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這間餐廳也是他推薦給我的?！?/br>
“哦哦?！瘪R尾辮恍然大悟，“他的品味不錯嘛~我喜歡?！?/br>
忙著喝湯的死神只能對馬尾辮豎起大拇指。

“我猜他很喜歡你?！敝茔懴蝰R尾辮翻譯道，“吃貨和吃貨之間的惺惺相惜，你懂得?！?/br>
“嗯哼?！瘪R尾辮看上去并沒有得到稱贊的興奮感，而是盯著周銘，“你從什么時候能夠看見他的？”

“幾天前?！敝茔懠拥卣f道。這幾天他都沒法把死神的存在告訴給別人，可是把他給憋壞了，好不容易遇到個可以理解的人，就恨不得將所有的事都倒出來?！拔胰ゴ蚬?，路上出了車禍，我被車撞了一下，然后就能看到他了?！?/br>
“頭著地？”

“頭著地?！?/br>
“只有你能看見他，別人不能？”

“不能?！?/br>
“沒辦法通過任何儀式或者道具……比如鍍銀的鏡子什么的看見他？”

“你當他是吸血鬼嗎？”周銘笑了起來，“活人沒辦法的，只有死人才能看見他?！?/br>
“死、死人？”馬尾辮遲疑了一陣，“死人怎么看？”

“他們有靈魂?！敝茔懪d奮地解釋道，“我看見他從尸體中把人的靈魂拽了出來，我們可以跟死者的靈魂對話，然后他把那些靈魂送走。這是他的工作?！?/br>
“也只有你能看到那些靈魂？”馬尾辮嚴肅地問道。

“是啊，怎么了？”周銘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似乎對方并不是真的相信他說的。

“你應該知道，如果某種存在只有對你而言才是存在的，那么它就只是你個人的主觀現實，而不是客觀現實吧？”馬尾辮語速飛快地問道。

“我馬哲課全程睡覺所以上面那個問題我一個字都沒聽懂?！敝茔懜砂桶偷鼗卮?。

“簡單說來就是，他可能只是你想象出來的?！币娭茔懨嫔簧?，馬尾辮又迅速補充道，“除非！除非……他可以制造某種影響，讓客觀世界產生變化，讓他的存在變得可以觀測?！?/br>
“他在喝湯呢！”周銘指著死神的湯碗，那盤子南瓜湯已經去掉了一半。

“就我的觀察，這餐桌上的每一盤南瓜湯都沒有變化，奶油還保持著蚊香狀漂浮在表面，瓜子仁也沒有沉下去，沒有任何一只勺子上沾有湯汁?！瘪R尾辮的神色看上去毫不作偽，讓周銘無法辯駁。

死神響亮地吸了吸勺子，眼神無辜地瞅著馬尾辮。

“呃，嗯，他對我解釋過?！敝茔戀M了好大勁才把死神的解釋從記憶中翻出來?！拔覀內祟愑袑⒁磺凶詣雍侠砘牧晳T，我們看不見他，但如果看見勺子漂浮在空中，湯自動消失，這就太恐怖了，沒法讓人接受。所以我們的大腦就欺騙了我們，忽略掉不尋常的現象，制造正常的印象假裝什么事都沒有發生?！?/br>
“非常機智的解釋?！瘪R尾辮的神情像是在說她一個字都不信?！澳憧隙催^洛夫克拉夫特的書吧？”

“那是誰？諾貝爾文學獎的獲得者嗎？”周銘一頭霧水。

“不，他是個有超能力的人，很多非人的存在都知道他?！彼郎裣袷窍肫鹆耸裁?，突然放下了勺子。

“超能力？”周銘瞪大了眼睛，“他是個驅魔人嗎？這種人真的存在？”

他記得死神說過不知道驅魔人是否真的存在來著。這家伙，不知道有幾句話是可信的。

“哦，不是?！彼郎裼掷^續喝著湯，“他和你一樣，能夠看到正常人類看不到的東西，但不像你這樣容易。大部分時候他只能在睡夢中感知到超自然力量，和他的夢境混合在一起，很難分辨到底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他幾乎一生都在探索真相，像他這樣的超能力者，人類歷史上并非只有一個。他在傳說和歷史中尋找同類，并且把這些都記了下來，還產生了巨大的影響力?！?/br>
“哇哦，他聽上去就像是個瘋子?！敝茔懹X得背后一陣發涼。換成是他可不會把夢里的東西當真，還去進行調查什么的。

“對一般人類而言，是的。不過每個時代都有這樣的人，接觸到了另一個層面的真相，向世人講述，并且被人記住。你們這個時代就是洛夫克拉夫特?！彼郎衤柫寺柤?。

“如果我沒有弄錯的話，你大概在和你那位死神朋友聊得正起勁?！瘪R尾辮用勺子攪著湯，一副興致缺缺的語氣。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冷落你的?！敝茔戨y為情地抓了抓頭發。

“沒關系，我可以理解?！瘪R尾辮嘗了嘗湯，“這家南瓜湯做的好棒！味道非常濃郁！”

果然吃貨眼中重要的只有食物嗎？周銘對馬尾辮這粗大的神經也是無語了。

“我只能說，如果我能聽到你們在聊什么會更好?！睂Ψ絿@了口氣，“不過很可惜，我不能?！?/br>
“所以你相信他是存在的了？”周銘欣慰地感慨道，“我從沒想過會有人能相信?！?/br>
“我相信他對你而言是存在的?！瘪R尾辮一個字一個字地糾正道，“但對我，他還是不存在?！?/br>
“你得承認她說的沒錯啊?！焙蕊柫藴乃郎穹畔律鬃?，將空盤子往旁邊一推，“感受不到的話，自然就是對她而言不存在了。不過她死的時候會改變主意的?！?/br>
“喂喂，你想做什么？”周銘立刻警惕道。

“我不會為了這種事把人弄死的?！彼郎駭[了擺手，“不相信我的存在的人太多了?？伤麄兛倸w會相信的?！?/br>
“我還記得你說過，死亡是由命運決定的?！敝茔懓欀碱^，他現在越來越覺得死神沒有完全對他說實話了。

“哦，是的，但你們人類都可以殺人呢憑什么我不能？”死神哼了一聲，從服務員手中接過裝香腸的大盤子，“只是這樣做對我也沒有好處就是了?！?/br>
懷疑地望著對方，好半天，周銘才重新轉向馬尾辮，“他說你只有死的時候才能見到他，別理這番鬼話?！?/br>
“放心，我可不會因為你的一句話去自殺?！瘪R尾辮笑著說道。

“所以你的結論呢？”周銘越發想不懂對方的態度，存在還是不存在，只能有一種答案吧？可馬尾辮卻像是相信死神存在，而又不承認似的。

“你患有精神分裂癥?！瘪R尾辮鎮定地吸了一口湯。

☆、第26章想要擺脫死神的第二十六天

“那是什么意思？”周銘好好回憶了下自己看過的電影，才稍微有了點概念，“他是我分裂出來的人格？趁著我不注意的時候占據我的身體，做些奇奇怪怪的事？”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