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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食不知味的咽下了兩人份,一時間覺得胃里難受得喘不過氣。強忍著洗好碗碟,卻沒憋住沖進廁所抱著馬桶吐了個天昏地暗。穢物隨著漩渦被沖干凈,田助理撐在洗手池邊抹了把臉,他看著鏡子里雙眼通紅面無血色的自己,仿佛回到了九年前那個病房。打著石膏的邵暉,也是這么雙眼通紅面無血色,雙眼直直的盯著他,說出不可思議的話:“小田,幫哥個忙——和我結婚?!?/br>從此,一切天翻地覆。第04章九年前的田助理還是一個勤工儉學的窮學生,即使努力考上了好學校,生活卻并不輕松,每個月為了生活費發愁的田甜發過傳單,端過盤子,當過家教。而在這些零零散散的小工里頭,最穩定的還是在學校附近的一個畫廊當小工。畫廊老板叫唐爍,比田甜大上幾歲,還能算得上一個學校不同專業的學長,和學費都靠助學貸的田甜不同,畫廊老板可以說是天之驕子了。唐家做古董生意,唐爍作為唐家的小兒子,從小家境優越,開個畫廊也不為盈利,就為了追逐夢想。田甜小市井出生,每天為了生計發愁,第一次接觸到少爺們的圈子,他雖不是陰郁的性子,也難免覺得不適應。唐少爺長相好,氣質佳,出手闊綽,對手下員工也相當大方。店里的工作清閑,田甜的兼職也就慢慢穩定下來,沒課的時候就來看店。唐爍有著藝術家的放`蕩不羈,常常帶些不同的男男女女來店里晃蕩,做些令田甜瞠目結舌的親熱事尋找靈感,也是那個時候田甜才知道原來某些事情并不一定只能陰陽調和的。如果沒有后來邵暉的出現,打開了新世界大門的田甜恐怕也就是在陌生世界的邊緣打探一眼,就全身而退畢業回老家找份工作安穩度日了。九年前的邵總是唐家少爺的追求者之一。邵暉出手闊綽,卻是最少和唐少接觸的,他總是來畫廊,十次有九次都見不上唐爍,唐少爺看不上邵總身上的商人氣息,總是躲著他,打工的田甜莫名其妙的成了兩人的傳話筒。邵總的追求攻勢并不猛烈,但他非常有韌性,好像是在談一個艱難的合同,邵暉總是吃閉門羹,卻總是鍥而不舍的來畫廊。田甜在中間傳來傳去,久而久之反倒是他和邵總成了飯友。每次唐少爺閉門不見的時候,邵暉就不急不惱的在畫廊里坐坐,然后在飯點的時候友好的和他一起去附近大大小小的飯館吃飯。那時的邵總可以說的上是一位老饕了,他去的店不一定有檔次,卻一定美味。美食是消除隔閡的一大利器,在同一張桌子上,田甜時常會忘了旁邊的人是一位令他望其項背的青年才俊,現在想來這怕是他和邵暉最為親近的時候了。至少那個時候他還能熱乎的叫邵總一聲暉哥,他還不是邵總口中的田助理。——————田助理晃了晃神,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想到多年以前的事去了。他拍了拍自己的臉讓自己清醒些,心里暗笑自己坐在衣帽間也能發呆。這也是田助理每天工作的一部分,總裁的穿搭也由他來負責。他需要根據邵總的行程為其準備合適的服裝,搭配成套,熨燙晾掛。田助理把手里的深灰色西裝外套掛在蒸汽熨燙機上,駕輕就熟的熨平每一個褶皺。要不要再配一個袖扣,田助理這么想著,把手頭筆挺的衣服掛好,拉開了放飾品的柜子。里頭的東西又小又貴,田助理想當初第一次看見的時候幾乎是誠惶誠恐,現在卻連眼都不會眨了。田助理挑了一對合適的袖口拿出來,關上柜門時候卻頓了頓,伸手在那些看著就華麗昂貴的絨盒之中拿出了一個紙盒子。這個紙盒子在其中格格不入,像是誤闖了天鵝湖的旱鴨子。田助理把紙盒子打開,里頭放著一枚和邵總左手無名指上款式相符的戒指。邵總手上的戒指戴了九年,多少人猜測另一枚戒指的主人是何方神圣,而它的所有者只讓它光明正大的在手上待了一天。婚禮之后,田助理就再也沒有戴過它了。也許起初想過戴上的,田助理把這枚幾乎嶄新的戒指拿出來,在室內的光源里指環內部的線條流暢美麗。【TS】田助理笑了笑,他不敢想,這會是誰的名字。第05章邵暉早晨醒來,身邊又是空空蕩蕩的床位,另一床被子整整齊齊的疊放在床單上,幾乎看不出展開的痕跡。邵暉不知道想到什么,皺了皺眉,沉著臉像之前無數的早晨一樣起了床。臥室里的衛生間里擺好了他要用的洗漱用品,甚至連牙刷上都擠好了牙膏。邵暉打理好他自己,往餐桌走。結婚后他就和田甜從邵宅搬出來,如今住的是一套小公寓,一共三層,每層獨門獨戶,他把樓上樓下都買了下來,相當安靜了。餐桌上已經放好了早餐,一碗冒著熱氣的鮮蝦粥放在瓷白的碗里,看著就勾人食欲。但是這個桌上只有一副碗筷,本該放著另一副碗筷的地方空空蕩蕩。邵總坐下來嘗了一口,嗯,這是小區門外第三家酒店的手藝了。一碗粥不大,很快就見了底。邵總把碗筷順手在洗槽里洗好放在碗架上瀝水,去了衣帽間,衣帽間里掛著熨好的深灰西服套裝,邵總看見旁邊放著的秋褲,下意識摸了下自己隱隱作痛的腿,伸手拿了過來。說實在的,即使他是別人眼中無所不知的精英人士,也真的不懂,為什么有人能夠在你的生活里無處不在,又能躲得無影無蹤。邵暉的目光掃過這件滿當當的衣帽間,最后落在了角落的一個布衣柜上。他們從結婚開始便在這間房里生活了,整整八年,田甜的衣物卻只有這么一個布衣柜。最開始的時候衣帽間沒修好,便隨意買了這個臨時衣柜,他們兩個的衣服都擠在里頭。后來衣帽間裝修透氣好了,這個衣柜就閑置下來,只是不知道什么時候起,里頭又裝滿了田甜一個人的衣物,就好像這個家里沒有田甜的一點痕跡。床的那邊沒有他,桌的那頭也沒有他。邵暉被袖扣上的碎鉆劃了一下,在手背上留下一道發白的印子,邵暉用手指揉了揉,那道淺淺的印子就像本該在屋里的另一個人一樣只留下幾不可見的紅印。——————邵暉固執、要強、好面子,性格幾乎可以說是老派了。他是邵家的長子,弟弟幾乎快和他差了輩分。從小他擁有優越的家境,接受最好的教育,自然也有更多的東西需要他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