的裴吉沉思,這小鬼真的是洋人嗎?他抬眼,對上季鐮好似不經意一般看過來的目光,立馬正經起來教訓,“小姑娘家喝什么酒?!?/br>裴吉:“……”呵呵。特喵的這不是獻殷勤他就不姓歐羅格!他原本想給這兩人幫幫忙的心思立刻消退了。你們就慢慢熬吧。三人一前兩后的在街上走,每一家要招收雇工的店在余禮白眼神的威脅下都對季鐮拒絕,表示自己請不起這么大尊佛。眼看整條街就要走完,季鐮依舊沒有找到工作。但是季鐮不說話,余禮白只氣呼呼的瞪眼,就保持著一丈的距離,誰也不搭理誰。走得腿疼肚子餓的裴吉:“……”鬧別扭為什么又要扯上他!他是無辜的好嗎?!知不知道愛護幼崽??????!?????!第33章營生(四)事實證明,在余禮白的干擾下,季鐮是沒有辦法找到一個可能談不上體面,薪酬也不太可觀的工作的。也就是午時才過,小小白河鎮上已經傳開余家大少爺和他那剛剛歸國的友人鬧矛盾,利用家大業大壓迫人家了。各家小娘子站在墻頭偷偷向著街上望,無論是花朝節上才見到的,穿著打扮言行舉止和國內人與眾不同的季家少爺,還是家產豐厚,偶爾遇見,總是嘴上輕薄,但是舉止有禮的余家少爺,都是她們的心頭好。哎呀,季府郎君格外有男子漢魅力呢。或者說余少爺?余少爺是一個溫柔的人啊。少女們用團扇遮住羞澀的雙頰,在墻腳花影的遮掩下小聲交談,又時不時向著街上瞄一眼,嘻嘻笑作一團。被她們偷偷凝視的那兩位,站在街邊一動不動已經很久了。若是可以,裴吉簡直想要走到那群春閨少女中去,享受綢布拂面,香云浮動。并且告訴她們,這兩個男人真的沒有什么好的。都是成年了的大人了,不過是鬧別扭,有必要仿佛和不過五歲的小孩一樣,做出就是不理你的姿態嗎?他陪著這兩人站著,腳很累啊。就在裴吉心中哀怨之時,鬧矛盾的兩人之一,他的兄長,首先開始了動作。季鐮轉過身,定定的看著余禮白好一會兒。驕陽似火,周圍也沒有屋檐樹蔭,地面開始火辣辣的發燙。余禮白有些心虛。好吧,不是,他是非常心虛。這件事,若說給季鐮介紹好的工作,還能說是出自友人之誼,兄弟之義,后面一股腦的讓店家不招取季鐮,從某種程度上已經十分的……十分的……嗯,莽撞愚蠢。但是他真的覺得,那些給人運貨洗盤子看店當小二的工作完全配不上他家死小孩。明明有更好的工作,為什么一定要推辭呢?這個孩子,是他當年花費九牛二虎之力救回來的,其中使用的奇珍異寶不計其數,哪一個拿到多寶閣的拍賣會上都能成為壓軸的無價之寶,讓人搶奪,為了讓這個孩子能夠健康的長大,這些被珍藏在多寶閣深處的寶物一半都被用掉了。另一半沒有拿來用還是因為對于當時的季鐮來說起不了什么作用。最后剩下的這一半的二分之一還放在了季府的庫房。論嫁妝的豐厚對于決定家庭主權有無影響其實從前余禮白也沒把那些為了季鐮花出去如流水的珍奇寶物當做什么回事,但是相遇之后,短短相處之后,在水神大人心目中,有關季鐮的天平上,砝碼被無形的加重。以致當年使用的寶物價值在他心中都增加不少。幸好能用這些救回死小孩呢。余禮白在水晶宮的時候偶爾會如此想。所以無論季鐮在街上找到什么工作,打短工做兼職一類的,都被余禮白在心中一算,和那些那些寶物一對比,簡直渺小的像灰塵一樣。偏偏名為季鐮的寶物一定讓自己沾上那些灰塵。余禮白心中怨念深重。看著對面青年投來他辨認不出的復雜意味的目光,余禮白只能是先心虛的移開眼,又為了自己的面子強行瞪回去,以顯示自己并沒有心虛。他的眼珠轉開又轉回,簡直將一番心里路程直白的暴露在季鐮眼前。青年無聲嘆氣。明明知道這家伙是個蠢貨,做事情怎么可能會想那么多。或者說他也是個蠢貨?余禮白介紹的工作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都不錯,卻還是被他拒絕。因為……無論如何,想要和他地位相當啊。***兩人最后不歡而散。失魂落魄在鎮上走一圈,裴吉半路上像是遇到新結交的伙伴,打了聲招呼就不知道蹦跶到哪里去,日頭逐漸西斜,趕集的鄉下人也收拾東西趕回家。群鳥散落在天空,仿佛墨點。天空上又聚集起雨云,老人們對著烏云指指點點,一群年輕小媳婦便去收拾晾在屋外的被單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