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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是里正,除了縣太爺,沒人能改變。這么多年在他爹的縱容下,周大寶已經不習慣抬頭看人。楊頭猶如看死狗般看向周大寶,搞不懂他是真傻還是假傻。剛才對著縣太爺還是個慫蛋,這么一會功夫就翻臉不認人,這是看到靠山過來,抖起來了?周里正人老成精,可不像他兒子那樣沒眼力勁。沒看到平日跟他們耀武揚威的楊頭都像鵪鶉似的縮在一旁,項淵幾人的身份可想而知有多高。聽到兒子不知死活的話,周里正默默咽下一口血,一巴掌拍過去。“胡說什么!整日里就嘴巴厲害!”拍完兒子,周里正急忙堆起笑對項淵道:“這幾位老爺,我兒子就是嘴巴厲害,心腸卻軟的很,平日從來不敢做啥壞事的,幾位老爺別聽他瞎嘞嘞?!?/br>項淵沒理他,轉頭問周寶來:“你有什么要說的嗎?”周青林張張嘴巴,想回頭看秦勉,感覺手被秦勉輕輕捏了一下,不由福至心靈,大聲道:“請幾位老爺為我做主,我不想把烏骨雞白白送給周繼!”“別瞎說啊,大寶可沒白拿你的烏骨雞,都給過錢的,咋上來就說白拿?青林啊,你也是我看著長大的,擱石桃村這么多年叔也沒虧待你,你爹沒了,還是我張羅下葬的,你咋能空口白牙的這么說大寶呢?不當自個是石桃村的人咋了?”里正不等周青林說完,插嘴進去,張口訓斥一番,話里暗藏的威脅,是個人都能聽出來。周青林咬咬牙,一狠心,干脆撕破了臉。第41章你是我男神“里正,我也不想這樣,可周大寶他三番兩次的來我家鬧,我媳婦都病成這樣了還想白拿我的烏骨雞!你說他給錢了,他拿我十只雞,就給十個銅板!十個銅板能干嘛?買小雞崽子都不夠,這樣還叫我咋活?這是不給我們活路了!”里正拿眼剜向周繼,心底恨得咬牙。他是知道大兒子打人家養好的烏骨雞的主意,可沒想到他只給了十個銅板,你好歹稍微多給幾個也能說得過去??!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混賬!“楊燁,告訴他們,有誰還有冤屈的,趁這個機會講出來,我以縣太爺的身份給他們伸冤。不過,只限今天?!?/br>嘩!一聽項淵真的是縣太爺,周圍里三層外三成看熱鬧的村民小聲嗡嗡嗡議論開來,周里正臉色霎時變得異常難看,周大寶面色空白幾秒,反應過來后,忍不住冷汗直流,直縮著胖身子往周里正身后躲。楊燁心領神會,上前一站,把平日狐假虎威的氣勢拿出來,對一圈圍觀的石桃村村民道:“我們項正堂今個來你們石桃村,沒想到遇到里正兒子要強霸周寶來烏骨雞,項正堂很氣憤,覺得里正作為一村之長,竟然縱容兒子如此行事,眼里太沒王法了!縣太爺說了,你們有啥冤屈,盡管講,縣太爺就擱這給你們做主呢!”這段話文不文白不白,說的不倫不類,不過卻叫周圍村民都聽懂了。大家看著項淵的眼神頓時變得更加恭敬,即便跟里正一塊過來的幾個年輕漢子,眼底也沒了戾氣,反而驚疑不定的看向項淵,又看向里正,莫名覺得膝蓋有些軟。周里正聽到項淵是縣太爺的那一刻,心底重重一沉,面色青白交錯。哆嗦著就往地上跪,還把周青林一把拽住跪下,聲淚俱下:“清官大老爺,小的有眼不識泰山,給縣太爺賠罪??尚〉脑谑掖瀹斄藥资昀镎?,一直辛辛苦苦,勤勤懇懇,從不敢放輕松,縣太爺明察??!”“居然真的是項淵!”秦勉輕輕的感嘆只有周青林聽得到,他疑惑的轉頭看向秦勉,只見秦勉望著項淵的眼神有些復雜,心底一慌,不由伸手緊緊握住秦勉。秦勉側頭對他一笑,張嘴無聲安撫:“沒事,晚上給你解釋?!?/br>周青林見了秦勉的笑臉,心底安定下來。趙慎懶得看周里正那張老臉,風干橘子般,皺皺巴巴,丑死了!他掃過圍觀的村民,見這功夫還沒人站出來,皺起眉。明明那些村民臉上明晃晃帶著猶豫,卻就是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難不成被里正欺壓慣了,已經麻木,不敢反抗?周圍很靜,只有周里正拽著周繼跪在地上,一遍遍朝項淵訴說自己的辛苦和清白,在他嘴里,自己儼然就是一個公正廉潔,吃苦耐勞,毫無怨言的勞模,清白的好比石灰。兒子周繼也只是一個嘴硬心軟的慫蛋,從不敢干壞事。項淵聽都懶得聽,視線掃過不吭聲的村民,笑笑。轉頭見趙慎一副氣鼓鼓的模樣,伸出手捏捏他的手指,無聲道:“笑笑?!?/br>趙慎皺眉,見項淵不在乎,覺得他肯定有后手,便放下心來。項淵眼見趙慎剛剛還一臉擔憂,結果轉瞬放下心來,不有心底好笑。媳婦對他這么有信心真是考驗他的忍耐力??!楊燁瞪著眼睛等著,始終不見有人出來。微微回頭瞥了眼項淵后,便大聲道:“你們盡管放心,若是所說之事屬實,縣太爺定然給你們做主,大家可要抓緊機會??!”項淵側頭對趙慎小聲道:“這個楊燁倒是很懂眼色?!?/br>趙慎點頭,剛要開口,就見人群里有個穿藍色粗布裙子的女人使勁掙脫自家男人的手,一步跪到項淵跟前,結結巴巴道:“大,大老爺,賤婦有,有事要告?!?/br>“有話盡管講?!?/br>項淵沒料到第一個站出來的居然是女人,掃視一圈,意外發現,那些面上不甘之色尤其明顯的竟然大部分是女人或者小哥兒,而石桃村的男人,大多沉默不語。這還真挺稀奇!許是見項淵態度溫和,女人的緊張感消去不少,再開口,話也順溜了。“大老爺,賤婦家里頭的地被里正家占去了,求大老爺做主要回來?!?/br>周里正直起身子,惡狠狠的盯住女人?!按笊郊业?,你家的地明明是因為地界和我家的重了,兩家商量后換了地,咋就變成我占的了?”“里正,你這么大年紀了,也不怕說瞎話爛舌頭!要不是你們威脅我家男人不換地就不給挑水澆地,誰會把好好的地換成半荒不荒的靠山地?自打換了你家自個開出來的地,我家男人起早貪黑的干,一年下來差點連糧都不夠交,家里的娃動不動就喊餓,我這個當娘的心里咋好受?你做里正的,咋能這么干呢?”大山家的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她家男人在后頭,臉憋得通紅,看看里正,又看看項淵,最后看看媳婦,一咬牙,也跟著跪倒項淵跟前。“縣官大老爺,我媳婦沒說假話,都是真的。里正他們實在太欺負人了,我家娃一年到頭餓肚子,我,我,求大老爺給我們做主啊?!?/br>有了第一個,剩下的就好說,陸續有七八個人站出來,不是家里地被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