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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好無損的少年身體,如今遍體鱗傷。他甚少流淚,只是情難自禁。他摸了摸那上面的傷口,擠出一個難看的笑:“爹爹永遠不會討厭你的?!?/br>眼見著這對話越來越詭異,然后梁擁做了一個更叫那大夫驚掉了下巴的舉動。他親了親梁敬的嘴唇,有些情`色的舔了舔,問:“那這樣呢?!?/br>“討厭嗎?”三十七大夫提著一顆心默默闔上門走了出去,唯恐再見到什么要叫他掉腦袋的場景。梁敬整個人被親懵了一般僵在了原地。梁擁見他不言不語,重又端起藥碗送到他嘴邊,“好了,快喝罷,不喝就涼了,涼了會更苦?!?/br>“張嘴?!?/br>梁敬蹙著眉,平日里怕苦怕的不得了的人竟聽話乖乖張了嘴。梁擁便眉眼一彎,瞇著眼睛笑,湊過去舔去他唇邊滲出來的一星點兒的藥汁,然后捏著他嘴巴又是深深一吻,梁敬的呼吸都急促起來,然后梁擁松開他。“好乖?!?/br>這寵溺的語氣讓梁敬有些時空倒錯的感覺,仿佛他們父子身份置換,他成了兒子一樣。他心中一動,眼神復雜的看著他,似乎想說些什么,最后又沉默了下來。他啞著聲音轉移了話題問:“這是…在哪兒?”“禹城?!?/br>“元鷹呢?”他問。“退了?!?/br>“退了?”他有些訝異。梁擁點點頭,跟他解釋:“他行軍數日,羌族本來人便少,縱然能征善戰,破了這幾座城后兵力也大大削弱了,再加上他知道…你是我父親,準備拿你威脅我,以為勝券在握,卻沒發現自己好不容易找到條河,喝了好幾日的水,士兵們卻越喝越渴?!?/br>梁敬聞聲單只手撐著身子強行坐起來,又是一陣疼痛,“那水…有什么問題?我喝了怎么沒事?”梁擁搖搖頭,“那水是從禹城流下去的,水本身是沒什么問題。只是下雨時,流到那兒的水便多,一旦旱了之后,那兒的水便全都蒸發,地上的土都是咸的,這樣一來,那兒的水就比尋常地方的水都要咸上不少,普通人喝了都會越喝越渴,何況平日里作訓耗費大量體力的士兵了。喝了幾日那里的水,士兵都越發煩躁,爭吵是常事,軍心自然不定。此次一戰,雙方都損失慘重,我們背倚禹城還可以休整補給,他們之前估計沒想過自己這回損失慘重,把永州搜刮干凈,弄得烏煙瘴氣,宛若死城,眼下兵敗卻也只能退到那里?!?/br>“我們早便到了禹城,多拖了幾日,就是因為聽情報說羌人在這兒整兵,但我沒想到…他竟偷偷藏了你在里面…”梁擁眼里有痛苦,有愧疚,他撫摸著他胸前那厚厚的紗布,喃喃道:“對不起,我傷了你?!?/br>“如果可能,我這輩子都不愿叫你受一丁點兒傷。盼你平安還來不及,我竟親手傷了你?!?/br>梁擁從懷里掏出一塊東西,梁敬定睛一看,發現那是塊新的桃木符,被用紅色絲線系住打了個漂亮的結,木頭的四周已經被磨得像鵝卵石般光滑,不知道他揣在懷里帶了多久。“新的?!?/br>他把那符系在他脖子上,有些霸道地道:“不準不要?!?/br>梁敬從未發現自己是個如此容易被打動的人,只是眼前這人是梁擁,他心跳硬生生漏了一拍。這被人放在心尖尖上的感覺不壞。他摸起那符來看了一眼,笑了笑,抬頭看他,“好看?!?/br>字也好看,符也好看,人也好看。怎么都好,除了他總想上自己之外。他拉了拉自己的被子,閉上眼睛不去看那雙因自己一句話便放了光的眼睛,唯恐自己一不小心就跨了線。他活了三十幾年不知道何為分寸,到了這時候竟比誰都束手束腳。“我乏了,你也去歇息吧?!?/br>這聽起來像無聲的拒絕,梁擁眼底微光閃爍,明明滅滅,像一盞燭臺被深夜從窗縫中漏進屋里的風扇的四處搖曳。梁擁起身為他掖了掖被子,關上門走出了屋里。“好好休息?!?/br>梁敬看著他落寞的背影,有一個剎那想要把他叫回來。梁擁不想看他受傷,他又怎么忍心看他難過。昏了整整三日,在床上又躺了整整十日,待到梁敬能下床走動之時,梁敬已經趁機奪回了永州。一座死城而已,還能再奪回來。元鷹恨恨地想。他咳了一口血,捂著胸口心中暗中把這個狠厲無情的小皇帝罵了祖宗十八代。乳臭不干的毛小子,打起仗來怎么這么不管不顧,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一旦不敵也要和自己玉石俱焚。“這個不要命的小皇帝?!彼R道,抬手砸碎了手里的杯子卻也難以泄憤。煥風為他清理身上的傷,一點點拭去他唇角流下來的血跡,“那狗崽子小時候便狠厲?!彼乱骂I來指了指脖子上一個淺淡的紅痕,“這兒便是他咬的,那時候才五六歲便如此兇狠,也怪不得他們士兵被他帶的士氣高漲了?!?/br>元鷹冷哼一聲,“眼下他們人多勢眾,我得抓緊向主公請示一下,叫他抓緊派兵支援?!?/br>煥風體貼的為他蓋上衣服,寬慰他讓他放心。只是萬萬沒想到,援軍還未到,內部便出了矛盾。“你竟敢搶我水喝!”“說什么呢,喝你一口水怎么了,大家都是兄弟,喝口水怎么還生氣…”“你說什么…”最開始只是幾個羌人扭打在一塊兒,漸漸演變成拉幫結派的兩群人的爭斗,元鷹看了心煩,罰他們每個人兩天不許喝水。他一言既出,底下的羌人不服氣,想去向他討說法,卻被人攔在了賬外,拖出去打了一頓。那羌人暗地里懷恨在心,心想明明他們這幾日作戰都累得不行,主帥竟還遷怒于他們,不分青紅皂白懲罰他。夜里他策馬說是去刺探敵情,實際上追出去好幾里地跑去斬了送軍報的信使,然后偷偷給禹城那邊送了信。次日,梁擁便率軍主動出擊,直取永州。元鷹原本還想使計拖延幾日,等到援軍來了之后再大舉進攻,沒想到梁擁來勢洶洶,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上次他和梁擁過手,兩人都傷勢不輕,這次梁擁竟掛傷作戰,絲毫不顧自己身上的傷。“瘋子!”他怒罵一聲,急赤白臉叫人去守城門。他元鷹向來所向披靡,如今竟被困在永州城,被圍了個水泄不通。羌人善攻,防守經驗不足,一味拆東補西,永州這地勢極佳的位置竟被梁擁半天攻出了一道缺口。煥風眼見城門處有了缺口,臉色蒼白,雙腿發軟跪在了地上。“不…不…”元鷹看他一眼,嘴邊露出個譏諷的笑:“若是怕了,盡管去降,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