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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邊的人又不叫進城,這一來二去單單是運輸方面,就把成本提上去了,今年怕是財運不濟啊。然而有人財運不濟,有人官場亨達。劉云稱病歸鄉,鄭紓在短短一年多的時間,從一個普普通通的翰林院修撰,一躍升為了掌院。這升遷速度真是鮮有,奈何鄭紓才華有目共睹,縱有人不服,也只得打碎了自個兒咽下去。梁敬就沒有那么幸運了,他明顯的察覺到,他小侄子對他的敵意越來越濃。甚至于不加掩飾,偶爾在朝堂上也要出言諷刺他幾句。梁敬也不是什么好脾氣的人,每次下了朝都陰沉著臉,窩了一肚子火,后來想著自己干嘛受這種委屈,索性就不去了。但沒成想,就算他窩在家里,也有人上趕著來找他。十七“不去?!?/br>韓奚捏了塊兒糕點放進嘴里,頗有些惋惜,“你確定不去?迎翠閣新來的那美人,全晉寧你都挑不出個能和他相提并論的?!?/br>梁敬擺擺手,“你煩不煩,都說了不去了?!?/br>韓奚放下那糕點,戲謔道:“怎的?真要在家做個好父親?”梁敬翹著腿,斜眼看了眼韓奚,抿了口茶,“你有勁沒勁?”韓奚擠擠眼睛,“怎么,不會真叫以前煥風那一手給嚇著了吧?嘿,這都多長時間了…”“爹爹!”一個清爽的聲音打斷了韓奚接下來的話,緊接著門被打開了,一個身影蹦了進來,手里還牽著一頭獵犬,那獵犬體型壯碩,他收好繩子,笑著沖梁敬揮揮手。梁敬聽到聲音放下茶杯,皺了皺眉道:“怎么了?”梁擁顯然有些失落,“爹爹不是說好今天帶擁兒出去玩兒嗎?”韓奚挑挑眉,“嘿,擁兒倒是越長越好看了?!?/br>破冬好像不太喜歡韓奚,咧了咧嘴,露出獠牙,一副要沖過去的樣子。梁擁蹲下來摸摸破冬的腦袋安撫他,“韓叔是好人?!?/br>韓奚被這句叔叫的喜笑顏開,蹲下來笑嘻嘻地對破冬說:“聽到沒,你主子都這么說了?!?/br>梁敬狠狠瞪他一眼,對梁擁說:“你先等一下,一會兒爹爹再帶你出去?!?/br>“喲,不和我去迎翠閣,帶兒子出去玩兒啊,嘖嘖,真是個好父親?!?/br>梁敬合起扇子往他頭上狠狠敲了一下,剛想好好說教說教,就見梁叔匆匆走進來,“侯爺,太后那邊兒來人了?!?/br>梁敬正色,“進來?!?/br>來來回回攏共就是那點心思,什么“太后今日掛念侯爺尤甚,希望侯爺抽空去看看她?!弊笥也贿^就是想著叫他娶妻生子罷了。梁擁在門口逗破冬玩兒,破冬機靈的緊,饒是外人喚它千百遍,它也不回頭,但只要一聽到梁擁的聲音,不用誰叫,便撒腿跑到他跟前兒。梁敬沉著臉不說話,韓奚也不愿自討沒趣,吃了幾塊兒糕點就拍拍屁股走人了。梁敬走過去默默梁擁的腦袋,梁擁的個子已經很高了,他回頭看梁敬:“爹爹,可以走了嗎?”梁敬點點頭,“走吧?!?/br>侯府的馬個個養的膘肥體壯,梁敬拉著韁繩,梁擁卻遲遲沒有跟上來,他回頭一看,卻見那傻小子,雙腿一夾,那馬卻絲毫不動彈。看來梁擁的馬術還得多加練習,但那模樣實在滑稽,梁擁的臉都漲紅了,那馬才動了一步。梁敬忍不住笑了,“行了,你和我一道吧?!?/br>梁擁兩三步跑過來,被他拉上了馬。梁擁個子是長了,但比起梁敬還差許多。梁敬握緊韁繩,兩腿一夾,馬兒一跑,梁擁便實打實的貼在了他胸膛上。梁敬身上有股檀香的味道,梁擁嗅了半天,終于嗅到了香氣的來源,他眼睛盯住了那檀香木做的劍鞘,忍不住伸手想摸摸那劍鞘,被梁敬喝道:“別碰?!?/br>梁擁霎時就收回了手,許久沒聽到梁敬語氣這么兇,他那一瞬愣了愣,緊接著梁敬咳了兩聲,聲音低下來,“掉下去怎么辦?”梁擁聲音很脆,聽上去像嘩啦啦珠子落地的聲音。他聲音里摻了笑意,還有些撒嬌的意味,“爹爹不會讓我摔下去的?!?/br>馬跑得很快,梁敬挑挑眉,摟著他腰的手松了松,有些玩味,“怕不怕,一會兒就…”“爹爹!”梁擁猛地摟住他的腰,有些生氣。梁敬只好求饒,“好了好了,不逗你了?!?/br>西山此時正是野物最多的時候,梁敬騎著馬不一會兒就尋到了獵物。那是只紅棕色皮毛的兔子,靜靜地在草叢里吃草,梁敬指指那只兔子,道:“這便是你今日的獵物,你不是常常去習武場練箭,這次試試射個活的?!?/br>梁擁有些緊張,這還是他頭一回用劍射活物,活物的感覺和侯府的靶子差遠了。他輕呼一口氣,目光灼灼盯著那只兔子,拿箭,彎弓,瞄準。偏了。那兔子一個激靈竄了好遠,草叢里霎時又寂寂無聲。“不急,破冬記得它的味道,會找到它的?!绷壕吹?。兩人同騎跟著破冬走了沒一會兒就停住了,梁敬沖著梁擁使了個眼色,對方就了然于胸,跳下馬背,重新抬起了弓。梁敬皺了皺眉,也下了馬。彎腰捏住梁擁的手,“胳膊抬高一點?!?/br>“背挺直?!彼牧伺牧簱淼谋?,“行了,開始吧?!?/br>梁擁聞聲放箭,那箭擦著兔子的毛堪堪落到地上。梁敬拍拍梁擁的腦袋,“不錯,有進步?!?/br>梁擁頹喪著腦袋不太開心,恰時有只山雞映入眼簾,說時遲那時快,梁敬從箭筒里撈了只箭,彎弓搭箭,抬手一發,箭矢沒入草叢,走近一看,那山雞已然躺在地上不動了。梁擁有些羨慕和崇拜的看著他,“爹爹好厲害?!?/br>梁敬摸摸他腦袋,“勤學苦練,擁兒遲早有一天也會這樣的?!?/br>梁擁抿抿唇,遙遙看著巖石上野草飄搖,攥緊了手里的弓,他抬頭對梁敬說:“我會超過爹爹的?!?/br>梁敬叫人把那山雞拎過來,翻身上馬,朝梁擁伸出一只手,有些戲謔,“這么有志向?自己能騎回家嗎?”梁擁默不作聲,抓住梁敬的手被他提溜到馬上,梁敬抖抖韁繩,振臂一呼,“走嘍?!?/br>風吹的梁敬的發絲四處飛散,落在了梁擁肩上。馬蹄踏的一片塵土飛揚,梁敬回府沐浴更衣,著人陪著梁擁練箭,自己換了身衣服去了宮里。孫太后一身素白,走起路來嘩啦響的發簪也拆掉換成了一根銀釵。梁敬走進殿中的時候,她正把香插上,閉上眼,像是在許愿。“阿敬,你來了?!?/br>這稱呼許久沒聽到過,梁敬頓了頓,接著道:“太后可有何事?”孫太后嘆了口氣,寒暄了幾句,說:“侯爺如今還是沒有成親的打算嗎?”梁敬道:“暫無?!?/br>孫太后一雙鳳眼