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碰到了冰箱把手?！?/br>
“你好厲害啊?！敝茔懻J真點了點頭，他也記起了有這個細節?！皼]錯，是冰箱把手?！?/br>
“你到底在跟誰講話？”警察再次問道，眼底帶上了一絲驚恐。

“呃……沒什么?！敝茔懹行┬奶摰厍屏饲茋谧琅缘娜齻€靈魂，“我繼續講。鐵簽碰到冰箱把手，然后彈了回來，剛好那個臉上有疤的男人從地上爬了起來，飛回來的鐵簽就穿透了他的左眼——”

“痛不欲生??！”老大嘖嘖有聲地感慨道，“我敢說那根鐵簽肯定碰到小腦了，所以我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br>
“閉嘴，不要總打斷我?！敝茔憶]好氣地說道，重新轉回警察，然而坐在對面的警察已經是一臉活見鬼的表情?！昂冒?，我知道了。我坦白交代吧，”周銘嘆著氣，這種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的感覺，他還得適應一段時間?！拔矣嘘庩栄?，能看到鬼魂啊之類的東西?，F在死掉的那三個人就在這間屋子里，我講什么，他們就會幫忙補充細節?！?/br>
警察直勾勾地瞪著他，手上的筆啪地一聲掉在地上。

“呃，順便說下，我也看得見死神?！币坏┌言捳f開了，周銘就感覺好受很多了，“說實話，我覺得這件事他要負很大責任的。歸根結底是他開了風扇，為了晾他那件該死的羊毛衫。如果風扇沒開，這些人就不會死——”

“我覺得不是這樣?！彼郎褚е煽肆Π?，含糊不清地說道，“你不能把跳彈也歸結到我頭上，這是命運，命中注定他們要死?！?/br>
“命運？”周銘和另外仨靈魂齊聲問道。

“我只是負責收割靈魂的，我不管你們誰會死，以及怎么死，好嗎？”某吃貨撕開了新的一包巧克力棒，“命運決定你們的死亡，你們三個之所以會死在今天，只能是因為你們的命運被重寫了?！?/br>
“那么是什么改變了我們的命運？”老大弱弱地開口道。

“就我個人觀點，是他?！彼郎衲们煽肆Π糁钢茔??！八源嬖谑且驗橄到y故障了。從命運的角度來看，他已經死了，因此不能再死一次。先生們，坦白跟我講，你們當時起了殺心是吧？你們想殺他，但這是不可能的，所以為了確保系統正常運轉，你們就只能死了?！?/br>
三個靈魂面面相覷，先后點了點頭。

“所以還是因為我？”周銘不可置信地指著自己，“任何想要加害于我的人，都會先一步被命運消滅？那么那個小偷要怎么解釋？他沒想殺我的吧？”

“他帶著你在馬路上橫沖直撞?！彼郎駥⒖盏那煽肆Πb紙揉成一團，丟進了垃圾桶里?！澳阍诮煌ǚ泵Φ臅r段，從交叉左轉的一堆車里穿了過去，卻沒有一輛車能碰到你，你知道這影響到了多少人的命運嗎？”

周銘吞了吞口水，雖然當時主要心思都放在了抓小偷上，但他確實記得自己穿過馬路后，身后根本可以用一片狼藉來形容，不知道多少車輛撞在了一起。

“大規模修改命運，不如直接改掉一個人的命運來讓你消停下來更省事，這不難理解吧？”死神捏著巧克力棒挽了個花，才嘎嘣一聲咬了一口。

“所以其實，我還是死了比較好吧?！敝茔懠绨蛞豢?，瞬間xiele氣。

“你暫時還沒辦法死掉，這是個技術問題?！彼郎窀轮ǜ轮ǖ亟乐煽肆?，“如果你不想弄出太大的亂子，不要到處拉仇恨讓人想殺你就行了?！?/br>
“我懂得了?！敝茔懘怪^。這些人雖然不是被他所殺，總體來講也是因心生惡念而死，但確實，如果沒有他，這些人不會死的這么快。

“看開點，至少死的都是壞人，這也算是某種正義，不是嗎？”死神滿不在乎地說道，完全無視了另外三人敢怒不敢言的表情。

“呵呵?！敝茔懼荒芨尚陕?。

不管這是不是正義，他都覺得這并不是對的。

雖然他也說不清哪里不對。

“這次你又是跟誰說話？”警察驚恐萬分地攥著座椅扶手，指節泛白。

“呃，死神，他就在你身邊?！币妼Ψ交呕艔垙埖厮奶幫?，周銘趕緊又補充道，“放心，他不會殺你，他只是在偷吃你抽屜里放著的巧克力棒?！?/br>
警察低頭看了眼不知何時被打開的抽屜，砰地一聲關上了。

一個小時后，周銘才離開了警察局，另外三人的靈魂則被死神送走了。

警察局內，一名老警察檢查著筆錄，發出了嘖嘖的聲音，“這孩子肯定被嚇壞了?！?/br>
“他看上去很冷靜，除了有點瘋?！弊龉P錄的警察面色蒼白，冷汗涔涔，一副快吐出來的表情。

“你不會相信什么看得見死神，看得見靈魂之類的鬼話吧？”老警察嗤笑一聲。

“根據現場檢查的報告，鐵簽上誰的指紋都有，就是沒有這小子的。手槍里只少了一發子彈，而擊斃死者的子彈和手槍用的是同一型號。其他目擊者也聲稱是意外導致的死亡，并且沒人能說清椅子上多出的濕透的白色羊毛衫是怎么來的。再加上之前偷走他物品的小偷意外車禍身亡，”筆錄警察合上報告，“不管你信不信，我相信死神確實在他身邊?！?/br>
☆、第8章想要擺脫死神的第八天

“那么，我們現在怎么辦？去找那個本該死去的人嗎？”

警察局外，周銘蕭瑟地站在寒風中，死神懷里捧著從警察局里搜刮到的零食，一邊咬著夾心餅干，一邊對他說道，“沒有必要，那個人已經死了?！?/br>
“你怎么知道？！”周銘一驚，心中卻也有些黯然。最后他還是沒救成什么人啊。

“我是死神啊，我當然知道?！彼郎襁f給他一塊餅干，被他拒絕后又丟進自己嘴里。

“我還是去上班吧?！敝茔憣⑹滞诖镆淮?，耷拉著肩膀，“過正常人的生活，誰都不招惹，希望我身邊的人都能平安無事……等下，我最后再問你一次，那四個人真的不是你殺的嗎？我的意思是，那三個人其實有點睚眥必報，老大如果發現手下少了個小偷，還是被我害死的，沒準會找人教訓我。你從一開始就知道必須要斬草除根吧？”

“你是說我為了保護你所以殺了四個人？”死神瞟了他一眼，“少自作多情了?！?/br>
周銘一噎，沒好再說什么，坐著地鐵回到了體育館。

體育館看場子的是個老大爺，也是周銘的頂頭上司，等周銘翹了半天的班來到游泳館的時候，老大爺正坐在門口，手里拿著女兒給買的平板，刷著小道消息和無聊的八卦。

“上午怎么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