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走近隔板，付湛抬手擋在他身前護住。

林蔚輕反將他推回身后，晃了晃手中的槍，示意他避開。

付湛默默停下，心道果然還是教訓不夠。

隔板那頭沒有回應，哐當幾下之后隔板被大力掀起。

林蔚輕舉槍。

“果然是你！”

來人拿著一盞應急燈，直射著二人，面孔藏在黑暗里。

林蔚輕聞言一頓，忙收起槍，瞇眼辨認道：“商振？！”

“草，老遠就見著倆人飛來飛去，果然是你們！”

商振把風放在地上，往林蔚輕的方向走，嘴里念叨不停。

“今晚這是什么邪門事兒，人都瘋球了？我跑了半天才躲開，又看見倆人在路中央飛來飛去，哈利波特似的，長得還賊他媽眼熟，我一定是還沒睡醒……”

林蔚輕與付湛對視一眼，眼里都寫著不解。

今晚這事兒蹊蹺，可此時此地，突然冒出來的商振更蹊蹺。

商振衣衫凌亂，大約還能看出是一身銀灰色西裝，破開了好幾處口子，連同內里的襯衫上都沾了血跡。

臉上也沒好到哪去，額角都被打破了，血順著往下流，一邊領口鮮紅。

“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林蔚輕按住口袋里的槍，側身擋住付湛，面對喋喋不休的商振，語氣里充滿警惕。

☆、樂曲

“我看著那人像你，往樓上飛了，我就上來找你了啊……你怎么了？”

商振一臉莫名其妙，表情不似作偽。

林蔚輕看了看他魂魄，心下松懈幾分，追問他：“……你今晚來這里干什么？”

“談生意啊，不夠明顯嗎？”

商振對答如流，又轉了一圈，展示他身上破爛不堪的名牌西裝。

“你剛才在何處？為什么能全身而退？”

付湛開口，語氣冷漠。

“嘿，我說你倆什么意思??？”

商振有些來氣，怎么的他發小林蔚輕被這人拐走以后就變得跟他不熟了一樣？

林蔚輕觀察了半天，有八分確信這事與商振無關。

“你也看到了……剛才那種慘狀?！绷治递p解釋道，“整片商業區的人都被感染了，你傷的怎么樣？”

“哼?！鄙陶襁€有些郁悶，沒好氣道，“你倆居然還懷疑我，我還沒問你們呢！這么個兵荒馬亂的地方，你倆還能嗖嗖的飛來飛去，一點都沒傷著，你倆才有問題！”

付湛上前，站在陰影處，應急燈照不見他的表情。

“我們的確不是普通人，到時機合適的時候，會跟你解釋……也許?！?/br>
商振看了他一眼，語氣緩和許多：“行了行了，我知道你們有故事，也知道你們來路不簡單……不愛說拉倒?！?/br>
隨后在樓頂找了塊凸起處坐下，按了按額角的傷口，疼得齜牙咧嘴。

“虧我還砸了鎖爬上來找你，特擔心你，誰知道嫁出去的兄弟潑出去的水，一點情面都不留……呸！”

商振故意說給林蔚輕聽。

林蔚輕忍不住笑開，按了按付湛的手，安撫住他，隨后走到商振跟前一同坐下。

“生氣呢？給你買盒巧克力？”

林蔚輕知道商振從小就嗜好甜食，吃得前前后后蛀牙好幾次。

“嘁?！?/br>
巧克力是商振的死xue，他一聽見就忍不住嘴角上揚，這下也就不好再計較。

付湛站在一旁不吭聲，雙手握成拳，不知在想什么。

“我哪兒知道怎么回事啊，晚上我在這談事兒呢，那會議室里幾個人好好的突然跟瘋了一樣……對對對，就跟那天吳阿姨的情況一樣！跟中了喪尸病毒似的……我就趕緊跑啊，結果跑出來看見整棟樓的人都特么變喪尸了！”

商振順順心口，還有些后怕，見林蔚輕聽得認真，繼續往下說。

“嚇死我了，我就趕緊跑，路上被好幾個喪尸纏上，打得我一身傷……后來好不容易跑到一處儲藏間里，趕緊把門鎖死了抵住，扒著窗戶看外頭也是這逼樣……cao，你說這以后真的全球喪尸化了怎么辦？我要不要回去先下幾個末日游戲練習一下？”

“別鬧，”林蔚輕攔住他跑火車的話頭，“后來呢？你一直躲著？”

“嗯呢?！?/br>
商振點頭，仔細回憶回憶又繼續往下說。

“我在那儲藏室里嚇得半死，趕緊報了警……你別這么看我，我知道這事兒跟那天在我家一樣邪門，報警不一定管用，但我這不是也沒辦法么，想著人民警察愛人民么……反正打完電話之后，我就繼續往外看，就見著倆人嗖嗖的，飛的好快……迷迷糊糊看著影子像你?！?/br>
“你一直就在這樓下？那后來看見電光了嗎？”

林蔚輕拿起燈，幫商振看傷口，有些已經被他自己草草包扎過了。

傷口都是物理創傷，附近沒有一絲邪氣入侵的痕跡，他的魂魄也完好無損。

在這整片商業區都淪陷的情況下，商振并沒有被魔祟支配，甚至沒有被邪氣傷到分毫。

林蔚輕看一眼付湛，后者微微點頭與他交換一個眼神，都覺著這情況蹊蹺。

“對啊，八樓D公司的辦公室么。后來電光一閃，我也沒看清，還當是閃電……哦，我跟人打架的時候好像還聽見爆.炸了？”

林蔚輕點頭默認，不好多解釋。

“你看見我們飛行……可你怎么知道我們在樓頂？”

從引雷入陣到商振砸了隔板，中間不超過二十分鐘……他不可能是一層層搜上來的。

商振愣住了。

林蔚輕和付湛兩雙眼睛緊緊盯住他。

“我……我怎么知道的？”

商振自己也懵了。

“對啊……我就覺著你在這兒……從八樓就直接上來了?！?/br>
他沒有說謊。

從靈珀眼中看過去，商振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謊。

林蔚輕皺眉，嘴唇抿成一條直線。

“難道我也有特異功能？心電感應？思維宮殿？人腦搜索？”

商振越說越興奮。

付湛扶額。

林蔚輕嘆氣。

“好了好了，請你閉嘴?！?/br>
他認識商振這么多年，頭一次覺著他傻乎乎的。

樓底下警笛聲愈發刺耳，陸陸續續趕來的的救援人員忙成一團。

林蔚輕擔心再呆下去會有救援人員順著樓層搜上來。

“你傷的還好，要不就別浪費國家公共資源了……正好跟我們去私立醫院吧，這兒太亂了?！?/br>
林蔚輕用眼神詢問付湛的意見。

付湛聳聳肩，反正他們也要去付氏的醫院，那兒有現成的醫療團隊。

更何況商振剛才的經歷太奇怪了，這時候放他走對誰來說都不合適。

商振看得出來他倆急需離開現場，不然被人發現了十分不好交代，于是也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