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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見你,你就要在門口跪上一天,什么時候侯爺如此想和朕親近了?”這小皇帝向來嘴上不饒人,梁敬忍下心里的不適,想回幾句話,這猛一抬頭飛快的瞥了一眼,卻發現皇帝身旁研墨的人眉眼溫潤好生熟悉,他心里一緊。這不就是榮升禮部尚書如今兼翰林院掌院的鄭紓嗎?皇帝竟讓他在御前研墨!他們何時親近到如此地步?鄭紓顯然也看到了他,沖著他微微頷首,復又低頭研墨。梁陵顯然注意到了他的小動作,抬頭看了鄭紓一眼,重重的哼了一聲,聲音也拔高了一節:“侯爺,朕問你話為何不答,連朕你也不放在眼里了么?”梁敬回過神來,應道:“自是不敢,臣來,是有事相求?!?/br>梁陵嗤笑一聲:“侯爺平日里逍遙自在,還能有什么煩心事左右,說來聽聽?”梁敬便把來龍去脈說與他聽,只是隱去了孫庭蔓心悅自家兒子的事情,單單只提太后要賜婚的事。梁陵聽罷懶洋洋的說:“母后既已決定,朕這個做兒子的就該叫她老人家高興才是,何況庭蔓出身相府,自幼乖巧伶俐,哪里配不上你祈元侯?”語氣中已有幾分不悅,顯然對他十分不耐。梁敬心下存疑,想著這皇帝怎的偏偏針對自己,對他態度愈發惡劣,就差把“不喜歡自己”這幾個字寫在臉上了。抬頭卻撞上了鄭紓審視般的目光,鄭紓沖著他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他頓了頓,竟一瞬有了個可怕的猜測。他朗聲道:“太后恩德,臣沒齒難忘。坊中盛傳皇上仁孝,臣今日一見,果真與人所說無二,臣久不沾朝事,卻也知相府人才濟濟,在朝為官的都是棟梁之才,想必庭蔓也是一位大家閨秀。臣唯恐配不上庭蔓,配不上相府,哪里敢置喙其他?”他故意將姿態放低,但話里隱隱約約透露著如今的形勢如何,相府又招搖到了何等位置。他抬頭看那小皇帝,見他深深皺著眉,陰沉著臉,便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臥榻之側,豈容它人酣睡。外戚干政的例子比比皆是,他不信皇帝如此多疑的人,真的會任由太后的權力與威信比他的還大。“臣空繼了一個爵位,人卻不爭氣,唯恐叫太后蒙羞,讓相府無顏,不如一個人得過且過,樂得自在?!?/br>梁陵也不是太傻,稍一思忖便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不由得一拍桌子,怒道:“大膽,你這般語氣,對得起太后如此厚待你嗎?”梁敬屈膝跪下,“臣不敢妄言?!?/br>梁陵先是一拍桌子,接著站起來理了理自己久坐之后有些皺的衣服,怒氣似乎褪下去些,他冷哼一聲,看了看鄭紓,又看了看梁敬,臉上一派冷意,說出來的話,卻叫梁敬幾乎翻臉。“聽侯爺此言,也是有建功立業之心的,先前又帶兵打過仗,眼下西北正愁無虎將鎮守,不如就由侯爺領兵前去支援如何?”“嗯?鄭大人,你覺得怎么樣?”梁陵嘴上說的是梁敬的事,眼睛卻幽幽看著鄭紓,仿佛只是在聊一件小事,如同這案上要不要添一個擺件一樣無關緊要。二十九這哪里是問鄭紓的意見,分明是逼著他表態罷了。鄭紓面上平靜無波,只停了研墨的手,甚至于在旁人看來有些不敬的直勾勾望著梁陵,他開口,如鳴佩環,卻又聽不出絲毫個人情緒,“皇上既已有定奪,微臣人微言輕,又豈敢干涉?!?/br>梁陵似乎更生氣了,抬頭一揮,桌上的筆架便一下摔在地上,聲音在靜謐的屋子里顯得格外令人心驚rou跳,“既然鄭大人也無異議,想必也認定侯爺是將才,是當今領兵支援的不二人選,既如此,不如就這么定了——”梁敬蹙著眉,高喊一聲:“皇上——”“侯爺莫不是又反悔不欲給祖上添光了?”梁陵笑的譏諷,語氣不容置喙,仿若梁敬再多說一句,他便要掀案而走。鄭紓身形一動,往前走了幾步,俯身收拾那摔在地上的筆架,卻被被皇上一句話制止:“鄭大人?朕何時說讓你撿起來了?放回去?!?/br>“遵命?!编嵓偟氖诸D了頓,梁敬瞧他一眼,卻見這向來孤高的鄭大人果真將那筆架規規整整地又放回了地上,甚至嚴謹地按照方才摔在地上的模樣做了還原。梁敬使勁掐了掐手心,走出殿外還能聽到屋里噼里啪啦花瓶碎掉的聲音。還不時夾雜了幾句鄭紓一貫清冷的聲音“皇上息怒?!币约氨┰甑男』实郯胃叩纳らT,“滾!”梁敬從前跟在鄭紓屁股后頭死皮賴臉纏著,一句重話沒說過,生怕他臉色一冷,哪天兒就惹得不高興了。這小皇帝天生矜貴,從不將人放在眼里,此刻如此作踐他,也不給他好臉色瞧,他竟也活活受了下來。沒過一會兒,鄭紓也頂著一張陰沉的臉從里面出來了。他看見站在門口的梁敬,面色有了道裂痕,他沖著梁敬微微頷首,躬身喚了聲“侯爺”,便繞過他往前走。梁敬緊隨其后,“鄭大人!”鄭紓看了眼周遭,見四下無人,才啟唇道:“侯爺若想責怪鄭某方才未幫侯爺求情,還請平安歸來之日再怪?!闭f罷轉身便走了,竟一句也不愿多說的樣子。梁敬深深蹙著眉,站在原地看鄭紓越走越遠,又回來看了一眼身后那冰冷肅穆的宮殿,心底像壓了萬斤的石頭。何時他竟也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梁徵待他班師回朝,叫他安安穩穩做個閑散王爺,梁陵叫他領兵出征去那已被羌族大半蠶食的西北固守城池。這一父一子,一個用一副文雅皮囊招攬無數人替他賣命,不用時便棄之如蔽履。一個既想著如何名留青史又不愿手上沾上一滴血,一味偏安一隅。世上哪有被人玩弄了一次還有第二次的道理。梁敬在冷風中沾了許久,渾身的血卻都熱了起來,他胸中有一團濁氣,總覺得不吐不快。早上來得及,只喝了幾口醒酒茶,這會兒酒意全散了,肚子卻餓了起來。他一分不愿在宮里待著,快步出了宮,上了馬車便往家的方向趕。三言兩語把這事兒說給梁叔聽,梁叔一聽也是一驚,“侯爺,西北兇險,羌族打仗又是野蠻,萬萬不可啊?!?/br>梁敬面上帶著分冷意,“皇上面前,哪有什么可不可的事?!?/br>梁叔有些慌張,道:“不如,您再去找一找太后,我看庭蔓嫁入侯府也…”“梁叔!”梁叔眼神復雜,有些難過,低聲問:“侯爺…怎的就不想成親呢,難不成這比命還重要嗎?”梁敬抬頭看他一眼,“誰說本侯一定會歿在西北?”梁叔連忙呸了好幾聲,臉上頗有悔意,“是老奴不好,可是…”梁敬將食指豎在嘴邊“噓”了一聲然后輕呼了一口氣,“且不論庭蔓心有所屬,本侯喜歡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